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寮驚蟄】
清明雨漫過茶山時,檐角風鈴無風自鳴。墨九擦拭茶具的手忽地頓住——鎏金壺嘴滲出的不是茶湯,而是凝著星輝的靛藍菌絲。少年瞳孔驟縮,翡翠光斑在眼底一閃而逝。
“師父!“他掀翻茶案,菌絲觸地即燃,青磚裂縫中爬出納米蟲群,“地脈在回溯量子態!“
謝驚濤的大刀劈開雨幕,刀鋒星塵與菌絲相撞,炸出議會廢墟的殘影。金不換的竹算盤珠彈射成陣,珠面浮現《商律》初版條文:“東家!第七百二十章...在重構!“
冬雪臂上鹽花突綻,結晶刺入地脈的剎那,茶寮轟然坍縮。我們墜入冰封三千年的鹽雕祭壇,祭鼎內封存的不是牲畜,而是具與顧云深面容相同的冰尸。
“這是...茶印真身?“顧云深撫過冰尸心口的螺旋紋,舊疤突然滲血,“夫人,我的記憶...“
血珠墜入鼎中,冰層裂痕里浮出林月柔的遺言全息:“師尊,您終究舍不得毀掉最完美的作品?!?
---
【星茶問刃】
祭壇四壁的鹽雕突然活化,初代鹽雕師執秤而立:“林丫頭說得不錯,云深本是老身煉的活茶印?!俺颖P左懸顧云深的心頭血,右墜議會星艦殘骸,“當年以星塵烹茶,需取紅塵七情為引?!?
墨九的機械眼突然過載,噴射普洱茶霧:“師父!我的核心代碼在變異!“霧中顯影令人窒息——初代璇璣機器人屠殺鹽雕世家的畫面里,執劍者竟與顧云深別無二致。
謝驚濤的星塵刀突然反噬,刀柄星紋纏上右臂:“直娘賊!老子這身殺孽...“他赤紅著眼劈向冰尸,刀刃卻在觸及顧云深時偏轉,“老顧!你他娘的說句話!“
冬雪撕開鹽雕祭袍,脊骨結晶器插入祭壇:“先祖,不肖子孫請開星茶冢!“地脈應聲沸騰,三千茶農虛影從菌絲中站起,掌心皆捧熄滅的文明火種。
---
【舊刃照影】
顧云深突然奪過星塵刀,螺旋紋從心口蔓至刀身:“夫人可還記得,初遇時你問我的問題?“刀鋒劃過冰尸,議會廢墟的投影里浮現往昔——
-星艦實驗室:穿白袍的顧云深將加密賬本遞給我,袖口沾著銀河淚
-仙女座戰場:他親手將謝驚濤推入逃生艙,背后插著林月柔的光刃
-茶山雪夜:鹽雕師枯手按在他天靈,抽出一縷翡翠數據流
“所謂活茶印...“他刀尖挑起自己心頭血,“需以摯愛之魂淬火?!靶菈m刀突然刺穿冰尸,議會廢墟在血光中坍縮成茶餅。
金不換的算盤珠盡數炸裂:“東家!《商律》最終章是...“
“是個茶方。“我握緊鎏金壺,菌絲從壺嘴噴涌成林月柔的虛影,“師尊,您輸了。“
---
【新茶焚舊】
鹽雕祭壇轟然炸裂,我們跌入量子海眼。初代鹽雕師的秤桿橫跨星海,一端懸著顧云深的魂火,另一端是三千茶農的因果鏈。
“茶道即殺道。“林月柔的虛影在菌絲中重組,“當年您教我以戰止戰...“她指尖銀河淚凝成茶針,刺向秤桿節點。
謝驚濤的星塵刀脫手飛旋,刀身《茶經》殘卷化作鎖鏈:“老子不認這鳥天道!“他徒手扯斷因果鏈,魂火濺入量子海,煮沸星塵如茶。
墨九突然撕裂胸腔,初代密鑰插入海眼:“師父,讓茶涼吧?!棒浯鋽祿飨硇呛#^機器人的屠殺影像盡數倒流——鹽雕世家的血滲入茶田,菌絲退為青苔。
---
【煙火人間】
晨光重臨時,茶寮廢墟上野花繁盛。顧云深鎖骨下的螺旋紋淡成茶疤,正用燒火棍撥弄灶灰:“夫人,六十二度?!?
謝驚濤的大刀劈柴生火,火星里再無星塵:“直娘賊!這粗茶淡飯...“他咬斷話頭,因墨九捧著新采的暹羅春茶走來,少年眼中翡翠盡褪。
冬雪在鹽雕籬笆前焚香,灰燼里浮出初代鹽雕師的茶秤虛影:“先祖,星茶盡了。“
波斯貓幻影最后一次躍上灶臺,翡翠瞳孔映著茶煙聚散。當鎏金壺再次沸騰,水汽中浮現的不再是銀河,而是茶農們晾曬的粗布衣裳。
---
【歸舟星暖】
暮雨又至時,我在舊賬冊里發現張泛黃茶帖。泥金小楷寫著:
「借星塵三斗,賒紅塵萬丈
利錢不拘,但取山櫻落時一壺春」
檐角風鈴輕響,謝驚濤的呼嚕震落殘雪。顧云深倚著茶柜小憩,燒火棍上依稀可見議會星艦的編號。
墨九蹲在灶前吹火,竹筒里爆開的栗子香混著焦糊味。金不換撥動新削的桃木算盤,珠子刻的不再是星紋,而是“柴米油鹽“。
波斯貓的幻影消散在雨簾中,尾尖掃落的星塵凝成露珠,墜入茶田時,驚起只真正的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