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漸漸消散，紀塵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純白的空間里。這里沒有天，沒有地，只有無邊無際的白。滄溟劍懸浮在他面前，劍身上的黑金紋路、青月印記、赤色條紋和暗紋全都消失不見，整把劍變得晶瑩剔透，如同水晶雕琢而成。

“這里是......“

“終點?！?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紀塵轉身，看到一位白發(fā)老者盤坐在虛空中。老者面容慈祥，雙眼卻是一片純白，沒有瞳孔。更令人驚訝的是，他手中也握著一把滄溟劍，與紀塵那把一模一樣。

“你是誰？“紀塵警惕地問道。

老者微笑：“我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八p輕撫摸劍身，“和你一樣，我曾經(jīng)也是滄溟劍的主人。“

紀塵突然明白過來：“你是初代實驗體？“

“實驗體？“老者搖頭，“不，我們是'守望者'。“他指向紀塵胸口，“九轉輪回印的真正作用，是守護這個世界不被'外面'的東西入侵?！?

老者揮手，白色空間中出現(xiàn)了一幅畫面——星空深處有一道巨大的裂縫，裂縫中隱約可見無數(shù)觸手般的東西在蠕動。九道身影站在裂縫前，各自手持鎖鏈，將裂縫勉強封印。

“靈神源祖發(fā)現(xiàn)了裂縫的存在，也預見到了災難?！袄险叩穆曇魩е钌畹钠v，“所以她將自己一分為九，創(chuàng)造了九位守望者。我們每個人掌握一種本源法則，共同維持封印?！?

畫面變換，顯示出九具水晶棺漂浮在星空中的景象。紀塵注意到，其中一具棺材里躺著的正是眼前的老者。

“但是女童背叛了我們?！袄险叩挠跋耖_始波動，“她認為應該主動吸收裂縫中的力量，而不是封印。她暗中控制了其他幾位守望者，將我們改造成了所謂的'實驗體'?！?

紀塵胸口的光團突然劇烈跳動。他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八轉印記正在融合，逐漸形成一個完整的圓形。

“時間不多了?！袄险哒酒鹕恚芭呀?jīng)察覺到你的存在。她很快就會——“

老者的身影突然扭曲，白色空間出現(xiàn)裂痕。外界傳來蘇清玥尖銳的笑聲：“原來躲在這里！“

一只金色巨手撕開空間，朝紀塵抓來。老者嘆息一聲，將手中的滄溟劍拋向紀塵：“合二為一！“

兩把滄溟劍在空中相撞，卻沒有發(fā)出金屬交擊聲，而是像兩滴水一樣融合在了一起。新生的長劍通體純白，劍身上浮現(xiàn)出九個月亮圖案，其中八個已經(jīng)點亮。

“最后一課。“老者的身影開始消散，“白月法則不是力量，而是......“

金色巨手拍下，老者的聲音被截斷。紀塵本能地握住白色滄溟劍，劍身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巨手被白光阻擋，竟然無法再前進分毫。

“沒用的！“蘇清玥的聲音從裂縫外傳來，“女童大人已經(jīng)降臨，你逃不掉！“

紀塵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從裂縫外傳來。那氣息強大到讓整個白色空間都在顫抖，連時間都仿佛凝固了。他明白，這就是靈神源祖的惡念體——女童的真正力量。

白色滄溟劍突然掙脫他的手，懸浮在面前。劍身上的八個月亮圖案同時亮起，投射出八道光束。光束在紀塵面前交織，形成一個旋轉的星圖。

星圖中央，第九輪白月的圖案緩緩浮現(xiàn)。紀塵福至心靈，伸手觸碰。

“白月法則不是力量......“老者最后的話語在他腦海中回響，“而是選擇?！?

星圖炸開，化作無數(shù)光點融入紀塵體內(nèi)。他胸前的印記終于完整——九轉輪回印完全成形，散發(fā)出柔和的白光。與此同時，滄溟劍也發(fā)生了變化，劍身上九個月亮圖案連成一體，形成一個完美的圓。

紀塵突然明白了所有。九種本源法則從來就不是分開的，它們是一個整體，代表著完整的宇宙真理。記憶、存在、可能、空間、殺戮、黑暗......以及最后的白月，都是這個真理的一部分。

外界傳來的威壓越來越強，白色空間開始崩塌。但紀塵此刻內(nèi)心無比平靜。他看向裂縫外隱約可見的金色身影，輕聲道：“我選擇......守護?！?

白色滄溟劍無聲地刺出。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炫目的光芒，只是簡單的一劍。但這一劍刺出的瞬間，時間、空間、因果......一切法則都為之靜止。

金色巨手凝固在空中，然后像沙雕一樣崩塌。裂縫外傳來女童驚怒的尖叫：“這不可能！你竟然——“

聲音戛然而止。白色空間完全破碎，紀塵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天域書院的上空。下方，無數(shù)弟子和長老仰頭望著他，臉上滿是震驚和敬畏。

蘇清玥懸浮在不遠處，嘴角溢血，眼中充滿不可置信：“你竟然完成了九轉......“

紀塵沒有回答。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滄溟劍，此刻的劍已經(jīng)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只是劍身上多了九個月亮紋路。胸前的九轉輪回印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與劍身產(chǎn)生共鳴。

“不！這還不算結束！“蘇清玥突然尖嘯，發(fā)間的優(yōu)曇花完全綻放，“女童大人賜予我——“

她的話沒能說完。紀塵只是看了她一眼，蘇清玥就僵在了原地。她的身體從指尖開始，一點點化為光點消散。

“你......“蘇清玥最后的表情凝固在驚恐與不甘之間，然后徹底消失在空中。

天域書院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超越認知的一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紀塵卻望向遠方，他的感知已經(jīng)超越了這個世界。

星空裂縫前，九具水晶棺再次齊聚。其中一具棺材里，躺著的不再是靈神源祖，而是紀塵自己的身影。其他八具棺材則分別對應著他經(jīng)歷過的八個月亮試煉。

“原來如此......“紀塵輕聲自語，“每個人都會找到自己的路?！?

他最后看了一眼下方的天域書院，身影漸漸變淡。在完全消失前，他似乎聽到了南宮玥的聲音：

“紀塵......“

星空深處，裂縫前的九具水晶棺同時亮起光芒。九根鎖鏈從棺中伸出，將裂縫重新封印。其中最新的一具棺材里，紀塵靜靜沉睡著，胸前九轉輪回印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星空。

而在某個不知名的小世界里，一個少年從睡夢中醒來，手中握著一把普通的鐵劍。窗外，朝陽初升，新的一天開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