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我和癱瘓的他
昏暗的臥室里,床上躺著的是我那癱瘓的二婚丈夫---陳洪。
初逢與結合
在經歷過第一段婚姻的破碎后,我的生活像是被陰霾籠罩,每一日都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前夫的出軌,猶如一記重錘,將我對婚姻的美好憧憬砸得粉碎,不僅帶走了我的愛情,更讓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精神低谷。
我帶著年幼的兒子在父母家住著,在生活的泥沼中艱難掙扎,經濟的壓力、精神的疲憊,讓我覺得未來一片灰暗。
父母想盡辦法的幫助我,塞給我錢又幫我帶孩子,看著年邁的父母為我的付出,我羞愧難當,不故父母的阻止固執的帶著兒子搬了出來。
那段時間,兒子是我唯一的支撐,可面對生活的重重困境,我常常感到力不從心。
為了給兒子一個安穩的生活,我四處奔波找工作,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還要面對堆積如山的家務和兒子的功課輔導。
無數個夜晚,我獨自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默默流淚,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身邊的朋友親人心疼我的處境四處張羅著給我物色后半輩子能倚靠的人。
因為他們積極的介紹,我認識了陳洪。
初見他時,他給人的感覺沉穩又踏實,言語間透露著一種經歷過生活磨礪后的淡然。
他的出現,像是黑暗中一絲微弱的光。他和我一樣,也經歷過婚姻的失敗,和前妻離婚后兒子跟著前妻生活,那一刻,我心里竟涌起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們的相遇,沒有浪漫的鋪墊,更多的是同病相憐的慰藉。
我們開始頻繁地接觸,他會在我工作疲憊時,給我送來一杯溫暖的咖啡;會在我為兒子的學費發愁時,悄悄塞給我一些錢,還故作輕松地說:「先拿著應急,以后再說。」
在那些艱難的日子里,他的陪伴和關心就像冬日里的暖陽,逐漸驅散了我心中的陰霾。
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整日唉聲嘆氣,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或許是被生活磨去了太多棱角,又或許是真的渴望有個依靠,在相處沒多久后,我們就快速地在一起了,簡單地舉辦了婚禮,組成了新的家庭。
那時的我,滿心期待著新生活的開始,以為找到了能攜手共度余生的人,卻沒想到,未來還有更多的風雨在等著我。
婚后,我們開了一家水果店,生意很不錯也越來越忙,我就只能把兒子托付給我父母照顧。
每天天還未亮,我們就趕到店里,整理那些帶著清晨露水的水果。忙碌的日子里,雖有汗水和疲憊,但也有了些許煙火氣。
看著店里進進出出的顧客,聽著他們討價還價的聲音,生活仿佛有了新的盼頭。
不久后,女兒的出生,更是給這個家帶來了新的生機。她那粉嫩的小臉,清脆的啼哭,讓我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以為幸福就此扎根。
矛盾的初現
日子如細水長流,女兒慢慢長大,到了上學的年紀。本以為生活會繼續平淡而溫馨,可沒想到,矛盾的種子早已埋下。每次女兒考試成績公布,家里就像變了天。只要成績稍有差池,陳洪就會陷入瘋狂。
記得那是一個悶熱的夏日傍晚,天邊堆積著厚厚的烏云,壓得人心里發悶。
女兒小心翼翼地拿著試卷,一步一步挪到我面前,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媽媽,這次又考差了,你跟我簽名吧,可千萬別讓爸爸看到。不然……」
我接過卷子,86分,在我看來,這成績并不差,孩子已經很努力了。我輕輕點頭,拿起筆準備簽名。
可就在這時,陳洪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出現在我身后。他一把奪過卷子,瞬間,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怒吼道:
「你怎么又考了 86分?就差 4分,你都考不上去嗎?你怎么這么笨?比你哥差遠了!」那聲音,像是要穿透墻壁,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我趕緊把女兒拉到身后護著,焦急地說:「你別這樣亂發脾氣,她下次會考好的。你老是這樣發火有什么用?街坊鄰居見著都會笑話我們的,咱們還怎么做生意?」
可他根本聽不進去,憤怒地咆哮著:「我才不管什么旁人,我教育我女兒天經地義。你讓開,看我不打死她!」
說著,他就伸手往我身后拉扯女兒。我拼盡全力推著他,可他的力氣太大了,懸殊的力量對比讓我根本無法阻擋。他一把扯過女兒,順手拿起一旁的藤條,就往女兒腿上抽打。
我心急如焚,慌亂中踩了他一腳,他吃痛松開了手,女兒趁機跑了出去。
我死死扯著他,不讓他追,可他還是掙脫了我的手,一邊追一邊罵:「你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我站住!看你往哪兒跑,我逮著你打斷你的腿!」
