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抬上擔架,杜邦甚至沒有力氣說一聲謝謝,只是當看到了幫助自己的好心人,頓時感覺胯下一涼。
那是兩個慘白色的骷髏,它們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裂痕,干枯的眼眶中閃爍著微弱的紅光,看起來讓人心底發寒。
好在這些骷髏并不是那些在危險地帶游蕩的不死生物,它們單純的服從法師的命令把杜邦抬去校內醫務室,走起路來就連骸骨摩擦的聲音都沒有,安靜的讓杜邦心涼。
看來他所在的法師學院不僅學科十分前衛,在魔法運用上也不拘一格,完全沒有網絡小說中那種談死靈術色變的刻板印象。
隨著醫務室的房門打開,杜邦被抬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空氣中帶著不知名的花香氣味,骷髏把他抬到了一張舒適松軟的床鋪,墻壁上掛著一幅龐大樹木的寫實油畫。
杜邦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句有些緊張的吸氣聲,卻聽到一句平穩的女聲:“放心,在這里只有病人,不需要擔心什么。”
“你在經歷的事情并沒有多可怕,在生理上被稱為初潮,是每個女性在身體走向成熟后都會遇到的事情,之后在每個月都會有。以后你只需要在這幾天注意保暖和多喝熱湯,少吃冰冷的食物有益于減少腹痛,并不是你生了奇怪的病。”
“來喝了這杯熱糖水,回去上課吧。”
恍惚間,杜邦好像看到了一個有著銀白色頭發的少女快步離開,接著他的名字被提起。
“杜邦是吧?現在還有意識么?”
“有..”杜邦的聲音有些虛弱。
“算了,待在那別動,我馬上就來。”
清脆的腳步聲落入耳中,讓杜邦有些莫名的懷念。
這好像是高跟鞋的聲音。
沒等他多想,一個穿著白袍的尖耳美女出現在他眼前。
精致的面孔上沒有太多表情,有些纖細的身體讓個子不高的她也顯得十分秀麗,淡雅的妝容讓她與之前見到的少女完全是兩個風格,那白銀制成的胸牌有些耀眼,上面刻著蘇菲·晨星的名。
唯一有些欠缺的是她好像有著很重的黑眼圈,哪怕化了妝也有些明顯。
這是半精靈?
沒等他細看,有些微涼的手掌托起了他的臉。
“昏迷..鼻腔中血跡..身體比較虛弱...有點像中暑磕到了腦袋。”醫生的聲線有些冷意:“能聽清我的話么?”
“可以。”杜邦老實的回話,想起了另一件要緊事。
或許...
“老師我的頭中總是有嗡嗡聲。”杜邦有些虛弱的看著對方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驚恐:“我該不會中了某種強大的詛咒,已經時日無多了吧?”
“想什么呢,誰會把那么強大的詛咒用在你這個學徒身上。”醫生淡淡的回了一句,她解開了杜邦的長袍開始詳細檢查,片刻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眨眼間又消失不見,過了兩分鐘才回道:“可能嗑到頭讓你的大腦有些被影響,這幾天好好休息調理一下身體,大約幾周的時間就好了。”
杜邦聽到這里松了口氣,不過卻好像想起來什么,神色慌張的說道:“可我這周還沒攢要交的卷軸...”
“我會寫封信幫你說明情況。”說著醫生打響了手指,一個托盤緩緩飄蕩在她身旁,她拿起上邊的銀壺將托盤上的玻璃杯斟滿,頗有深意的看了杜邦一眼:“不過學院有規定,無特殊情況病假只能申請一周,你的病只需要個神術就可以解決,想長期請病假是不可能的。”
聽到女醫師的話杜邦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猜到,不過能請一周病假也是好的,他乖巧的點頭喝著杯中的熱甘蔗汁,仿佛沒聽出女醫生的話外之意。
“好了你喝了這杯糖水回教室吧,少上一次課對你這種三年級的學徒來說損失很大。不過你的身體有些太虛弱了,等明天你可以來我這里再做個詳細的全身檢查,如果情況沒有就必須找牧師解決了。”
“牧師?”杜邦聽著有些沒底,在他的兩份記憶中,和神棍沾邊都沒有什么好事。
“放心吧,學院里的神術價格比較優惠,魔法女士的使者自然不會對自己的子民苛求什么。”女醫師說著伸出了一個手指:“據我觀察你最多也就需要個次級復原術,這個神術學院里只需要五十枚金幣就夠了,如果你現在沒有的話也可以拖欠,等到畢業的時候再償還也可以,不過時間久了那就有利息了。”
聽到五十個金幣這個數字,全身家當只有六個銀幣的杜邦就沒聽到后邊的話了。
此時他的腦海中只回蕩著一句話。
他這個窮鬼怎么來這里學魔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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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課程有些枯燥也有些無聊,講課的法師顯然不懂得什么叫服務意識,臉色臭的像所有人都欠他一大筆錢。
整堂課的內容他一直自顧自的講如何盡快構成二環法術狐之智慧的法術模型,再如何用構成的法術模型連接魔網。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黑板上已經重新書寫過三次,老師也沒有理會這些學生到底學會了什么,自顧自的夾起了法術書轉身離開,留下了或是若有所思或是懵逼的學生。
杜邦屬于后者。
雖然他已經能流暢的看懂黑板上的精靈文,但如何組成法術模型他是一點都不了解,只有系統上寫了一個【對狐之智慧的法術理解有了5%的感悟】【經驗值加24】兩條消息。
不過對于怎么連接魔網他倒是有了概念。
可以理解成把魔網當作互聯網,用自己的精神力構成類似WIFI的電磁波,等自己的精神力連接到魔網再用正確的密碼(法術模型)把法術下載到自己的大腦里,之后就可以用相應的手勢和咒文施展了。
不過如何把自己的精神力變成電磁波,再連接到魔網這對于杜邦來說還是件難事。
按照以前的記憶,這好像需要冥想來完成。
正思考時,一個留著短發的小胖子鬼鬼祟祟來到了他的身邊,一臉神秘的問道:“喂喂杜邦,中午安妮找你去了?”
