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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參觀

清晨的山風帶著一點霧氣。

許青曼站在青城山·悅棲酒店前,仰頭看著眼前這座高大的建筑,一時間竟有點愣住了。

——她沒想到,王磊在山上,竟然能修出這樣一座酒店。

門前石板路干凈整潔,兩側對稱種著整排銀杏,門廊挑高足足五米,正門玻璃是整塊定制的弧面幕墻,折射著早晨山里的陽光,像是一道溫柔卻冷靜的光墻。

“這是……在山上建的?”

她喃喃自語,腳步卻不自覺邁進大堂。

一進門,更是一陣恍惚。

石材地面打磨得通透發亮,天花板用的是天然木紋吊頂,沉穩卻不壓人,燈光柔和,氣溫剛好,空氣里帶著淡淡的柏木香味,沒有一點潮氣或煙味。

她做過不少酒吧,也見過不少五星級酒店,但這一刻,她是真的震住了。

不是浮夸的金碧輝煌,而是一種隱隱壓住人的“沉”與“貴”。

更震撼的,是這座酒店居然如此安靜。

服務員著裝統一,走動無聲;

前臺辦事利落,眼神清醒;

連擺在一旁的書架,書脊方向都齊到像被尺子量過一樣。

她沒報身份,只說是熟人推薦來看環境。

前臺沒多問,只點頭一笑:“歡迎,您要不要參觀一下房型和配套?”

許青曼點點頭,跟著一位年輕女管家上了樓。

走廊溫度比大廳稍低,腳下是靜音地毯,光線打得恰到好處。

“這是行政樓層,配套有山景書房、足療間、專屬茶室、理療空間,也有親子房。”

女管家介紹得不急不緩,但每一句都落得極細。

她推門進去一間客房,許青曼才發現,所謂“行政房”,已經到了半套養生別墅的程度。

原木色為主調,床品是定制棉麻混織,陽臺推門出去,就是一整片青城山景,一眼看去,風吹竹影,恍若世外。

她站在落地窗前,沉默良久。

這個時候,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以前的那點見識,確實不夠看。

她以為王磊是個做事不講規矩的人,身邊聚的不過是幾個有手腕的兄弟和女人,最多有些資源,有點人脈。

但現在她看懂了:

——這種地方,不是靠關系搞起來的。

——這是體系,這是標準,這是格局。

一圈走完下來,她沒有多說話,只是出門時,回頭看了大堂一眼。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臉上。

她忽然就明白了王磊為什么說:“山上有個地方,是真能讓人安心的。”

她喃喃道了一句:“這哪是安心——這是壓根不想走。”

許青曼順著一條石板小路,走進了一座極簡風格的建筑群。檐角彎彎、白墻灰瓦,木窗竹門,一塊素雅的木匾掛在正門上,三個字:青和中醫院

她站在門口愣了一下——沒想到王磊在山里,連醫院都修得這么“安靜”。

沒有大理石,沒有現代鋼結構,沒有冷冰冰的儀器轟鳴聲,整座醫院像是一座深山書院,干凈、溫和、甚至有點古意。

她一走進門診大廳,第一反應不是“專業”,而是兩個字:講究。

每一張椅子都是定制實木,墻面掛著草藥圖譜,連掛號窗口都采用了雕花木窗格遮擋,視覺上柔和而不隔離。

更講究的是人。

前臺小姐穿著不是普通護士裝,而是一套灰青色的中式棉麻制服,盤發、無妝,聲音輕而清楚。

“您好,需要掛號嗎?”

許青曼搖搖頭:“隨便看看。”

前臺點點頭,沒有多問,只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一旁的等候區:“那您可以先往內院走一圈,今天門診區和針灸區都開放。”

她走進針灸房,干凈得像做茶道的空間。

沒有什么密集的治療床,也沒有一排排嚇人的針盒,而是幾張原木榻榻米躺椅,每張之間都有木質屏風隔開,窗戶開著,能聞到山里藥草曬干的味道。

有一位老中醫正在為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施針,手法穩,語氣緩,還在低聲叮囑:

“這個‘三陰交’,你得天天自己按一按,回去不要熬夜,記得喝藥。”

她不懂醫,卻能看出那種氣定神閑背后的自信與“真”。

再走進去,是藥房。

整整一面墻,全是密密麻麻的木抽屜,沒有標簽,但調劑師拿藥時動作極快,一看單子就能手到藥到。

“你們抓藥不貼標簽的嗎?”她隨口問。

調劑師回以一笑:“靠眼靠手,不靠標簽。”

出門時,路過院中那一方小池,幾株黃芪和丹皮種在石縫邊,旁邊立著牌子:自種展示,非采摘區。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牌子看了很久。

——這一圈看下來,她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混過市面,做過夜場,見慣了“錢多、裝修浮夸”的那一掛所謂高端醫療。

但這種真正靠“沉、細、穩、實”撐起來的醫館——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忽然就明白了,王磊說過的那句話:“治病也要順氣,不能光靠藥壓。”

而這家醫院,不光是治病的地方,是一個能讓人相信、安下心、愿意走進來的地方。

出了醫院,她沒急著回別墅,順著后山那條青石板小道往西邊繞。

那一片地勢低洼、陽光足,一排排剛翻過的泥田鋪得筆直,遠遠能看到幾個戴著草帽的村民正蹲在地里,慢慢摘著藥苗。

再往前,是一排平房結構的院落,墻體新刷過石灰,屋頂蓋著瓦片,邊角掛著晾干的野生葛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藥香、泥味、曬干植物的清澀,全混在一起,卻不刺鼻,反而有點安心。

