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看著莫澤那副認真探討“仁慈毀滅方式”的模樣，眼角剛剛平復下去的肌肉又開始不安分地跳動。

他張了張嘴，無數反駁的話語涌到喉嚨口，卻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跟這小子掰扯“月之眼是為了和平幸福”？

省省吧。

算了，累了。

毀滅吧趕緊的。

反正……宇智波斑眼神微微瞇起，一絲冷光在眼底深處流轉。

等到月之眼計劃真正實現的那一天，他將成為十尾人柱力，凌駕于世界之巔，擁有神一般的力量。

莫澤？這小子到時候也就是個念頭的事。

想讓他繼續做他的“安樂死”大夢？簡單，直接把他拖進無限月讀里，給他編織一個最符合他“凈化”理念的美夢，讓他永遠沉浸其中，求仁得仁。

這么一想，宇智波斑忽然覺得莫澤那套歪理邪說也不是那么刺耳了。

甚至，還很不錯。

看看這小子現在的樣子，眼睛里閃爍著對“凈化”事業的狂熱，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我要為偉大的終結奉獻一切”的激昂情緒。

這股干勁，這份熱情，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只要順著他的毛捋，稍微迎合幾句他那套歪理邪說，就能讓他死心塌地、充滿激情地為月之眼計劃添磚加瓦。

這種主動性極強、自帶動力還不需要格外糾正的免費勞動力，上哪兒找去？

過程曲折點無所謂，動機跑偏了也無妨，只要最終的結果是他宇智波斑想要的那個結果，那就夠了。

怎么都不虧。

利用一個一心滅世的瘋子，來實現自己構想的“和平”世界，這操作本身就帶著一種奇特的諷刺感，讓宇智波斑的心情莫名好了幾分。

‘可惜了……’

一個念頭，幾乎在同一時間，清晰地浮現在宇智波斑和黑絕的心頭。

‘他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或者更準確的說沒有大筒木一族的血統，就無法發揮出輪回眼真正的能力。

也就無法成為月之眼計劃最終環節的執行者。

‘否則的話，’宇智波斑遺憾的想道，‘就不用再費心去找尋下一個合適的宇智波族人了。’

黑絕也頗為遺憾，‘否則的話，等到斑死后就可以直接拋棄他，讓這個莫澤成為母親大人復蘇的容器了。’

兩人心思各異，卻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為同一件事感到惋惜。

莫澤將兩人的神態變化盡收眼底，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氣，‘看樣子是過關了。’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里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愿意開天窗了。”

這就是所謂的“拆屋效應”。

這道理，放哪兒都挺實用。

所以他先是拋出了《輝夜友人帳》這么個一聽就槽點滿滿，偏偏又夾雜了些許真實秘聞的東西。

這玩意兒就像是往平靜的湖面扔了塊石頭，不管信不信，至少水面起了波瀾，他們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了過來。

緊接著，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不斷反復、高調地宣揚自己想要毀滅世界的想法。

不是暗示，不是旁敲側擊，而是直接、狂熱、近乎偏執地將這個標簽死死貼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能感覺到剛才宇智波斑眼角那控制不住的抽搐，八成是被自己這過于投入的表演給刺激到了。

效果拔群。

就是要這種效果。

先入為主，把“莫澤=一心滅世的瘋子”這個印象，像鋼印一樣烙進這兩個老謀深算家伙的腦子里。

只要這顆種子種下了，那么日后就算他們察覺到一些細節上的不對勁，或者自己某些行為與“純粹滅世者”的形象稍有偏差，也會下意識地用“這家伙腦子本來就不正常”來解釋。

一個標簽化的瘋子，反而比一個心思深沉的正常人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他們會覺得自己看透了你，掌握了你的動機，從而將你納入“可用”的范疇。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們還會主動為莫澤的行為找借口。

計劃通！

既然已經成功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目標明確”、“動機純粹”、“用起來順手還不用擔心背叛”的優質工具人，那么接下來，自然是圖窮匕見……

不對，是時候展現自己作為工具人的“進取心”了！

莫澤幾乎能清晰地描摹出宇智波斑此刻內心的活動軌跡：‘天上掉下這么個好用的棋子，雖然腦子不太正常，但這份熱情和執行力……不稍微打磨一下，豈不是暴殄天物？’

沒錯，這才是他冒險親身出現在宇智波斑面前，并且費盡心思表演的真正目的。

眼前的宇智波斑，簡直就是話本里那種掉下懸崖、困居山洞、偶遇主角傳功的絕世高人模板。

莫澤清楚自己目前的硬實力，尤其是作為忍者的戰斗技巧，還差得遠。

如果能在這最后的時間里，榨取……不，是得到宇智波斑這位忍界傳奇的親自指導。

不說立刻脫胎換骨，一躍成為頂級忍者，至少能迅速補齊這塊顯而易見的短板，不至于在未來的關鍵時刻因為技不如人而陰溝里翻船。

最關鍵的是，這位“山洞老爺爺”傳完功還能準時“駕鶴西去”，完全不耽誤莫澤后續搞事情。

用完即拋，干凈利落，完美符合可持續發展……

呸，是符合他莫澤的長遠規劃。

除了宇智波斑，還能上哪兒找這么貼心的老師去？

當然，拜師學藝只是其一。

更重要的目標，是那尊橫陳在此地的外道魔像。

莫澤從未忘記，自己真正的底牌與力量根源——鼠之神力。

他需要近距離研究外道魔像，解析它的構造，感受它的力量波動。

搞清楚外道魔像與土之魔王獸之間實力存在明顯差異的原因，這樣才制造出真正強大、能夠承載本體部分力量的傀儡。

若是真能完美復刻，制造出擁有本體實力的傀儡……

莫澤眼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熾熱。

到那時，別說區區忍者，就算是傳說中的大筒木之神親臨，他也能讓對方嘗嘗被平推的滋味口牙！

這波啊，三方都很滿意。

三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