女兒被嚇得瘋狂地往馬路上奔去。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紛紛出來勸他:「好了,別追了,一會兒孩子摔了怎么辦?」可他依舊罵罵咧咧:「摔了那是她活該!」
我急得眼淚奪眶而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看著馬路上車來車往,危險重重,我害怕極了,只能拼命追著他們跑出去。
噩夢降臨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啊!「哐啷」一聲巨響,那聲音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就在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
緊接著,周圍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我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小小的身軀被車撞得飛了起來,那一刻,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我瘋狂地奔向女兒,腳下的路像是變成了無盡的深淵,每一步都那么艱難。我抱起女兒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呼吸,鮮血從她的身體里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染紅了地面。
我嘶吼著,拼命地叫著她的名字,可她再也沒有回應。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無聲地哭泣。
周圍圍滿了人,有人陸陸續續打電話給 110和 120。我木然地抱著孩子坐在那里,眼淚流干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置身于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醫生在旁邊輕聲安慰著我:「你節哀,你也別太激動了。身體最重要,你女兒也不希望你悲傷下去。」
我望著旁邊滿臉淚痕的父母和兒子,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流淚。兒子趴在我身上,哭著說:
「媽媽你還有我,你不要太難過,沒事的。妹妹只是去天上了,她會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我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好。」
我望向父母,有氣無力地問:「媽,爸,然然在哪里?」
媽媽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孩子,你不用管了。我讓你弟弟去處理了,你放心。肇事者已經被公安機關抓進去了。至于賠償什么的,等你好一點了我們再去談。然然那里就讓她舅舅、舅媽送她走吧!你就別去了,再看見了你怎么受得了啊?」
我掙扎著想要起來,聲嘶力竭地說:「不,我要去送我女兒。不能讓她這么孤單冷清的走。」可話還沒說完,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我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昏睡了一晚天還未亮,濃稠的墨色籠罩著世界,天下起了蒙蒙小雨,那雨絲像是我無盡的哀傷。
我在父母、兒子、弟弟和弟媳婦的陪伴下,來到醫院太平間外,我靜靜佇立,身形單薄,像深秋枝頭一片搖搖欲墜的枯葉。
「嘎吱——」門緩緩打開,工作人員將裹著白布的然然推了出來。
我的雙腿瞬間發軟,踉蹌著撲過去,雙手顫抖地揭開白布一角,然然的臉出現在眼前。
往日粉嫩的臉頰此刻蒼白如紙,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不再撲閃,像是永遠沉睡在了一個美好的夢里。
我指尖輕觸女兒的額頭,那觸感從溫熱到冰涼的轉變,似一把利刃直直刺進我的心窩,痛得我幾乎窒息。
「然然,我的寶貝,媽媽來接你了。」我喃喃低語,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無盡的悲慟。
我緩緩抱起女兒,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仿佛稍一用力,就會讓女兒徹底消失。
去殯儀館的路上,我緊緊摟著然然,目光一刻也未曾離開女兒的臉,像是要用這最后的時光,把女兒的模樣深深刻進靈魂深處。
車窗外,城市的喧囂與繁華如幻影般掠過,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我的世界在然然遭遇車禍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崩塌。
到了殯儀館,工作人員準備接過然然,我卻抱得更緊,指甲都泛白了,不愿放手。「再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我哀求著,淚水決堤般涌出,打濕了小悠的衣衫。許久,在父母的勸慰下,才緩緩松開手,看著然然被推進火化間。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長,我蜷縮在母親懷里,眼神空洞。當工作人員捧著骨灰盒走出來時,我顫抖著接過,緊緊貼在胸口。