她沒走進,只是站在圍欄邊往里望。

加工廠正在烘干藥材,幾位村里的老人坐在露臺下,一邊翻曬藥片一邊抽旱煙,嘴上還不忘小聲討論:

“這批白術水分重了點,再晾半天。”

“后山那邊丹參開花早了,藥力怕差一點。”

她聽不懂細節,但看得懂那種認真。

這不是做樣子,也不是趕KPI,這些人是在當真地守一批藥、一片地、一個工序。

更讓她意外的是——做這批事的人,竟然都是村里人。

她本以為像這種藥材基地,大概率會是王磊從市里找來的什么農業項目部、產業對接人、養生集團那一套城市團隊。

結果不是。

是青城山本地的老鄉,是干了一輩子莊稼活的老人家。

她目光落在一位蹲地里翻泥的村民背影上,帽檐下的脖子曬得脫皮,雙手卻細致得像是在給人看病。

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有個小孩從路邊跑過來,拖著半桶山泉水,朝她看了一眼,喊了聲:“姐姐你是來看病的呀?看病要到醫院。”

她愣了一下,笑了笑:“不是,我就是看看。”

小孩沒多問,繼續往前跑,腳步落在青石板上,噔噔作響。

她站著沒動,忽然間心里那點曾經對山上生活的“疑惑和防備”——在這一刻徹底落地了。

午后的陽光從山頂斜落下來,照在一片白墻灰頂的新建筑上,顯得格外清透。

一排排教室屋檐整齊,操場上的塑膠跑道映著天光,微微發亮。最邊上,是新建起的教學樓,灰白的外立面上,只掛著四個字:青和教育

許青曼站在校門口,隔著鐵藝校門往里看。

院里不算大,但布置得清清爽爽。花壇新栽了綠植,有幾個背著小書包的孩子正追著一只橘貓跑過操場,笑聲穿過山風,干凈又脆。

她下意識想推門進去看看。

剛走兩步,門口一個穿制服的年輕保安抬手攔住了她,態度不算冷,但很堅定:

“對不起,訪客請提前登記,沒有預約不能入校。”

許青曼微微一怔,隨口問:“我是自家人,住在山上的。”

保安語氣平靜:“住戶可以訪校,但需要提前申請,上課期間,教學樓不開放參觀。”

她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腳步停住。

她知道——這不是針對她,是規矩就是這么立的。

她站在原地,看著操場上那幾個孩子,突然又有點出神。

也見過多少所謂的“山莊學校”,招牌掛得好聽,進去一看就是幾間臨時板房、兩個代課老師、外墻上刷著“陽光教育”的字樣。

可現在,她站在一座山里,竟然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保安,禮貌而堅定地攔在了校門外。

她突然就有點笑了出來——

連進學校都得走流程,得提前報備,得按規矩來。

不是客套,不是演戲,是山上這套體系,連孩子的學習,都有自己的章法。

她忽然心里生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不是震撼,也不是感動,是一種“說服感”。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見過太多假東西,但現在她越來越清楚:她男人的后院好大啊。她站在門口沒動,風吹過來,把校門口掛著的“值周學生值日表”輕輕吹得飄了一下。

她從學校門口轉出來,沿著后山的石板路一路往下走。

這條路比主道窄些,周圍都是竹林和山石,一路安安靜靜。

走著走著,前方傳來一陣短促的哨聲和低沉的喊號,不響,但節奏密集、節奏極穩。

她循聲拐過一個小斜坡,才看到一塊被竹林掏空出來的空坪。

那是一塊平整壓實的泥地,周邊用石頭圍起一圈簡單標線。十來個年輕人分成兩組,正在對練。

有人徒手搏擊,有人練配合反應,還有人穿著簡化戰術服裝,做負重沖刺和掩護轉移。

沒人大喊大叫,也沒人做多余動作。

整塊場地安靜得出奇,只有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哨子聲、手靶砰砰作響的悶響。

她站在遠處沒靠近。

一個女學員從地上被掀翻,肩膀摔進泥地里,立刻起身不吭聲,又沖上去。

教官沒罵,只是揮了揮手勢,繼續推進下一個動作。

她的目光掃過那幾個人——

全是年輕人,眼神不飄、不虛、不亂,動作還帶著點生澀,但有拼勁。

再往旁邊看,站在場邊盯場的人是梁寒,穿著黑色訓練服,手上沒拿表,只一支鋼筆、一張紙,偶爾寫兩筆,眼神一直沒從場地上移開。

許青曼站在原地看了十幾分鐘,沒出聲。

她不是沒見過安保,但多數是“穿著制服坐前臺、喊兩句就當訓練”的那種。

現在這幫人——沒穿齊制服,沒喊口號,動作還不完美,但整個人的狀態是“真想練出來點東西”。

這就是區別。

她心里輕輕想了句:

“這山上不是在招保安,是在養兵。”

她眼里一瞬掠過一絲亮光。

不是驚訝,而是一種像賭徒看到手牌時的那種隱隱興奮。

她轉身離開時,遠遠聽見梁寒低聲說了句:“下盤不穩,再來。”

她沒回頭,心里卻笑了一下。

“這樣的人跟著我下山,我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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