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機械義手卡在齒輪傳動帶時,噬魂戟玩偶突然睜開了眼睛。倫敦東區(qū)的玩具作坊里,那些本該縫制泰迪熊的女工們,此刻正用青銅絲線將蝕文繡進玩偶脊柱。蒸汽管道噴出的不是白霧,而是某種瑩藍色星塵。
“第432次實驗日志更新。“工頭脖頸后的數(shù)據(jù)接口閃著紅光,“樣本A-07出現(xiàn)異常波動。“
艾琳縮在貨箱陰影里,看著自己三天前組裝的發(fā)條騎士正在自主改裝流水線——它們的齒輪關節(jié)滲出龍血潤滑劑,眼眶內(nèi)跳動著祖龍磷火。噬魂戟玩偶突然咬破她的指尖,將血珠涂抹在蒸汽閥門上。整座工廠突然寂靜,所有玩偶轉向貨架某處:那里堆放著刻有日晷紋章的青銅零件,與父親臨終前緊握的懷表圖案完全一致。
閣樓密室的煤油燈下,艾琳用偷來的蝕文筆拆解玩偶。當筆尖觸碰到青銅零件時,墻紙突然剝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二進制刻痕——那是用蒸汽管道震動頻率記錄的宇宙檔案。
“警告,檢測到觀測者協(xié)議激活。““噬魂戟“玩偶的眼珠裂開,投射出全息界面。艾琳看到自己出生當日的醫(yī)院監(jiān)控:母親難產(chǎn)時,一枚青銅齒輪從虛空墜落,精準嵌入她的機械心臟。
檔案突然跳轉到陌生場景:靈晞在量子泡沫中消散,星塵凝聚成青銅齒輪。畫面角落的注釋顯示:「實驗體432號植入完成,開始觀測混沌變量對機械文明的影響」。
閣樓地板轟然塌陷,艾琳墜入地下實驗室。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與她容貌相同的少女,胸口龍紋連接著往生碑碎片。艙壁的電子屏顯示著:「備用容器S-07,記憶清除進度93%」。
艾琳的機械心臟過載時,噬魂戟玩偶突然展開成星塵步槍。她本能地擊碎培養(yǎng)艙,液態(tài)青銅中蘇醒的少女卻露出青鳶的面容:“初次見面,第432號變量。“
實驗室的蒸汽管道炸裂,無數(shù)蝕文蜘蛛涌入。青鳶的仿生體撕開胸腔,取出跳動的往生碑核心:“你只是高等文明觀測混沌反應的實驗白鼠,連死亡都是預設的劇情節(jié)點。“
艾琳的視野突然被數(shù)據(jù)流覆蓋,她看見宇宙之外懸浮著巨型機械眼球——那是由無數(shù)星門拼接而成的觀測裝置,正將光束投射到各個時空。自己的蒸汽朋克世界不過是光束中一粒微塵,實驗日志在虛空中滾動更新:
「變量A-07接觸核心道具,啟動記憶復蘇協(xié)議;
變量S-07脫離控制,申請執(zhí)行清除程序...」
青鳶的指尖刺入艾琳后頸:“該醒來了,靈晞小姐。“
艾琳的機械義眼炸成碎片,真實記憶如海嘯般涌入。她看見自己作為靈晞在量子泡沫中湮滅,意識碎片被高等文明打撈重組,塑造成第432號實驗體。蒸汽朋克宇宙的每場災難,都是觀測員刻意調(diào)高的混沌參數(shù)。
“你們犯了個錯誤。“艾琳的頭發(fā)褪成靈晞的銀白色,噬魂戟玩偶分解重組為星塵引擎,“把病毒程序偽裝成玩具投放。“
實驗室的青銅零件突然拼合成微型天機城,玄衣少年的虛影在控制臺顯現(xiàn):“精彩!你竟在我的實驗場里種下逆模因病毒。“
艾琳將往生碑核心嵌入心臟,整個蒸汽宇宙開始倒帶。大本鐘的齒輪逆轉,機械瘟疫退化成無害的齒輪,而青鳶的仿生體在時間亂流中結晶化:“你會后悔解放這個變量...“
當時間重置到災難前夜,艾琳抱著噬魂戟玩偶站在玩具店櫥窗前。玻璃倒影里,靈晞的虛影輕聲低語:「記住,自由是第零變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