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的短信像一顆炸彈，把我的思緒炸得七零八落。

「你也在做那個夢嗎？——程璟」

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卻不知如何回復。他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也重生了？還是說...這只是某種試探？

“冷靜，寧語，冷靜。“我對自己說，深呼吸三次才讓顫抖的手平穩下來。前世三年的末世生存經驗告訴我，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自亂陣腳。

最終，我決定暫時不回復。如果是試探，沉默是最好的防御；如果他真知道什么...那更需要謹慎對待。

第二天一早，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前往城南的藥材市場。末世后最常見的死因除了喪尸攻擊，就是一場普通的感冒——醫療系統崩潰后，小小的感染都能要人命。

“野山參怎么賣？“我壓低聲音問一個攤位老板。

“小姑娘識貨啊！這批長白山來的，一支三萬八。“老板搓著手，眼睛瞇成一條縫。

經過半小時的討價還價，我以每支兩萬五的價格買下二十支，外加各種中藥藥材。老板笑得合不攏嘴，主動幫我搬到車上。

“小姑娘開藥房的？“

“家里老人喜歡泡藥酒。“我隨口編了個理由，趁沒人注意時將藥材收入空間。

接下來是醫療器械：血壓計、血糖儀、手術刀、縫合線...甚至買了三臺便攜式制氧機。路過寵物店時，我還順手清空了所有的驅蟲藥和獸用抗生素——末世后這些就是救命藥。

回倉庫的路上，我特意繞路確認沒有被跟蹤。程璟的出現讓我神經緊繃，前世血的教訓告訴我，信任是末世最奢侈的東西。

倉庫里，新到的五十箱軍用罐頭已經整齊碼放。我關好門，開始一一檢查。牛肉、豬肉、魚肉...各種口味應有盡有。這些罐頭保質期長達五年，是末世前期最可靠的食物來源。

“咦？“當我試圖將這批罐頭收入空間時，發現空間似乎“拒絕“了最后十箱。意識探入空間，發現原本一百立方米的空間已經塞滿了八成。

“得想辦法擴大容量...“我咬著嘴唇思考。前世我的空間異能是在末世第三年才覺醒的，當時已經沒條件研究如何升級。但現在...

一個念頭閃過——網絡小說里不都寫空間需要吸收玉石能量嗎？雖然聽起來很扯，但重生這種事都發生了，還有什么不可能？

第二天，我換了一身名牌套裝，戴上墨鏡，直奔城中最有名的古玩市場。如果空間真能升級，投資再多也值得。

“這塊和田玉什么價？“我停在一個攤位前，指著一塊巴掌大的白玉。

“小姐好眼力！這可是正宗XJ和田籽料，一百二十萬不二價。“攤主是個精瘦老頭，眼睛卻亮得驚人。

我拿起玉石仔細端詳。不懂行，但入手溫潤的觸感確實與眾不同。正準備砍價，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從我旁邊伸過來，拿起了旁邊的一塊青玉。

“這塊怎么賣？“

我渾身一僵——是程璟的聲音。

轉頭看去，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陽光下，那道眉角的疤痕更加明顯了。

老頭眼睛一亮：“先生識貨！這塊戰國青玉可是...“

“五十萬。“程璟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這...這太低了！至少九十萬！“

我趁機放下手中的白玉，悄悄后退兩步想離開。程璟卻像腦后長了眼睛似的，頭也不回地說：“寧小姐不買了？“

被點名的瞬間，我后背沁出一層冷汗。他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我明明從沒告訴過他！

“你認錯人了。“我壓低聲音，加快腳步。

“等等。“程璟突然轉身，將那塊青玉塞到我手里，“送你的。“

我愣住了，玉石入手微涼，卻讓我掌心發燙。“什么意思？“

他微微低頭，聲音只有我們能聽見：“試試看，是不是你需要的。“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他知道空間的事？這不可能！除非...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強硬地把玉塞回去，卻被他握住手腕。

“晚上八點，城南咖啡館。“他松開手，眼神復雜，“如果你想知道關于'暴雨'的事。“

暴雨！這是前世軍方對第一波喪尸潮的代號！我瞳孔驟縮，血液仿佛凝固。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程璟沒等我回答就轉身離開，臨走前還是把那塊青玉留在了我攤開的掌心。

整個下午我都心不在焉。青玉確實引起了空間的反應——當我把玉放入空間時，邊緣的灰霧微微波動，但變化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說明方向是對的，但需要更高品質或更大數量的玉石。

更讓我不安的是程璟。他到底知道多少？是敵是友？“暴雨“這個詞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前世這個時候，軍方確實已經監測到異常，但普通民眾完全不知情。

