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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永劫沉淪**

胎發突然倒卷，將我與水晶棺捆作一團。薩滿鼓聲震得耳膜出血，棺中女子腹腔裂開，伸出只生滿復眼的巨手。七爺用最后氣力擲出銅錢劍，劍尖刺破的卻是我的胸膛。

血珠滴在青銅柱上，契丹文逐一亮起猩紅光芒。整條黑水河開始倒流，無數浮尸從漩渦中直立行走，它們腳踝都纏著水草般的胎發。玉娥的骸骨突然抱住薩滿巨手，銀鐲在劇烈震蕩中碎成齏粉。

“兒啊...“她空洞的眼窩對著我，下頜骨一張一合。被斬斷的臍帶突然活過來，勒住我的脖子拖向水晶棺。在即將被吞沒的剎那，我看見七爺的尸身沉入祭臺裂縫，無數青銅手臂將他撕成碎片。

再次睜開眼時，我坐在撈尸船上。霧靄中傳來少女清脆的哼唱，穿月白衫子的玉娥正在渡口浣衣。她腕上銀鐲叮當，小腹微微隆起。

“小哥見過我家七叔么？“她仰起臉笑，嘴角咧到耳根。我低頭看見水中倒影：滿臉尸斑，脖頸纏著水草，腕上銀鐲刻著“癸亥年柳玉娥“。

河心傳來熟悉的銅鈴聲，九盞白燈籠從深淵升起。新一批溺亡者浮出水面，他們腳踝上都帶著烏青的指痕。我機械地撐起竹篙，向著濃霧深處那抹慘白的光亮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