這一刻,我明白,我和然然的告別,真正來臨了。往后的日子,沒有然然軟糯的「媽媽」呼喊,沒有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只剩這一盒冰冷的骨灰,和無盡的思念,如影隨形,伴我余生。
我機械的聽著工作人員的話把女兒的骨灰盒放進墓地里,然后靜靜地癱坐在女兒的墓碑前,雙手抱著墓碑,聲音顫抖地說:
「然然,是媽媽沒用,媽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么多苦,還是走了。下輩子投胎去一個好人家,你很優秀,不要聽你那混賬父親說的你沒用。媽媽一輩子都會想念著你,一輩子以你為榮。」
雨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感覺自己的一部分也隨著女兒永遠地埋在了這里。
回到醫院又躺了兩天后,才漸漸清醒過來。這時我才知道,陳洪被急的腦出血癱瘓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里閃過一絲恨意,怎么不氣死他?可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我不能不管他。于是,我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和憤怒,張羅著讓他住院治療。
在這期間,我自始至終沒跟他說過一句話,沒正眼看過他一眼,我怕只要看他一眼,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掐死他。他的父母也只是默默流淚,幫著照顧他。
陳洪就這么靜靜地癱在床上,身形消瘦,臉頰深深凹陷下去,面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像是蒙著一層灰,毫無血色,曾經健壯有力的身軀,如今軟塌塌地陷在被褥之間,完全沒了生氣。
他的雙眼空洞而又茫然,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像是被困在黑暗深淵,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那眼神偶爾流轉,碰到房間里的某樣東西,比如女兒曾經的照片,便會猛地一滯,隨即涌起無盡的痛苦與悔恨,眼眶瞬間泛紅,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鬢角滑落,打濕了枕頭。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瘦骨嶙峋,青筋根根暴起,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蚯蚓,毫無生氣地搭著。曾經這雙手有力且靈活,如今連最輕微的動作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命運擺弄。
每當他試圖挪動一下手臂,臉上就會立刻浮現出痛苦的神情,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順著臉頰滑落,他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最終手臂也只是微微顫抖幾下,便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的雙腿,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禁錮在床上,毫無知覺地平攤著,肌肉已經開始萎縮,皮膚松弛地耷拉著,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白色。
他的下半身被厚重的棉被覆蓋著,可那棉被之下的雙腿,早已無法支撐起他哪怕是最微小的站立愿望。
他的頭發雜亂地散落在枕頭上,干澀而又粗糙,像是枯草一般,毫無光澤。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和酸臭味,那是病痛和絕望交織的味道,彌漫在他的周圍,揮之不去。
陳洪的前妻
一個月后,陳洪出院了。日子依舊是那么沉重,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陸陸續續有親戚來家里看望他,勸他想開一點活著比什么都好。我在一旁,心里滿是譏諷,活著真的好嗎?
他每天只吃正常的飯菜,喝一點水,其余的營養品、水果,都不吃。他不吃,我也不問,也就不給,反正一日三餐按時喂給他。
他父母看著心疼,問他:「你的身體還是要吃點營養品,你怎么不吃嘞?」他神色黯然,低聲說:「我其實一個月之前就該跟著女兒去了的。但是人走了就解脫了,我不能這么放過自己,我有罪。就這么活著,贖罪吧!」
聽到這話,我心里冷笑,現在知道有罪了,知道悔恨了,可這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他心里應該是還盼著他那引以為傲的兒子來看他,可人家這么久了都沒出現,誰知道還來不來哦?
