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睿周報·第23輯(第133-138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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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3-31 11:14:36

責任越大,玩具越多
一個世紀以來的玩具之辨
近半個世紀以來,人類社會中的玩具在數量和種類上都迎來了顯著的增加。一個有意思的事實是,新冠大流行期間,在部分消費領域受到沖擊的情況下,買玩具的人卻變多了。特別是2020年,全球玩具市場的銷售額上升了16%左右,被稱為玩具行業史上一次“異常的增長”。網課后組裝模型,睡前抱抱小熊,對于封鎖時期的家庭和個人而言,玩具起到了精神療愈的作用。如今,玩具的社會應用范圍更加廣譜化了,從兒童拓展到青年和老人,從家庭擴展到公共空間,更從人類惠及動物。
玩物“喪”志與玩物“立”志之間
玩耍是孩子們的工作,而玩具則是他們的工具,蒙臺梭利(Maria Montessori)的知名教育理念告訴我們,玩具對兒童來說是正當且必要的。然而關于兒童玩具的爭論從未停止過。近年風靡小學校園的蘿卜刀就是一例,在諸多討論中,蘿卜刀似乎既是“武器化的玩具”,也是“玩具化的武器”,可能導致未成年群體的暴力傾向,也被證明會造成真實傷害。然而也不乏聲音認為,“玩具只是玩具”。
從20世紀初開始,兒童玩什么、怎么玩就一直是教育發展領域關心的關鍵問題之一。只不過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這些討論更多圍繞玩具如何有益于兒童,而自娛樂媒介興起的七八十年代至今,這種討論更趨向于聚焦玩具如何可能傷害到兒童。
“改造西洋的玩具使之中國化”,是教育家陳鶴琴于1923年在南京創辦中國第一家幼兒園時的主要規劃之一,他也是我國兒童玩具研究的開創者。彼時玩具的稀缺不只是因為缺乏相應的生產力,部分原因還在于人們還沒有通過玩具教育兒童的意識。“玩物喪志”的觀念根深蒂固,父母對于兒童的玩耍的限制大于鼓勵。陳鶴琴則認為“兒童是以游戲為生命的”,游戲與玩具不但可以激發兒童的想象力,在培養其克己、忠信、獨立、共同作業、理性服從等美德方面,也“沒有比游戲這個利器來得快、來得切實”的了。
陳鶴琴的“活教育”理念部分地受到哲學家杜威(John Dewey)的啟發。玩具是杜威教育哲學理念中的重要一環,早在19世紀末,杜威就對德國教育家福祿培爾(Friedrich Froebel)的玩具教育觀念發出批評,認為玩具應該跟心理需要而非維多利亞時代的宗教理想聯系在一起,應該根植于現實而不是“永恒的”世界。為了讓兒童體驗“現實”,玩具最好由兒童手工制成。陳鶴琴接受了杜威“從做中學”的改革理念,也倡導兒童動手自制玩具,尤其鼓勵使用手邊的材料,并且融入當地民俗,比如用菱殼做風車,用蘿卜做娃娃,用厚紙匣做七巧板等。手作的過程不僅培養耐心與勞動技能,也會讓孩子懂得珍惜。
提倡以玩物“立”志取代玩物“喪”志的魯迅是民國時期較早意識到玩具的教育意義的知識分子。事實上,魯迅在生活中可以算是一個玩具迷。據魯迅研究者姜彩燕的統計,魯迅日記中關于玩具的記載有120多次,其中大多是買給兒子周海嬰及親友的孩子的,有的是得親友饋贈,也有相當多是用來收藏的。迎神賽會中的“吹都都”、象征父愛的萬花筒,還有寄托懺悔與寬恕的風箏,都是魯迅“朝花夕拾”中的重要象征。“游戲是兒童最正當的行為,玩具是兒童的天使”,正是這句從書中讀來的話讓魯迅意識到踩壞弟弟的風箏無益于一種“精神的虐殺”。彼時的魯迅深感中國玩具制造的貧乏,并認識到對玩具開發的輕視可能體現了中國人過于務實的取向,這種務實觀念也忽視了對兒童的創造力和想象力的培養。但是另一方面,他對于“常常以指教武器為大宗”的西洋玩具又抱有極為復雜的態度。在他看來,仿真槍炮類的武器化玩具既有“制造打仗機器”的嫌疑,似乎又有強健體魄、激發勇氣的教育功能。