七點五十分，我在咖啡館對面的車里坐了十分鐘，確認沒有埋伏才走進去。

程璟已經在角落位置等候，面前放著兩杯咖啡。我徑直走過去坐下，沒碰那杯咖啡。

“你到底是誰？“我單刀直入。

他輕輕攪動咖啡：“程璟，前特種部隊成員，現安全顧問。“抬頭直視我的眼睛，“和你一樣，知道'暴雨'要來了。“

“什么暴雨？天氣預報沒說...“

“寧語，“他打斷我，“我們節省時間吧。你在囤物資，我也在準備。不同的是，我知道的比你多。“

我心跳加速：“比如？“

“比如你的空間異能。“

這句話像一記重拳擊中我的胃部。我猛地站起來，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咖啡館里幾個人轉頭看過來。

“坐下。“程璟壓低聲音，“如果我要害你，早就動手了。“

理智告訴我他說得對，但本能尖叫著快逃。僵持幾秒后，我慢慢坐回去，手放在隨身攜帶的電擊器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做過一個夢...“程璟的眼神飄向遠處，“很長很真實的夢。夢里世界末日，喪尸橫行...還有你。“

“我在你夢里什么樣？“我試探道。

“你死了。“他聲音突然沙啞，“死在林旭陽和白薇手里，因為你的空間異能。“

我如墜冰窟。這太詳細了，不可能是猜測或巧合。

“你也重生了？“我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程璟搖頭：“不是重生...更像是預知夢。片段式的，不連貫。“他揉了揉太陽穴，“但關于你的部分特別清晰。“

我仔細打量他，尋找說謊的痕跡。但他的眼神太過坦率，眉頭因為回憶而緊鎖，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邊緣——這些微表情不像是裝的。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為什么要找我？“

“因為我們需要合作。“他向前傾身，“暴雨比夢里的時間提前了，而且會更猛烈。單獨行動太危險。“

我冷笑：“前世我就是太相信別人才死的。“

“我不是林旭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鋒利，“如果你改變主意，打給我。三天后軍方就會封鎖城南高速，那是最后的撤離窗口。“

他放下一張紙條推過來，然后起身離開。紙條上寫著一個倉庫地址和一組數字——2247，正是前世末世爆發的日期。

走出咖啡館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繞了幾圈確認沒人跟蹤，才開車返回倉庫。程璟的話像一塊石頭壓在我心頭。如果末世真的提前...

突然，后視鏡里閃過一道黑影。我猛踩剎車，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副駕駛門被猛地拉開，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舉刀抵住我的脖子。

“把錢和車鑰匙交出來！“他惡狠狠地低吼。

我假裝害怕地發抖，右手悄悄摸向座位下的電擊器。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車燈照過來，伴隨著引擎的轟鳴。劫匪被燈光晃得瞇起眼，我趁機按下電擊器。

“啊！“他慘叫一聲，刀子掉在車上。我立刻補了一腳把他踹出門外。

一輛黑色越野車急剎在旁邊，程璟跳下車，三兩步沖過來制服了還想爬起來的劫匪。

“你沒事吧？“他轉頭問我，眼神凌厲如刀。

我搖搖頭，驚訝多于恐懼：“你跟蹤我？“

“保護。“他簡短地回答，用扎帶捆住劫匪的手腳，“最近這區搶劫案高發。“

警察來錄口供時，我注意到程璟站在陰影處，刻意避開攝像頭。等警車帶走劫匪后，我才發現他左臂有一道血痕。

“你受傷了？“

“小傷。“他滿不在乎地甩甩手，“那家伙刀法不錯。“

我從后備箱拿出醫藥箱：“處理一下，感染就麻煩了。“

程璟挑眉：“隨身帶醫藥箱？“

“習慣。“我簡短回答，幫他消毒傷口。近距離看，這道疤很深，再偏一點就傷到動脈了。奇怪的是，他手臂上還有幾處舊傷疤，排列形狀很特別...

“軍隊里留下的？“我隨口問道。

“大部分是。“他微微一笑，沒多解釋。

包扎完畢，程璟堅持送我回家。路上我們都沒提咖啡館的談話，但這種沉默不再那么緊繃。

到家門口時，他突然說：“那塊青玉品質一般，明天我帶你去見個真正的玉石商。“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無論如何，升級空間是目前的首要任務。

“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你。“他頓了頓，“還有，考慮下我的提議。時間不多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摸出口袋里的青玉。玉石在月光下泛著微光，而我的空間在接觸到它時，確實產生了微弱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