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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靈質(zhì)風(fēng)暴首襲西戎邊境

阿勒古覺得,今天的沙棘叢安靜得有些反常。

身為西戎斥候隊長,他此刻正蹲伏在巨獸遺骸的肋骨縫隙之間,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串顱骨串鏈。

在往常這個時候,沙鼠群早就開始在沙棘叢附近啃食駱駝刺的根系了,它們穿梭忙碌的身影,總會給這片戈壁帶來些生氣。可今天,四周一片死寂,連平日里呼呼作響的風(fēng),都像是被定住了,凝固在泛著詭異紫光的空氣里。

阿勒古舔了舔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粗糙的觸感讓他越發(fā)不安。突然,他察覺到自己手背上的汗毛正緩緩直立起來,就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警覺的羚羊,這種本能的反應(yīng),讓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隊長!天裂了!”瞭望塔上的士兵,扯著嗓子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阿勒古聽到喊聲,立刻如離弦之箭般沖出掩體。就在這一瞬間,整片戈壁都開始劇烈顫抖,腳下的土地仿佛變成了洶涌的海浪,讓人站立不穩(wěn)。

他抬眼望去,只見地平線上緩緩騰起一道紫色光幕,如夢如幻卻又透著無盡的危險。成千上萬道閃電在厚重的云層間肆意穿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電網(wǎng),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而在這一片混亂中,最耀眼的那道霹靂,直直地劈在了三十里外的巨獸頭骨眼眶中。那可是西戎人虔誠供奉了三百年的“蒼狼神顱”,此刻在閃電的映照下,竟好似一頭活物,仰天長嘯,周身散發(fā)著一股神秘而威嚴(yán)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帶母馬群進(jìn)地窖!”

阿勒古扯著嗓子發(fā)出命令,可他的吼聲瞬間就被雷鳴聲淹沒,消散得無影無蹤。他心急如焚,一把拽過傳令兵的衣領(lǐng),大聲吼道:“去王庭請薩滿……等等!那是什么?”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紫色光幕中緩緩飄出一團(tuán)晶瑩的塵霧,在夕陽的余暉下折射出妖異的光暈,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秘物質(zhì)。

一個年輕的士兵,被這奇異的景象吸引,忍不住伸手去接住那些晶塵。可就在晶塵觸碰到他手掌的瞬間,變故陡生。

只見他整條手臂的血管迅速暴起,像一條條扭曲的小蛇,皮膚下也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蛛網(wǎng)般的紫紋,詭異至極。

阿勒古的反應(yīng)快如閃電,在意識還沒完全做出判斷之前,他的彎刀已經(jīng)出鞘。寒光一閃,那名士兵的斷臂已經(jīng)落在了沙地上,斷臂上的紫紋還在不停扭動,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好似有生命一般。

“全都蒙住口鼻!”

阿勒古見狀,立刻扯下自己的頭巾,迅速纏繞在面部,同時大聲呼喊著讓其他人照做。可一切都已經(jīng)太遲了,最先接觸到晶塵的三匹戰(zhàn)馬,已經(jīng)開始痛苦地嘶鳴起來。

它們的眼球不受控制地凸出眼眶,原本圓潤的瞳孔竟分裂成了六芒星的形狀,眼神中滿是瘋狂與痛苦。

當(dāng)其中一匹馬奮力咬斷韁繩時,阿勒古清楚地看到,從它齒縫間滴落的唾液,落在沙地上后,瞬間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后面,那具龐大的巨獸遺骸,突然發(fā)出一陣沉悶的轟鳴。

那些原本裸露在外、需要二十人合抱的肋骨,竟然開始迅速生長出鮮活的血肉,僅僅眨眼間,就覆蓋上了一層閃著金屬光澤的鱗甲,在紫光的映照下,散發(fā)著冰冷的寒意。

阿勒古驚恐萬分,下意識地?fù)]舞著彎刀砍向鱗片,只聽“鐺”的一聲,彎刀砍在鱗片上迸出一串耀眼的火星,可鱗片卻毫發(fā)無損。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古巨獸的胸腔開始重新起伏,每一根血管里都流淌著紫色的電光,仿佛這頭沉睡了無數(shù)歲月的巨獸,即將在這詭異的環(huán)境中蘇醒。

“去啟動獵顱柱!”

