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熔爐噴發(fā)的星火照亮碑文時,墨昀的鱗爪正刻下第七重防護陣。新生的天機城懸浮在時空裂隙邊緣,十二根青銅柱上跳動的血紋,竟與三界碑底的詛咒同源。
“墨先生,北樞陣眼出現(xiàn)蝕文污染?!笆兹涡鞘箵u光跪在觀測臺外,面具下的機械眼泛著紅光,“第三小隊...全數(shù)龍化了?!?
墨昀的逆刃劈開虛空,傳送至北樞的剎那,腥風(fēng)卷著鱗片撲面而來。他親手挑選的星使們蜷縮在青銅柱下,脊骨刺出體外化作龍尾,咽喉裂開吞吐灰霧——與當(dāng)年血鱗衛(wèi)的變異如出一轍。
“您終于來了?!皳u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墨昀抬頭看見她懸浮在蝕文漩渦中,頸后延伸出玄衣少年特有的暗金絲線,“他說得對,混沌才是永恒...“
龍化的星使們突然暴起,墨昀的逆刃斬碎第一波攻勢時,瞥見他們胸口的烙印——那是他封存嬰兒靈魂時使用的血契符。暗紋在鱗片下灼痛,他意識到最可怕的污染源竟在自己體內(nèi)。
搖光的骨鞭抽裂地面時,墨昀的暗紋突然失控。嬰兒的啼哭在識海炸響,往生鏡海的虛影強行覆蓋現(xiàn)實。他看見年幼的自己站在青銅棺槨前,手中蝕文筆正在改寫三界碑銘文。
“住手!“墨昀的逆刃刺穿虛影,現(xiàn)實中的北樞柱轟然倒塌。搖光趁機將骨鞭刺入他的后心:“您當(dāng)年創(chuàng)造我們時,可沒說過會痛啊...“
劇痛反而讓墨昀清醒。他徒手扯出骨鞭,混沌之力順著傷口反灌入搖光體內(nèi)。少女的機械眼炸裂,露出后面跳動的祖龍磷火:“你以為能擺脫我們?看看天機城的根基吧!“
地面突然透明化,墨昀看到駭人景象——支撐城市的十二根青銅柱,實為祖龍被斬斷的爪骨。每根龍骨內(nèi)部都禁錮著百萬怨魂,那些被血鱗衛(wèi)屠殺的神魔正在撞擊封印。
“很壯觀吧?“玄衣少年的虛影從磷火中浮現(xiàn),“用仇敵的尸骸搭建庇護所,這本尊比我們更殘忍呢。“
墨昀的逆刃插進青銅柱裂縫時,整座天機城開始崩解。玄衣少年狂笑著操控搖光的殘軀撲來:“你要親手毀掉青鳶用命換來的...“
“她換來的不是囚籠。“墨昀突然撕開胸口的鱗片,暗紋中浮出嬰兒純凈的靈魂光團,“而是可能性。“
光團融入青銅柱的剎那,被囚禁的怨魂突然靜止。墨昀的鱗片層層剝落,露出下面跳動的星塵血管。他折斷自己的脊骨,混沌之力灌注進龍骨:“既然你們渴求混沌——“
天機城在強光中重組,十二根青銅柱化作星軌羅盤。搖光的殘軀被吸入羅盤核心,她最后的尖叫化作預(yù)言:“當(dāng)容器覺醒時,你將永墮...“
“那就墮吧?!澳缹雰红`魂封入羅盤軸心,“總好過當(dāng)提線木偶?!?
三個月后,墨昀站在重組的天機城頂端。往生鏡海在腳下流淌,映出三千小世界的倒影。新晉星使們佩戴著混沌晶核制成的面具,無人知曉每塊晶核都暗藏祖龍磷火。
“今日起,爾等需恪守三律?!八穆曇敉高^青銅面具傳出,暗紋在黑袍下蠢動,
“第一,不得追溯天機城起源;
第二,不得接觸三界碑百丈內(nèi);
第三...不得質(zhì)疑觀測者的絕對權(quán)威。“
暗室中,玄衣少年從血池站起。他撫摸著與墨昀相同的青銅面具,指尖纏繞著連接所有星使的暗金絲線:“真是完美的劇本,本尊當(dāng)年將嬰兒一分為二時,可曾想過我們會共同撰寫終章?“
墨昀的逆刃突然震顫,往生鏡海映出恐怖未來:成年后的無涯手持噬魂戟刺穿靈晞,而天機城在龍焰中化為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