模仿武器的玩具、模擬戰爭的游戲是否會助長暴力與好戰?如今中國已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玩具出口國,可供兒童選擇的玩具在數量上不再貧乏,然而蘿卜刀等引發的討論顯示這個問題在100年后仍處在爭議之中。玩具似乎為暴力的模擬賦予了一種天然的正當化語境,但問題在于,我們無法確定這種模擬何時會突破游戲的界限,從象征的危險變成真實的危險。畢竟,打鬧演化成沖突,玩具變成武器,在人類社會中并不鮮見。
在槍支管制問題突出的美國,玩具槍就因為容易跟真槍發生混淆而引發爭議,比如搶劫犯可能會用玩具槍威脅他人,警察和持槍公民可能會向攜帶玩具槍的人開槍等。1968年,馬丁·路德·金和肯尼迪遇刺后,玩具槍一度從一些百貨公司的產品目錄中被撤下。對此,美國玩具行業協會(TIA)在網站上專門刊出一則《關于玩具槍與暴力的聲明》:“一些團體試圖在社會暴力和特定類型的玩具之間建立直接的因果關系。這些指控幾乎都是情緒化的,并非基于可靠的科學或研究。”“玩具沒有‘暴力’和‘非暴力’之分,玩具只是玩具……玩具通過刺激游戲而賦予行為以形式,但它們不會激發攻擊行為。”這則聲明引用了荷蘭烏得勒支大學媒體與傳播學教授戈爾茨坦(Jeffrey Goldstein)的觀點來主張“促進友好競爭的玩具”能激發身體和思維的活躍,鼓勵團隊合作和戰略思維,甚至賦予男孩與女孩同等的情緒排解權利。
我們不知道這是否算得上一條“可靠的科學或研究”,不過戈爾茨坦教授的以下觀點可能是正確的:“玩具是兒童與他/她生活的世界之間的中介。家庭環境遠比玩具更能起到塑造孩子性格的決定性作用。父母對孩子的行為方式的影響比玩具要大得多。”
家庭養育事業中的現代玩具
當嬰兒還在襁褓里時,玩具就是代際溝通的紐帶,鈴鐺、撥浪鼓、布老虎,越是簡單的,越是溫暖。為慶祝新成員降生的玩具往往充滿喜慶氛圍,而且幾乎是由家庭成員共享的。在現代學校興起之前,家庭玩具獲得代際共同認可的時間會持續很久,情感、傳統智慧與價值觀通過這些玩具來傳遞。在現有的民族志記錄中,傳統玩具確實是“有性別的”,比如在某些南美原住民社區,男孩從父親那里得到玩具弓箭,女孩則從母親那里得到玩具籃。現代教育機構接手了主要教育職能后,玩具更多地變成孩子之間的“社交貨幣”,此時玩具的來源也從家人的手作變為流水線上的商品。
如果說現代文明是一個各領域逐漸專門化的過程,商業玩具的專門化則對應著“專職兒童”的出現。塑料等新材料的發展部分地成就了20世紀以來的玩具商業王國,但為每個孩子打造出自己的玩具王國的,是更為進步主義的、以兒童為中心的現代養育觀念。法國歷史學家阿利埃斯(Philippe Ariès)在《兒童的世紀》中提到,兒童受到特別關照的歷史并不長,中世紀的小孩幾乎一斷奶就被當作“小大人”看待,他們穿著跟大人相仿的衣服,跟成人一起勞動、社交、玩耍,直到17世紀,兒童玩骰子、紙牌等成人類賭博游戲也不會遭到道德譴責。在西方,宗教改革的推進和現代中產階級觀念的興起,尤其使兒童從成人世界中分離。
20世紀被稱為“兒童的世紀”,伴隨著對童工剝削現象的反思,教育改革者們呼吁將兒童視為獨立的個體,尊重并保障他們的休閑與成長空間。玩具成為家庭養育事業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形式也從傳統的鐵環、木偶、風箏等換成時興的橡皮泥、火車模型、毛絨玩具。游戲研究者薩頓-史密斯(Brian Suton-Smith)認為,20世紀的玩具是一代人對兒童更多地失去戶外活動豐富性的補償,比如動物玩具的出現就暗示了自然世界在現代教育中的缺失。這些因素一起促進了玩具消費市場的擴大。
然而,作為消費品的玩具也被作為“童年商品化”的主要批判對象。兒童史研究者克羅斯(Gary Cross)指出,現代玩具業對童年文化的消費主義影響被低估了。從七八十年代開始,美泰、孩之寶等玩具制造公司重新定義了兒童玩具,它們不再著重反映成人的生活、傳授一些基本技藝,而是將孩子引向一個更多地模仿電視、電影里的活動的世界。新玩具出售對成人生活的美好幻想,但這些幻想可能與父母們過的普通成人生活無關,而是玩具公司精心設計的故事宇宙。“芭比一定要有一個像凱一樣的朋友才會有趣,G.I.Joe則需要好家伙和壞家伙們一起玩戰爭游戲”,通過不斷與經典人物創造角色關系,新的玩具不斷被渴求。