一天下午,陽光有些刺眼,我像往常一樣在水果攤前洗著水果。這時,來了一位女士。我以為她是來買水果的,立馬站起身招呼:「你要買點什么水果,隨便選。」
她微笑著說:「你好,我是陳洪的前妻。」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慌亂地說:「那個……你坐,要吃什么水果嗎?」說著,我趕緊去拿蘋果遞給她。
她微笑著接過蘋果,說了聲「謝謝」,然后坐下。我們倆尷尬地沉默了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話。只見她放下蘋果,從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口袋遞給我。
我疑惑地打開口袋,里面是一沓錢。我吃驚地望著她。她緩緩開口:「這里面是 2萬塊錢,是代我兒子盡孝的。如今陳洪的情況苦了你了。我經濟也不是很寬裕,你別嫌少。」
我連忙搖頭:「不用的,我們這水果生意還不錯,他除了吃點必須的藥,其余花費還是沒什么的。」
她看著我,目光真誠:「我雖然沒照顧過癱瘓的人,但是我聽人說過,很累很苦的。我現在和他雖然沒有關系了,但畢竟他是我兒子的爸爸,我兒子還是得盡份力。我們加一個微信吧,只要他活著,以后每年我都會代我兒子盡一份孝心的。」
說著,就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界面加我,我不好拒絕,便加了她。
我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那你們兒子什么時候來看看他?」
她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無奈:「我兒子怕他,恨他,不會來的。以后他走了的時候,我會帶兒子來給他送終的。」
我聽到這話,疑惑地望著她。陳洪不是口口聲聲都以他兒子為傲嗎?怎么他們之間會是這樣?
她看出了我的疑惑,緩緩開口道:「如果當初我不跟他離婚,也許我兒子就跟你女兒一樣的結局了。」
聽到她這么說,我心里一驚,原來陳洪對他兒子也是如此苛刻。我不禁在心里感嘆,那成績,那所謂的出人頭地,就真的這么重要嗎?重要到連孩子的命都可以不顧。
我嘆了口氣,說:「好,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們微信聯系吧。」
她站起來,點了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了,哦,對了,我一點建議啊!你要是經濟上允許的話,還是找個護工或者保姆吧,別太累著自己,日子還長。你不能因為他而累著自己。」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心里滿是感慨,沒想到他前妻是如此豁達的人。陳洪啊,你看看你都造了什么孽?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被你禍害了。
漫長的折磨
聽了他前妻的話,我請了一個保姆。保姆是個和善的中年女人,她的到來,讓我的生活稍微輕松了一些。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又煎熬地過了兩年。
這兩年里,我和陳洪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我對他從最初的恨,慢慢變成了麻木。
我偶爾站在床邊,目光觸及陳洪那副模樣的瞬間,萬千情緒如洶涌潮水,將我徹底淹沒。
映入眼簾的是他蒼白消瘦的面容,那深陷的臉頰、毫無血色的皮膚,讓我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酸澀。
曾經那個還算健壯、在水果店忙碌的男人,如今竟被命運折磨成這般模樣,一種物是人非的滄桑感油然而生。想當初,我們一起為了生活打拼,日子雖忙碌卻也充滿希望,可如今,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看到他空洞絕望的雙眼,我的心猛地揪緊。那眼神里的無助與痛苦,讓我想起女兒出事后,我在鏡子里看到的自己,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我再熟悉不過。
這讓我忍不住回想起女兒的音容笑貌,想起她遭遇車禍的那一幕,愧疚、痛苦與憤怒瞬間在心底翻涌。
若不是他對女兒成績那般苛刻,若不是他當初的沖動,女兒又怎會離我而去?這份恨意,即便他如今落得這般凄慘境地,也依然難以消散。
他瘦骨嶙峋、無力垂落的雙手,曾經揮舞藤條抽打女兒的畫面,如噩夢般在我腦海中反復播放。那時,我拼命阻攔,卻依舊沒能保護好女兒。
此刻看著這雙手,我滿心都是不甘與憤懣,可又覺得他如今的模樣,何嘗不是一種報應?只是這報應,也將我的生活徹底拖入了深淵。
當視線落在他萎縮的雙腿上,我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我忍不住想,這或許就是命運對他的懲罰,他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受這一切;另一方面,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他如今癱瘓在床,我又不能對他不管不顧,這份責任讓我感到無比沉重。
