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方的問題說出口，包廂里多出一絲緊張的氣息。

“你是認真的嗎？”

阿力被沈方的自信給弄得沒了底氣，他來時的打算是收購《水星記》的版權并讓沈方成為專職作者。

“我從來不開玩笑的，如果你們不接受的話，我只能選擇別家。”

沈方已經將其他幾首歌的詞曲全部上傳到網站的草稿箱，只需要點個發布，自然會有別人看到。

和其他類型的公司不同，對于阿力他們這種公司而言，有好的作品才會是源源不斷的財富。

“我認為我們還可以談談，你不用著急的。”阿力見沈方態度強硬，立馬賠了個笑臉勸說道。

要說急的話，他是真急。

畢竟短域名一旦被人搶先注冊，他快速積累資金的想法將會化為泡沫。

但他在阿力面前完全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緩緩說道：

“做生意不是講究個‘時間就是金錢’嗎？”

“要不是你穿著校服的話，我真的不會相信你是高中生。”

阿力和另外兩個合伙人在《走馬》上嘗到了甜頭，所以在看到《水星記》后十分迫切地想要拿到。

本以為會和上次一樣順利，但他低估了沈方的決斷力。

“我提個合理的方案，你先聽聽怎么樣？”

“可以。”

“我們公司目前確實在積極尋找投資，但效果很差，許多人并不看好。”

阿力一改初見時的幽默風趣，緊皺眉頭十分嚴肅。

“你想技術入股的話，我其實是支持的，而且可以讓你占5%，但前提是這首歌得帶來公司市值5%的收益。”

“意思是簽競業合同？”沈方大致是明白的。

“對，我用5萬收走你詞曲的改編權，版權依舊在你手中，夠合理吧？”

這是阿力能拿出來的最大權限了，他說完后稍顯期待地看著沈方，靜等回答。

“容我想想。”

沈方故作沉思，他心里是認同這個方案的，雖說有點賭的成分，但他對手里的東西是非常有自信的。

不立即給出回復是為了不想讓阿力看出他急切的心理，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下來的。

十五分鐘后，沈方長舒一口氣，“擬合同吧，我不會看錯人的。”

阿力無奈笑了笑，轉手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以及公章，在補充條款上將剛才談的內容寫了進去。

“真是個滑頭鬼，我摸爬滾打兩年，之前的作者都是2萬以內能搞定的，你是最棘手的。”

“正如你所說，我的水平擺在這兒，他們能給你帶來等同的收益嗎？”

沈方認真檢查著合同，這件事每一次都要十分仔細地去做。

“說的也是，我很看好你，希望這次合作能如你我所愿。”

簽好合約，兩人在酒店吃完飯就分開了。

沈方急匆匆地往家趕，給阮璃發了幾條消息都沒有回。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做的不對，但也沒辦法。

為了讓身邊對他好的人都能比上一世過得更好，他可以被誤解，這根本算不上事兒。

主要怕重蹈前世的覆轍，他不想因為沒有錢導致沒有底氣去產生遺憾。

剛回到家里，沈方鞋子都沒來得及換，便聽到有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他趕緊走到客廳，只見阮璃縮在沙發上，雙手環抱住小腿，頭磕在膝蓋的位置正哭得梨花帶雨。

“小璃？”

沈方把包扔到一旁，來到阮璃旁邊坐下，一邊輕拍她的肩膀一邊說著：“對不起，今天是我的問題。”

“嗚啊……”

被他一拍，阮璃哭得更兇。

這可給沈方整不會了，他哄女生的經驗幾乎為零。

小時候把阮璃弄哭買了糖就能好，可現在顯然是行不通的。

“你吃飯沒？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阮璃微微抬起頭看向沈方，散開的頭發粘的滿臉都是，臉蛋和眼眶非常紅，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委屈巴巴地說道：

“你又丟下我一個人…”

“天底下最壞的人就、就是你。”

“在學校我停下來…你也不知道…安慰我一下。”

聽著她一連串的哭訴，沈方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是我考慮不周，我的錯…”

阮璃沒給沈方說完話的機會，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輕聲耳語道：“抱…抱。”

她雙手搭在沈方的肩頭環扣住他的脖子，身子往前一傾抱在一起。

似熱浪般的鼻息一陣陣打在沈方的脖頸上，像這種面對面的擁抱還是頭一回。

聽著阮璃的抽泣聲，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拍打著她的后背。

持續大概五分鐘的時間，緩過勁的阮璃忽然湊到沈方的耳邊小聲嘀咕道：

“我說過我不小，以后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了，你知道我說的什么。”

面對阮璃玩味的話語，沈方彈了下她不健康的小腦袋瓜。

“……沒吃飯吧？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回來。”

“等等，你身上為什么有香水味？”

剛一觸碰到沈方的時候，阮璃就聞到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仔細聞了下她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香水。

沈方急忙低頭一聞，確實是在包廂里聞到的那個味道。

“這是對方公司那個人噴的男士香水，揮發到我身上的。”

“呵呵。”

阮璃翻了個白眼，她怎么可能相信這個理由。

方才還是一臉哭相的她，此刻已然是面無表情，甚至有幾分怨意。

“你上次回來沒有，這次就有了？”

“到底是哪來的狐貍精？”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福禍相依果然不假，沈方不由得頭大，他哪里會想到有這種離譜質問。

“你看我像那種人么……對方是男的啊，我又不是……我說的反正都是真的。”

“嗯？我怎么會不信呢？”

阮璃咂了咂嘴，嘆了口氣說道：

“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一心一意全在你的身上，可要是沒有你的話，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

嘖嘖，終于不演了？

沈方無了個大語，前段時間他就覺得阮璃突如其來的溫柔不對勁。

現在實錘了，必須得給她掰正才行。

“腦瓜里一天裝的全是不健康的東西，不怕我告訴你媽媽和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