阿勒古心急如焚,一腳踹開向他撲來的變異馬匹,胸前的青銅顱骨串鏈隨著他的動作叮當(dāng)作響。守衛(wèi)們聽到命令,立刻沖向圖騰柱,轉(zhuǎn)動機關(guān)。

剎那間,懸掛在獵顱柱上的百顆頭骨同時發(fā)出詭異的紅光,可就在紅光觸碰到那神秘晶塵的瞬間,這些蘊藏著靈力、本應(yīng)震懾一切邪祟的頭骨,竟然接連爆裂開來,化作一團(tuán)團(tuán)血霧,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阿勒古望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這時,紫色閃電突然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阿勒古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漩渦,只見光幕中緩緩走出一道人影。

那人穿著玄色勁裝,衣服上的銀線繡著星墜塔的紋樣,神秘而高貴。他戴著一副青銅面具,看不清面容,但舉手投足間卻散發(fā)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氣息。

他抬手輕輕一揮,方圓十丈內(nèi)的晶塵瞬間凝固成了冰晶,空氣中的溫度也陡然下降。

阿勒古認(rèn)得這個服飾和面具的制式,三個月前,渡厄司特使前來王庭的時候,國主曾親自率領(lǐng)眾人跪地迎接,一路跪迎三十里,那份恭敬和畏懼,讓他至今難忘。

“西戎獵顱帳第七隊恭迎……”

阿勒古下意識地想要行禮,說出迎接的話語,可話到嘴邊,卻被眼前發(fā)生的恐怖景象哽在了喉嚨里。

只見渡厄司密探的右手,竟然徑直穿透了一名守衛(wèi)的胸膛,動作流暢得如同探囊取物。他緩緩掏出守衛(wèi)的心臟,那顆心臟的表面布滿了紫色的晶簇,在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更可怕的是,那名守衛(wèi)的尸體竟然沒有倒下,而是搖搖晃晃地朝著風(fēng)暴中心走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樣本收集完成。”

密探對著虛空,用一種像是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說道,“靈質(zhì)濃度足夠催化三代變異體。”說完,他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阿勒古。

阿勒古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因為他看到密探面具眼洞后的瞳孔,竟然泛著六芒星的光芒,深邃而神秘,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和恐怖。“你,過來記錄觀測數(shù)據(jù)。”密探命令道。

阿勒古的雙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朝著密探走去。密探伸出指尖,射出幾根銀絲,刺入阿勒古的太陽穴。

剎那間,無數(shù)光怪陸離的畫面涌入阿勒古的腦海。他看到自己的瞳孔正在緩緩分裂,脊椎處長出了堅硬的外骨骼,身體發(fā)生著可怕的變異。

最后,畫面定格在月光下,他正瘋狂地撕咬著同袍的喉嚨,鮮血四濺,那血腥的場景讓他驚恐萬分。

“記住這種感覺。”密探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在阿勒古的耳邊回蕩,“當(dāng)月光照在晶核上時,你會聽到影王朝的召喚。”說完,密探突然捏碎了手中的心臟,心臟化作一團(tuán)血漿,瞬間彌漫開來,化作霧氣籠罩了整個營地。“現(xiàn)在,去給王庭送葬吧。”密探冷冷地說道。

阿勒古在一陣劇痛中蘇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巨獸遺骸的咽喉位置。他向下望去,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間煉獄。

下方的營地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混亂和絕望,變異的士兵們正在瘋狂地啃食著戰(zhàn)馬的內(nèi)臟,鮮血染紅了沙地。他們的脊柱竟然刺破皮膚,形成了鋒利的骨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而最讓阿勒古感到恐懼的,是那個被他斬斷手臂的年輕士兵。此刻,他傷口處伸出了紫色的觸須,這些觸須像是有生命的藤蔓,正不斷地將沙礫凝聚成新的肢體,扭曲而怪異。

當(dāng)渡厄司密探的身影消失在風(fēng)暴眼中時,阿勒古下意識地摸了摸懷里的青銅顱骨串鏈。突然,其中一顆頭骨緩緩睜開了空洞的眼窩,用他已故族兄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道:“去泣血原……玄武守碑者在等……”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空。

就在這時,紫色閃電再次劈下,這次正中獵顱柱。懸掛在上面的頭骨紛紛炸裂,迸發(fā)出的血霧竟然在空中凝成了星墜塔的投影,虛幻而又真實。

阿勒古望著這一幕,瞳孔在這一刻徹底分裂成了六芒星狀。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模糊,喉嚨里不由自主地發(fā)出狼嚎般的嘶吼。

月光穿透云層,灑在他身上,他躍下巨獸遺骸的身影,已經(jīng)長出了銀色的皮毛,身體也發(fā)生了可怕的變化。

三百里外的沙丘上,幸存的戰(zhàn)馬群突然集體跪地,它們的眼中閃爍著星芒,與月光產(chǎn)生了奇異的共鳴。

緊接著,它們的脊椎節(jié)節(jié)爆響,開始不斷延伸、變形,逐漸變成了狼的形狀。當(dāng)?shù)谝黄氐邹D(zhuǎn)化的輝狼奮力咬斷韁繩時,其額間的晶核正與阿勒古胸前的新月形吊墜產(chǎn)生強烈的共鳴。

而在那吊墜的背面,刻著渡厄司神秘的星軌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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