從學校回到家,孩子告訴父母最新的“社交貨幣”是什么,此時通過玩具進行的代際信息流動在方向上發生了調轉,從傳統上的由年長者傳遞給年輕者,變成了由年輕者傳遞給年長者。有些時候,這些信息甚至不會從校園傳到家庭當中。孩子用積攢的零花錢買來的玩具,很可能將大人擋在他們的世界之外。聯結家庭成員的玩具變成了阻礙溝通的玩具,可以說,某些時候家長討厭的并非玩具本身,而是玩具對親密關系的破壞。
孩子也許可以通過玩具成為游戲里的王,卻很難成為玩具的真正主人。大多時候,精致的玩具能夠讓家長從孩子的笑容中感到滿足。盡管人們普遍認可附著在玩具上的教育與娛樂功能,但玩具始終是標準化養育事業中最為脆弱和有爭議的“項目”,被視作學習主業的對立面,面臨被“砍掉”的可能,甚至成為家庭沖突中第一個被銷毀的物件。在不及格的試卷、指責之后,緊接的可能是稀巴爛的變形金剛、散落一地的游戲卡片或者某個“娃”被甩飛的鞋帽,玩具的最終處置權成為監護權的象征。心愛的玩具象征著秘密,而當秘密被視為錯誤,對玩具的剝奪就是對錯誤的懲治,此時作為心愛之物的玩具就成為家庭政治戲劇中的道具,用來展示恨鐵不成鋼的暴烈之愛。
相較于玩具的性別化,將玩具與正經事務對立起來的觀念才是真正現代化的產物。人類學家米德(Margaret Mead)在《薩摩亞人的成年》中提到,“游戲-工作”“家庭-學校”兩分的現代養育體系并不存在于薩摩亞島嶼社會的傳統中,這里也沒有專門作為娛樂與游戲對象的玩具。在薩摩亞,一個東西往往既可以玩又可以用,就像一件事兼具工作與娛樂的性質。這種統一使得工作不會變得枯燥、嚴厲得讓人難以忍受,而游戲也沒有因此被代償性地過度放任,或因為被專門化為不具備生產性目的而被削減。
在理性實用主義的現代觀念中,生產性的剔除意味著可有可無。但并不是所有非生產性活動都會面臨像游戲一樣的困境,并非所有不用于學習的物件都是玩具,如旱冰鞋、象棋、長笛,它們都可以用來玩(play),但這些物件帶來的快樂符合標準的教育理念,它們對于未來的正向意義是得到過充分檢驗的。
令人擔憂的往往是受到娛樂媒介強烈影響的玩具。克羅斯將與動畫、電影、電子游戲等娛媒信息結合的玩具業稱為“幻想業”。事實上,“媒介即信息”的取向對80年代之后的游戲與玩具批評都產生了較大的影響,波茲曼(Neil Postman)在《童年的消逝》中批評以電視為代表的大眾電子媒介塑造了對暴力與色情等成人內容感興趣的“成人化”的兒童。這種擔憂實際上預設了一個普遍的理想化的現代兒童形象——可愛、純潔、天真無邪,像啟蒙哲學家洛克(John Locke)在《教育漫話》中所定義的,是沒有任何惡的傾向的白板。諷刺的是,被刻意預設的可愛文化卻總是秘密地遭到兒童的反叛,酷文化就是如此應運而生的。克羅斯在《可愛與酷》中展示了成年人對童年理應天真無邪的沉迷是如何造成現代教育中的許多沖突和挫折的。
大人玩具業與延遲的成年
在游戲與玩具方面,在兒童的“成人化”受到批評的同時,成人的“兒童化”獲得理解的時間也并不長。成年人癡迷玩具多少有些“反傳統”的意味。專有名詞kidult由孩子(kid)和成人(adult)組合而成,在千禧年前后開始被用來描述成人的“兒童化”。kidults“長不大”、有童心,尤其愛好動畫、漫畫、電玩、玩具。教育心理學視兒童玩玩具為正當且正常的,但可能多少視癡迷玩具的成人為一種“失常”,彼得·潘綜合征(Peter Pan Syndrome)就專門被用來描述這類在玩物中尋求依賴、逃避責任的成人人格。
事實證明,玩具與責任并非不可兼得。如今的情況可能是責任越大,玩具越多。全紅嬋(接近成年)背包上的海龜玩偶是一個例子,隨處可見的jELLYCAT(吉利貓)的“加班茄總”也是一個例子。根據市場調研公司Circana的最新報告,2024年以來美國18歲以上的消費者已經超過了3—5歲的人群,成為玩具業最重要的年齡組。在過去一年中,多達43%的成年人購買了玩具,其中最主要的目的是個人娛樂、社交和收藏。