望著他雜亂如枯草的頭發,聞著他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藥味和酸臭味,我的心情愈發復雜。我既同情他的遭遇,又難以釋懷他帶給我的傷害。
在這同情與怨恨之間,我不斷掙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也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如何繼續。
我只知道,他如今這副模樣,時刻提醒著我曾經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讓我在痛苦與迷茫中,找不到解脫的出口。
我的內心似是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沉甸甸的,壓得喘不過氣,連話都不愿多說。
曾經那個開朗愛笑的我,像是被生活的洪流卷入了無盡的漩渦,在日復一日的瑣碎與壓力里,漸漸失去了表達的欲望。
父母瞧在眼里,疼在心里,總是變著法子逗我開心。時常來水果攤陪我,父親會故意講些老掉牙的笑話,哪怕換來的只是我嘴角勉強的一絲牽動;
母親則默默送來我最愛吃的飯菜,用那熟悉的味道試圖喚醒她對生活的熱忱。他們的眼神里滿是擔憂與關切,小心翼翼地陪伴在我身邊,生怕哪句話又觸碰到我敏感的神經。
兒子也懂事的常常擁抱著我說:「媽媽我最愛你了,你要開心一點哦!」
看著他們溫暖的付出,我努力讓自己不那么死氣沉沉。
這天,陳洪突然像發了瘋一樣,不吃飯,不喝水。保姆焦急地來跟我說:「你去勸勸他吧,他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搖了搖頭,這兩年我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現在我依然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談。
我給他父母打了電話,讓他們來勸勸。他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只是偶爾來看看他,每次看到我,都會滿是愧疚地說:
「苦了你了,那不爭氣的東西,是我們沒有教育好。」每次聽到這話,我也只是機械地點點頭。
他父母很快趕了過來,來到他床邊,他母親急切地問:「你又要干什么?別人照顧你已經夠辛苦了,你還使什么性子?你還要不要活?」
陳洪躺在床上,無力地搖了搖頭:「不活了,活著沒意思了。這罪也贖不了了,我去下面再贖吧!」
他母親氣得拍打著他:「你現在不活了,你想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你怎么這么殘忍?」
我在房間外聽著他們的哭罵聲,心里卻沒有一絲波瀾,我不知道是想讓他死,還是想讓他繼續活著贖罪,因為不管怎樣,我的女兒都回不來了。
過了很久,我隱隱約約聽到陳洪說:「媽,我活著真的沒意思了。都兩年了,我那兒子終究也恨上我,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你說我活著還有什么勁?」
哼,果然是他兒子不來看他,沒指望了,就不想活了。
他父親聽了,憤怒地說:「這能怪誰?還不是你自己干的,好好的家讓你搞散了,好好的孩子也讓你逼死了。我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孽障?是死是活,隨便你吧!」
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看到我,他無奈地說:「兒媳婦兒,不用管他了,隨他去吧!走了之后也不用告訴我們,我們就當沒生這個兒子。這兩年辛苦你了,以后他走了,這房子、店子都歸你,好好的生活,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說完,彎著腰,弓著背,像個被抽去了脊梁的老人,緩緩離開了。老太太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著走了出去,什么也沒說,我望著兩位老人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他們也是可憐人啊!
就這樣,陳洪不吃不喝兩天之后,走了。我發微信給陳洪的前妻,讓她帶著兒子來給他送終。
當我看到他兒子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陳洪為什么一直以他為傲。那是個陽光帥氣的小伙子,舉止得體,眼神里透著堅定和善良,一看就是被他媽媽培養得很好。
真好呀!他離開了這樣的父親,不然結局真的不敢想象每每想到這里,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痛。
其實在照顧陳洪的日子里,看著他受罪,我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我常常想,如果當初我能勇敢一點,像他前妻一樣帶著孩子離開,我的女兒是不是也能像他哥哥一樣,健康地活著了,唉!悔之晚矣!
