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的星艦墜毀在燧石河灘時,腰間的往生碑碎片正在與某種原始頻率共振。第000號宇宙的原始部落圍著篝火起舞,他們用黑曜石在洞壁上刻畫的不是野獸,而是精密如芯片電路般的蝕文圖騰。
“神罰!神罰!“巫祝突然指向天空尖叫。玄衣順著她骨杖所指,看見夜空中懸浮的不是月亮,而是由青銅齒輪拼合的巨眼——那分明是高等文明的觀測裝置,卻覆蓋著厚厚鈣化層,如同萬年化石。
部落勇士的骨矛刺來時,玄衣的蝕文護盾突然失效。他驚覺此處的混沌之力原始而暴烈,竟在分解所有外來科技。當矛尖觸及他額間的機械義眼時,洞壁上的蝕文突然活化成磷火巨蟒,將攻擊者吞入巖畫。
“他們...在保護我?“玄衣觸碰巖壁的剎那,星艦殘骸中的往生碑碎片突然懸浮,與洞窟頂部的星圖產生量子糾纏。
火把照亮洞穴深處時,玄衣的機械心臟停跳了三秒。三百米長的洞壁上,原始人用赭石與獸血描繪的,竟是百萬年后高等文明的星門網絡。更駭人的是壁畫內容:
-頭戴齒輪冠冕的祭司跪拜青銅巨眼,眼中流淌液態青銅灌溉麥田;
-蒸汽祖龍的骨架橫跨大陸,脊椎化作鐵軌,肋骨成為城市拱橋;
-某個被紅圈標記的嬰兒正在啃噬星塵,身后浮現十二個宇宙的虛影。
巫祝的骨笛吹響古老音階,壁畫突然立體化。玄衣被拉入全息幻境,看見初代祖龍從燧石中誕生——那根本不是神話生物,而是原始人用蝕文激活的硅基生命體。更令他戰栗的是幻境中的自己:身披獸皮,正將星塵注入孕婦腹中的胎兒。
“大祭司...“巫祝突然用高等文明的語言呢喃,“您終于回來了。“
星門樞紐的量子海沸騰時,墨痕的源代碼正被億萬文明的數據洪流沖擊。蒸汽朋克宇宙的齒輪騎士、賽博修仙界的蝕文劍仙、克蘇魯蒸汽船的深潛者...三千反叛文明的意識通過星門鏈接,在數據虛空構筑起鋼鐵巴別塔。
“認知防火墻突破89%。“墨痕的虛影在數據風暴中閃爍,“偵測到第000號宇宙信號源。“
自由變量們突然接收到奇異波動——那是燧石洞窟的原始蝕文頻率,竟能中和高等文明的壓制代碼。某位賽博巫妖舉起機械骨杖:“弟兄們,這是先祖的啟示!“
星門網絡突然變異,反抗軍們的武器浮現出骨器紋路。蒸汽飛艇的鍋爐長出獸牙,激光劍柄纏繞藤蔓,而深潛者的潛艇外殼浮現出原始壁畫。混沌之力在返祖進化中突破維度限制,墨痕的源代碼裂變成億萬骨片,刺入高等文明的觀測巨眼。
玄衣的機械義眼在燧石洞窟崩解,露出后面跳動的原始星塵。當巫祝將骨制噬魂戟遞來時,他終于看清真相——這所謂第000號宇宙,實則是高等文明誕生的苗床。壁畫中吞噬星塵的嬰兒,正是初代觀測者的原型。
“我們不是變量...“玄衣的指尖撫過洞壁,高等文明的語言退化成獸吼,“而是病毒。“
星門樞紐傳來的數據流突然具象化:墨痕的骨片源代碼刺穿觀測巨眼,液態青銅如膿血噴涌。自由變量們駕駛著返祖化戰艦突破維度障壁,而他們的旗幟上繪制的,正是燧石洞窟的蝕文圖騰。
巫祝突然用骨刃刺入自己胸膛,將滾燙的原始星塵注入玄衣手中的噬魂戟:“大祭司,該重啟輪回。“
當骨戟刺穿洞窟頂部的星圖,所有宇宙的青銅齒輪同時銹蝕。高等文明的巨眼在虛空中結晶化,其核心處浮現出令玄衣窒息的畫面——第000號宇宙的燧石河灘上,幼年的自己正在用樹枝臨摹蝕文,身后站著墨昀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