“是。”杜邦看這個人有些眼熟,對方銘牌上的名是查理斯:“怎么?”
“小心點,我前幾天看到她和隔壁的康納在一起。”查理斯嘴唇微動,但聲音卻直達杜邦的腦海,是傳訊術:“那個叫康納的家伙現在是學徒會副主席,說話拽的和家里有祭司一樣,昨天晚上我去宿舍打水非拿校規和我說事,要不是他們人多我早揍他了。”
“...咱們不和他們交往就行了,他總不能閑得慌自己來找咱們事端。”雖然不確定以前和這小胖子關系多鐵,但應該算是比較熟的人,可安妮還愿意借給自己卷軸,關系應該和自己也不錯吧?
杜邦回道:“對了,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可能制作卷軸有些困難...”
一聽這話查理斯頓時也一臉苦相:“這事你找我也不成啊,我現在做一張卷軸要聚精會神一個小時,寫完累的不行成功率也就五成那樣,快周末了我最多也就能幫你湊一張。”
杜邦笑道:“你想哪去了,借還是要還不解決問題,我想問下你有沒有什么路子能賺點錢..”
“賺錢?抄卷軸咯。”
“...我卷軸抄的明白還會問你?”
“那也沒辦法啊,給學院里的廚房幫廚一小時才給30個銅幣,下課后你做4個小時也就一個銀幣多點,干一個月才能賺一張卷軸的錢。”查理斯拍了拍杜邦的肩膀,勉勵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今年努努力年底咱們差不多就3級了,到時候抄寫卷軸就比現在輕松多了,發不了財混日子也夠了。”
杜邦思索了一下,這個世界的金錢比例應該是1金=10銀=1000銅,如此算來一張多余的卷軸的價值大概在3個金幣左右。
假如一個銅板算作前世的一塊,那我一周要給學院交30金幣,也就是將近30000塊的貨才能不被這座法師學院踢出去?
這個數字讓杜邦有些牙疼。
先不說他入學時老爹已經交了學費,這付費聽課的價格也太黑了吧?
想到這里,一個大膽的想法萌生在杜邦的腦海。
要不退學?
雖然他只是個2級學徒,但努努力一天做一張卷軸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按照剛才說的幫廚工資來看,這個世界普通人薪資不高,自己這日入3000這怎么也應該算得上是人上人了。
有賺錢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找個安靜祥和的小鎮養老,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一夫一妻制,他完全可以買個大房子娶幾個種族不同的異族老婆,沒事多生幾個孩子教他們當法師,到時候讓他們去出人頭地有了成就回來孝敬自己,不比他在這累死累活燒腦細胞強多了?
等等,這座魔法學院的校長不會就是這么想的吧,那多多少少有點出生了...
想到這里,杜邦去當日子人的想法日益高漲,不過突然一道記憶涌上心頭。
為了入學,他家里給他交了六年共計3000金的學費,其中不少還是借了高利貸,為的就是他能成為一名法師,將來好跨越階級重振家族榮光。
就算這筆錢有他的便宜老爹來扛,先不說自己現在退學能不能教人當法師,他剛剛還欠了這個狗系統1000金幣....
也就是說,自己穿越過來什么也沒干,就身背了上百萬能利滾利的高利貸?
并且還沒法賴賬的那種?
想到這里,杜邦真是恨的咬牙切齒。
身為打灰老油條,看不懂的合同絕對不能簽這個道理他怎么會不知道,但系統的誘惑實在太大讓他起了賭心,沒想到這玩意的缺德程度比安全員還坑爹,直接從坐牢快進到要命了。
看著一臉便秘的杜邦,一旁的查理斯只以為他壓力太大,寬慰道:“別這么愁眉苦臉的,不行買幾張先應付過去,周日不休息加班還上就是。”
說罷他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低聲道:“對了,我最近物色到一家不錯的香薰按摩店,那里新來了一批半精靈小姐姐人美聲甜手又細,按一個小時也就5個銀幣還有水果和蜂蜜酒吃,等課程結束后我們去放松精神,到時候抄卷肯定事半功倍。”
啊,5個銀幣就能玩...被半精靈小姐姐按摩一次?
杜邦已經在醫務室見到了半精靈是什么樣子,那臉蛋在地球上絕對算得上是小明星級別,身材也足以媲美維密的天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材比較纖細,如果有孩子了奶水可能不夠吃。
雖然不知道按摩店里的半精靈是何等姿色,但在這種地方上班長得太丑老板也不會要,怎么說也應該符合大眾審美。
以前他碰到一個甲方就喜好集郵,不管是少數民族還是其他國家民族的特色美女他很有興趣,哪怕隨著歲數上來了自身硬件已經不太行,他也會咬牙嗑藥努力堅持。
“就這點愛好,玩什么不是玩呢?”
現在到了異世界,這其他種族的細節會不會和人類差別很大?
杜邦心跳略微加速,不過很快又被殘酷的現實打得萎靡不振。
他兜里就六個銀幣,要是花完了接下來吃飯都是個問題,哪還有心思去體驗異世界的風土人情。
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