第四章一劍震江湖

中秋月圓，柳家莊的演武場被紅綢妝點得恍若仙宮。三長老柳乘風負手立于高臺，手中玄鐵重劍寒光流轉，酒意上涌的面龐泛著不健康的潮紅。

“老夫這'玄鐵斷江劍'，三少爺可敢接？“他突然振臂揮劍，千斤重劍竟如柳絮般飄向柳小白。

少年正蹲在臺下與廚子分食烤乳鴿，聞言只是隨手抽出腰間柴刀。刀身與劍鋒相觸的剎那，場中數百賓客突然聞見龍吟。

柴刀竟在真氣灌注下寸寸游走，化作流光溢彩的軟劍。柳小白順手挽了個劍花，劍尖輕點三長老的虎口，玄鐵重劍“當啷“墜地。

“上乘劍道當以氣御劍，“他舔了舔沾著醬汁的指尖，“何須與死物斗氣？“

臺下突然響起銀鈴般的笑聲。柳小白循聲望去，只見師妹柳如煙倚在杏花樹下，發間步搖隨著笑聲輕晃，卻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血痕。

“三哥好手段，“如煙襝衽一禮，袖中滑落半枚染血的銅錢，“只是這劍……與昨夜殺人的那把，可像？“

演武場驟然死寂。柳小白突然嗅到空氣中的血腥，順著三長老的衣袖看去——玄鐵劍墜地之處，竟滲出暗紅的血珠。

“有刺客！“家丁的驚呼撕破夜空。暗處涌出的黑衣人手持短刃，卻在靠近柳小白三尺之內突然渾身僵直。賓客們看見那些人咽喉處浮現出金色鱗片，仿佛被無形的龍爪撕開了氣管。

當最后一具尸體倒下時，柳小白的柴刀已恢復原狀。他望著刀身上流轉的金光，突然聽見懷中帛書發出細微的顫動——半頁殘卷上，“驚鴻游龍“四字正吞吐著龍息。

“三少爺神威！“族叔柳乘風突然從暗處現身，手中竹杖不知何時換成了帶血的長劍，“只是這'游龍出淵'的后招，似乎還差了點火候。“

柳小白突然捂住劇痛的太陽穴。他看見自己影子在月光下不住扭動，仿佛有九條金龍要破體而出。當家丁們舉著火把沖上來時，他正蹲在地上數著地磚上滲出的金紋——那些紋路，正與帛書上的劍譜暗合。

“七日之期未到，“柳乘風突然按住他的肩頭，“老夫陪你走一趟斷魂峽。有些東西，該還給它本來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