如今的kidults更為大方地擁有玩具,并為玩具賦予更多意義,毛絨玩具是其中一個主要類別。根據今年中國玩具協會的統計,“90后”的毛絨玩具消費量幾乎占到總量的四成。不止中國,據統計,美國有40%的成年人抱著毛絨玩具入睡。精神分析學家溫尼科特(Donald Winnicott)用“過渡性客體”(transitional object)來解釋毛絨玩具的意義。對兒童而言,它們是自主發現的第一個非我所有物(not-me possession),一個自主建立的柔軟的適應機制,在幼教時期替代母親來保持被安慰和舒適的感覺。長大后,這種依戀仍然不會完全消退,成年人會通過收藏和使用這些物品來尋求情感上的滿足和安全感。
精神分析假設所有成年人都不能擺脫兒童時期的影響,不少人也類似地認為,正是因為兒童時期玩具匱乏與被剝奪的經歷,直接促進了成人玩具業的興起。成年人玩具消費的巨大商業潛力也說明了一種在年輕人中流行的社會心態:成年人無須因為不符合一個標準而穩重的形象期待而壓抑買玩具的欲望。從這個角度說,消費主義同樣塑造了成年人的世界,“成年的商品化”是“童年的商品化”的鏡像。
正如陳鶴琴曾經提到的,“人生一期有一期之游戲”,或許在“懷舊-補償”說之外,我們也應該承認,通過玩具尋求滿足與陪伴并不一定是兒童專屬的需求。在激烈的異化與競爭環境中,現代成人需要的僅僅是一種樸素的、親近的安慰。成為一個合格的成年人從古至今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在前工業社會,成年可能需要經過儀式,某些成丁禮還要殘酷地在身體上留下疤痕。不過一旦通過儀式,孩子也就以勇氣證明了自己已經能夠勝任成年,參與更加復雜的社會生活。進入現代社會,人們一樣要通過“試煉”來步入成年,但僅靠勇氣和毅力已不再能保證通過“試煉”。在不確定性上升的時代,成家與立業這種儒家傳統寄予每個中國人的成年門檻似乎變得越發難以越過。
也許門前的大孩子們猶豫了。不過換個角度想,為何不呢?200多年前,因為饑餓、疾病等災難,人類平均壽命不足40歲,此時人們要盡快進入成年才能完成使命——以一個大人的身份在嚴苛的環境中生存、繁衍后代。身處平均壽命有望突破85歲的社會,既然可以接受延遲退休,那么延遲成年似乎很難說是一種有意為之的叛逆,而更像是一種超前的順其自然。
玩具受眾群體的擴大體現了當代社會的過渡性需求。當一個社會需要愛、信任、支持,但無法通過短期的結構性調整實現,這種需要就會反饋在小小的玩具上。在理性制度帶來的壓抑與不確定性帶來的焦躁之間,玩具可以成為那個最為柔軟而堅定的存在,它延續了玩具古老的靈媒功能,把它的擁有者暫時帶離過分堅固的現實。
回歸開放之物
從人類學的角度看,玩具同時成為成人與兒童的心愛之物,也許并不完全意味著后現代性或消費主義對界限的瓦解,反而是“返璞歸真”了。人類最初的玩具是共同屬于兒童與成人的,它們是一些向不同功能、不同年齡開放的物品,其可愛之處也正在于這種模糊性。
追溯不同文化中最早的玩具,大部分由黏土或石頭制成,往往具有雕琢、繪畫的痕跡,復雜些的則是憨態可掬的動物形象,從而區別于農具或武器。正是這些看起來不具有明顯生產性功能的小玩意兒,喻示了人類得以從嚴酷的生存斗爭中松了口氣,開始提升文化生活的質量。玩具收藏家庫林(Stewart Culin)認為,玩具是魔法與宗教物品的遺存。考古學證據也顯示,玩具最初可能并不專屬于兒童,它們往往集祭祀、裝飾、玩耍、教育等功能于一身,且在不同的文化情景下,不同的功能會發生相互轉換。只有當這類物品被發現埋藏在孩子的墓穴里時,它們才更傾向于被定義為玩具而不是工藝品。也就是說,古早的“玩具”本身可能就是一個文化復合體,并非專屬于兒童活動或者游戲時間。
盡管處在消費主義、教育理念、技術發展等一系列復雜的現代塑造力量當中,玩具這個門類仍然沒有褪去開放之物的本色,既可以用來延續傳統,也可以成為“反傳統”的象征。孩子用玩具來幻想成人世界,大人則用玩具來逃離成人世界。“武器化的玩具”和“玩具化的武器”仍處在爭議之中。幾個世紀后,人類世的地質層剖面會出現玩具的碎片,跟一大堆電線、餐盒和口罩纏繞在一起,成為我們這個時代存在過的痕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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