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玄山自從被割讓出去之后,東方家便撤去了一切陣法,轉(zhuǎn)移了山上能轉(zhuǎn)移的東西和修士,多年來經(jīng)營毀于一旦,卻也沒給劉家留下任何東西。
此刻,東玄山上。
青竹小屋坐立在一座廢棄洞府前,竹屋之外便是幾畝靈田,幾株靈樹,再往外則是幾座顏色各異的石塔。
小屋之中,劉淵池之子,劉玄珠靜靜坐在桌案邊,桌案之上香茗兩盞,瓜果兩盤,卻只有他一人獨坐,顯然是在等人。
此人年僅二十五歲,便有了煉氣后期修為,由此可見其天賦之異稟,這等人才若是放在山海宗,恐怕三十歲之前便能升至筑基長老。
其父劉淵池更是恐怖,近五十歲的年僅便踏入筑基后期,一身法術(shù)駭人聽聞,那雷猿更是三階妖獸之中兇惡至極的存在。
前幾日,其父去了陳家,與陳家家主陳玉昭斗上了一場,陳家家主是個名副其實的劍修,其劍之快如春夏驚雷,曾經(jīng)更是敗過山海宗筑基修士的存在。
但他還是敗了,雖然只是惜敗,但輸了就是輸了,陳家割讓了一座蘊有一階靈脈的靈山,劉淵池也欣然接了下來。
劉玄珠的任務(wù)就不一樣了,他父親主要挑戰(zhàn)各大筑基家族,而他就得去走訪各大煉氣望族,去施壓,去逼迫那些望族依附劉家。
從一開始的一窮二白,只有兩人一獸,短短一月時間便發(fā)展成這龐大的筑基世族體量,所有人都吃驚于這種恐怖的崛起速度。
如今的劉家已經(jīng)坐擁兩座靈山,三座礦脈,百畝靈田,其下的望族也有了七個。
劉玄珠靜坐桌邊,品了口香茗,喉嚨滾動,瞳孔幽黑毫無光澤,就這么看著門外的靈樹。
“不夠……”
“我劉家體量還是不夠大,若是其他幾族合力討伐我父子二人,那我們定然必死無疑!”
他緩緩起身,走向屋外,平淡如死水般的目光看向遠(yuǎn)處,那里搭起了幾座顏色各異的陣臺,而陣臺之外,一道人影緩緩邁步而來,當(dāng)他走到陣臺前時,他停了下來,抬起頭,對上了劉玄珠的視線。
兩人遙遙相視,周邊忽然響起一陣回聲。
“還請周道友進(jìn)陋室,劉某自有好茶相敬!”
陣臺外佇立著的周元瑞收回目光,一步邁出,耳畔霎時傳來玻璃破碎,水花迸濺,金戈亂鳴的聲音。
他低聲喃喃道:“這是什么陣法?莫非是這劉玄珠自己所布!”
周元瑞渾身打了個寒顫,皮膚上的汗毛倒束,他再次抬頭看去,卻見劉玄珠已經(jīng)走回了竹屋之內(nèi)。
“這劉玄珠果然跟他爹一般變態(tài),不僅天賦高,就連陣道天資也非常人能比!”
此時此刻,周元瑞的心中升起一股嫉妒之意,但他很快就把這股妒意壓了下去。
他一步步走上山去,繞過靈樹,繞過靈田,最后來到竹屋之前,目光顫顫的看向竹屋中的那道身影。
劉玄珠坐在桌邊,滿頭長發(fā)自然垂落,他身穿一身黑袍,雙眼無神的看向了自己。
“周道友還請進(jìn)來吧,這有關(guān)皓月江域的一些事宜,我還需與你好好聊聊,還請道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元瑞拱手一禮,走進(jìn)屋中坐在劉玄珠對面。
他剛剛坐下,劉玄珠那冷清的聲音便響起。
“周道友,我父無意與你族斗法,但若是你族長輩頑固不化,那我父也不介意帶傷出手……”
周元瑞眉頭一皺,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明白這劉玄珠話里的意思,他這是在施壓,他想空手套白狼。
“劉道兄直說吧,你想要什么,城池還是礦脈,若是城池的話,只能慢取,若是礦脈,我大可直接送去。”
說出這話之時,他的心都在顫抖,復(fù)雜之感油然而生,他知道他自己的行為是什么,這是在賣族!
周元瑞低下了頭,看向茶盞中的茶水,水波晃動,水紋如毒蛇游動,突然間,他猛的抽搐了下,剛才那茶盞之中仿佛有條毒蛇彈射而起,沖入了他的雙眼之中。
這種感覺太過真實,他背脊生寒露,額頭泌出一層層細(xì)密的冷汗,當(dāng)他緩緩抬頭看向劉玄珠之時,他再次對上了劉玄珠那對如深淵一般的眸子。
劉玄珠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難見的笑容,但其聲音依舊冷硬無比。
“周道友,寒蛇蠱的滋味如何?”
周元瑞瞳孔驟然一縮,他猛的起身,不可置信的指著劉玄珠,聲音顫顫悠悠。
“你!”
“我好意來投誠,你竟然給我下毒!”
劉玄珠收起笑容,他微微抬眸,眸光冷冽如隆冬之朔朔寒風(fēng),這一眼,竟讓周元瑞渾身一顫,直接跪倒在地。
他緩緩起身,來到周元瑞身前,一腳踩在他的頭上,將他碾在腳底,隨后冷聲道:
“哼!投誠?若是我跟著你去了那礦場或是凌天城,恐怕早就被人聯(lián)手殺于荒野中了!”
周元瑞的臉?biāo)浪蕾N著地面,他身中寒蛇蠱,渾身冷得發(fā)顫,無力反抗,此時只能做無謂的解釋。
“不,不可能,我真的是來投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劉玄珠冷冷一笑,揮了揮手,內(nèi)屋中緩緩走出一人,此人身穿紅黃袈裟,身材枯槁,咧嘴大笑著來到周元瑞身后。
此人正是周家曾經(jīng)的客卿,普善大師!
周元瑞目光斜睨了一眼普善大師,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恨意。
“普善,我周家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周家!”
普善笑了笑,嘴中吐出一條青蛇,隨后便有沙啞的聲音兀自傳出:“你尚且是周家子弟,你都能背叛周家,我為何不能?”
劉玄珠松開腳,并不想聽這兩人的話語,獨自一人走出竹屋,只留下了一句不平不淡的話語。
“將他殺了,處理干凈些,不要讓周家找到破綻!”
普善雙手合十,對著門外漸行漸遠(yuǎn)的劉玄珠躬了躬身,這才彎腰抓住周元瑞的右腿,將他整個人拖出了竹屋。
劉玄珠向著山下走去,手中憑空多出一張地圖,這是皓月江的地圖,地圖之上著重標(biāo)記了幾座山峰和城池。
蒼溪山、云溪山,萬嶼山,古陽關(guān),李家主城,蒼溪城……
“李家筑基修士最多,我劉家想要在這江上鑄一言堂,最終還是要邁過李家那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