陳洪的前妻看到我淚流滿面的樣子,走過來輕輕握著我的手說:「好了,解脫了,你也該放下了,日子還長,你還有兒子,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了,好好的帶著兒子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我擦干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呀,該放下了。」
新生的開始
葬禮簡單地辦完了,回到曾經那個充滿回憶的房子里,曾經的一幕幕就像電影一樣在我眼前不斷放映。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滿是感慨。在這里,有過歡笑,有過溫馨,可更多的是痛苦和悲傷。
我思考了很久,最終下定決心,把房子賣了,水果攤也盤出去。我要帶著兒子離開這個傷心地,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我感覺心里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壓在我身上多年的陰霾似乎也漸漸散去。
我走出房門,看著天邊絢麗的晚霞,那晚霞像是一幅絢麗的畫卷,映照著我對未來的希望。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無比輕松。是呀,不能讓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我和兒子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父母,他們雖然不舍得我但還是尊重我的選擇。
幾天后,房子和水果攤都順利轉手。告別父母親人,帶著兒子提著簡單的行李,踏上了新的旅程。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風景,我知道,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歷史。兒子靠在我的肩上,輕聲說:「媽媽,我們會過得越來越好的,對嗎?」
我摸了摸他的頭,堅定地說:「對,我們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
來到新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新鮮。我們租了一個溫馨的小房子,簡單地布置了一番。
我開始四處尋找工作,我在一家超市找到了一份工作,雖然忙碌,但很充實。兒子也在新的學校里結交了新朋友,他的臉上又重新綻放出了笑容。
閑暇的時候,我會帶著兒子去公園散步,看著他在草地上奔跑嬉戲,我仿佛又看到了女兒的影子。
我知道,女兒一定在天上看著我們,她一定希望我和哥哥能過得幸福快樂。
我也會時常想起過去的那些經歷,想起陳洪,想起他的前妻,想起我們曾經共同經歷的那些痛苦和掙扎。
但我不再怨恨,不再糾結,那些經歷雖然痛苦,但也讓我變得更加堅強。
如今,我和兒子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我們會一起在廚房里做飯,一起在晚上看溫馨的電影,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也許還會有風雨,但我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只要我們母子倆相互陪伴,相互支持,就沒有什么困難能夠打倒我們。
我會帶著對女兒的思念,對過去的反思,努力地生活下去,讓自己和兒子的生活充滿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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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雌性野又茶,每天都在修羅場
【雄競+修羅場+系統+異能,男全潔+女主逐漸變美+從萬人嫌到萬人迷】蘇曦月在末世不幸被炸死,睜眼就差點被一個帥掉渣的男人給撲倒。然而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厭惡、鄙夷、陰沉暴戾。蘇曦月撇嘴:你自己要撲上來,這眼神是幾個意思?結果記憶傳來,嚇得直冒冷汗,原主為了睡到眼前男人,竟然偷偷給對方下迷情果?這鍋可不能背!蘇曦月一腳踢開男人溜了。原來她穿進一款獸世乙游,成了男女老少厭惡唾棄的丑角。原主又懶又饞又惡毒,還奇丑無比,令人惡心。偏偏還沒有自知之明,仗著部落的首領是她阿父,強取豪奪,壞事做盡,極度花癡。讓首領阿父給她配給了五個頂級獸夫。五個獸夫對她厭惡至極,看她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坨屎。好在,前世覺醒的木系異能跟了過來,這五位誰要誰拿走,她一個人獨美吧。可突然冒出的系統竟要她功略五個獸夫?看著系統界面那五串負數,蘇曦月嘴角狠狠一抽。這任務可怎么做,難道要她拿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嗎?她拒絕!哪知狗系統居然誘惑她。蘇曦月看著面前出現的洗沐三件套,以及各種改善生活外貌的好處誘惑,她可恥的心動了……于是,本來拿著萬人嫌劇本的她,竟不知不覺陷入修羅場,成了萬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