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紐約的霓虹透過酒店窗簾的縫隙，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辰曦刷卡開門時，上杉繪梨衣已經困得腦袋一點一點，像只打瞌睡的小貓，卻還固執地抱著裝滿武器的熊貓玩偶。

“累了吧？“

辰曦接過玩偶放在床頭，指尖不小心蹭到她微涼的手背。

上杉繪梨衣迷迷糊糊地舉起木牌，上面的字跡因為困倦而歪歪扭扭：

“想洗澡...”

浴室里很快蒸騰起暖霧。辰曦正調試水溫，突然聽見衣料窸窣的聲響。轉頭時，上杉繪梨衣已經解開馬尾，紅發如瀑般垂落在雪白的肩頭。

她歪著頭看他，眼神清澈得像初生的小鹿，指尖輕輕點了點沐浴露瓶子。

“我、我幫你...“辰曦的耳尖瞬間燒了起來。

泡沫在他掌心綻開，小心翼翼地穿過她綢緞般的長發。

上杉繪梨衣舒服地瞇起眼睛，發梢的水珠沿著脊椎的曲線滑落，在瓷磚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當他的手指無意間擦過后頸時，上杉繪梨衣突然轉身，濕漉漉的睫毛幾乎掃過他的下巴。

她抓起辰曦的手腕，在他掌心一筆一畫地寫：“癢”。

溫熱的吐息呵得他掌心發燙。

浴缸里的水波輕輕蕩漾。

上杉繪梨衣像找到新玩具的孩子，忽然把泡沫抹在辰曦的鼻尖……

辰曦原地愣了兩秒，突然捧起一汪水花潑向她。

水珠綴在她睫毛上顫動時，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吹風機的嗡鳴中，辰曦的手指穿梭在緋色海洋里。

上杉繪梨衣抱著膝蓋坐在床沿，昏黃的臺燈給她鍍上毛茸茸的金邊。當發絲終于干透時，她突然拽過辰曦的手，在他手心里畫了個愛心。

柔軟的床鋪陷下去一小塊。上杉繪梨衣鉆進被窩后，又窸窸窣窣地挪過來，把冰涼的腳丫貼在辰曦小腿上。他倒吸一口氣的滑稽表情讓她眼睛彎成月牙，卻在下一秒被攬進溫暖的懷抱。

“晚安。“辰曦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上杉繪梨衣沒有舉牌，只是把臉頰貼在他心口，聽著穩健的心跳聲，辰曦反過來手指悄悄鉆進的指縫。

十指相扣的雙手投在床頭，像兩株依偎的藤蔓。

……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紗簾灑進房間，暖暖的。辰曦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繪梨衣像只小貓一樣趴在自己身上。

她火紅色的頭發散在他脖子旁邊，睡得可香了。

辰曦看著她睡著的樣子，長長的睫毛輕輕顫著，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好像夢到了什么開心的事。

他輕輕把她額頭上的頭發撥開，小聲說：“繪梨衣，該起床啦～“

繪梨衣皺了皺小鼻子，慢悠悠地睜開眼睛。她習慣性地想找小木牌，可是昨晚睡覺前隨手放在床頭了。她眨了眨大眼睛，干脆拉起辰曦的手，在他手心里寫：“早安“。

“早啊～“辰曦笑著回答，“今天下午我們就要回去啦，不過在那之前...“

他故意賣關子拖長聲音，看到繪梨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以陪你在紐約好好玩哦！“

繪梨衣“唰“地坐起來，頭發都翹起來幾根。她飛快地抓起小木牌寫道：“要去自由女神像！還有中央公園！還有...”

她歪著頭想了想，又趕緊補充：“要吃冰淇淋！”

辰曦忍不住笑出聲：“好好好，都帶你去～”

自由女神像下，海風微涼。

上杉繪梨衣仰頭望著巨大的雕像，紅發被風吹得輕輕飄動。

辰曦站在她身側，遞給她一個剛買的紀念幣：“要許愿嗎？”

她接過硬幣，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踮起腳尖，輕輕一拋——硬幣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落入水中。

辰曦好奇：“許了什么愿？”

上杉繪梨衣看著他，沒有舉牌，只是輕輕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辰曦愣了下，低頭看著，隨即笑了：“……我猜到了。”

她眨了眨眼望著他，眼底映著陽光和海浪的碎影。

……

下午，機場候機廳。

辰曦低頭確認航班信息，上杉繪梨衣則坐在行李箱上，晃著腿，手里捧著一萍葡萄味飲料，小口啜飲。

“布萊克警長發消息了，說我們寄回去的蛇符咒，已經安全入庫。”

辰曦收起手機，轉頭看她，“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

上杉繪梨衣舉起木牌：“獎勵？”

辰曦挑眉：“你想要什么獎勵？”

她想了想，舉起木牌：“下次，再去更多地方。”

辰曦笑了：“好，下次帶你去巴黎，或者東京，或者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上杉繪梨衣眼睛亮了起來，又在木牌上補充：“和你一起去，往后。”

辰曦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嗯。”

登機廣播響起，辰曦拉起行李箱，上杉繪梨衣自然地跟上，手指悄悄勾住他的衣角。

他回頭看她時，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望向別處，但耳尖微微泛紅。

辰曦低笑，干脆直接牽住她的手：“走了，回去嘍。”

登機后，商務艙內。

柔和的艙內燈光下，辰曦正幫上杉繪梨衣調整座椅靠背，少女的紅發在米白色頭枕上鋪開，像一捧散落的玫瑰。她捧著空乘剛送來的葡萄汁，小口啜飲，眼睛卻盯著舷窗外逐漸變小的紐約夜景。

“要不睡會。“辰曦替她撥開黏在吸管上的發絲，“還有五個小時才到。“

上杉繪梨衣搖搖頭，突然從口袋里摸出兩顆水果糖，將草莓味的塞進辰曦掌心。

就在他剝糖紙時，后艙傳來空乘禮貌的勸阻聲：

“女士，您的行李箱需要放在行李架。“

“放松甜心，這里面可是易碎品~“

這個帶著戲謔的熟悉嗓音，讓辰曦瞬間繃緊脊背。

他猛地回頭，只見小蛇正單手撐著他們座椅靠背，另一只手晃著香檳杯。夜航的商務艙里，她竟戴著副貓眼造型的墨鏡，黑色高領毛衣襯得脖頸線條像出鞘的匕首。

“緣分這東西...“她俯身時耳墜晃出一道銀光，“比海關安檢還難躲呢~“

上杉繪梨衣的鎖鏈在袖口若隱若現，辰曦按住她手腕的瞬間，小蛇突然將香檳杯往他們小桌板上一擱。

“別緊張，私人饋贈。“

她指尖輕點杯壁，在冷凝的水霧上畫了個蛇形符號，指向繪梨衣，“就當是...謝謝昨晚的屋頂共舞？“

舷窗外的云層突然被閃電照亮，小蛇的墨鏡映出辰曦驟縮的瞳孔。

她吹著口哨倒退著離開時，發尾掃過行李架掛下一張登機牌，目的地赫然寫著“巴黎”。

上杉繪梨衣的指甲陷入辰曦掌心，木牌上的字跡問著：

“要抓嗎？”

辰曦凝視著她木牌上的內容，苦笑著按下她舉牌的手：“算了吧，這個人，跟我們沒什么關系。“

“以后不會有什么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