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應楷再次咳出一口血來，躺在了伏戎城北的城墻根下。

“這些陰貨，還真敢對乃父動手，咳咳咳...”

他堂堂三長老來到伏戎城自然是有要事，只不過沒有與焦珥言說罷了，但現在看來，事情的進展似乎不是很順利。

“必須盡快療傷，咳咳，大林這‘鬼’地方，把乃父壓制得死死的，否則就那兩個王八犢子...哼。”

他勉強隱去身形，迅速從護城大陣穿過，但就在踏入伏戎城中的一剎那，一陣毛骨悚然之感爬上脊椎，如電流般襲向心頭。

‘這股空間波動...不久前有地仙在城中出手！’

應楷金丹時主修【同人】一道，單卦組合為乾上離下，陽氣極旺，且這一道象征人事和同，萬物皆可化為己身，故而探查方面極強，僅次于【觀】之道。

現在察覺到了陌生地仙的氣息，本就風聲鶴唳的他被嚇得不輕，將原本不多的靈氣全部用在了隱匿之上——以此刻的狀態只能當縮頭烏龜。

‘他們怎么能猜到我會回到這里！？也是...那小兔崽子在這里當官，被人提前埋伏也不足為奇。’

‘但這樣就不能去那些醫館了，定然被監視得死死的，甚至還包括政務廳。’

應楷同化成黑影在夜色下穿行，這個時辰除了打更人街上半個人影也沒有。

‘不對，還有一個地方，’他偶然間路過了一處花紅柳綠之所，突然靈光一閃，‘天嵐門修士多修【姤】卦，善男女交合，伏戎城好像有一家翠玉雅居就是他們開的。’

‘若有雅居內有金丹高修與我陰陽相合，也能補全幾分。’

‘而且這種地方也不容易引起敵修注意...畢竟是大尹的地方，拖他一陣怎么也走了。’

應老三卻是自動忽略了伏戎城的位格，這么一座小城，哪怕是五十六門的產業，其負責人筑基就頂了天，哪來的什么金丹高修？

不多的那點廉恥心只夠他打著療傷的名頭騙自己，只能說不愧是《琬琰玉人錄》的忠實讀者。

‘嘿嘿嘿...’

……

“怎么是只狗！？”焦珥覺得自己的認知被顛覆了。

“為什么不能是狗？”

他將整件事對師姐從頭道來。

蘇照墟隨便掃了兩眼，蹙眉道：“體內沒有魔氣或是鬼氣的痕跡，藥物殘渣亦無。”

“怎么可能！”誅邪司仙官壯著膽子道，“難道還能有其他解釋？總不能真是這條狗愛上了一只貓吧，然后交配的時候由愛生恨...”

仙官越說聲音越小。

“神識操控，”蘇照墟直接說出了答案，“這兩只靈寵連練氣都不是，隨便哪個修士都可以操控它們。”

“這、這么簡單？”焦珥沒想到答案就在謎面上，問題是哪個修士會無聊到操控一貓一狗做那種事！

“會不會是有其他影響神智的東西？”

“既要激發情欲，還要刺激戾氣，至少我想不到，”藍甲女子搖了搖頭，“所以呢，這就是你偷懶的理由，來查一起‘靈貓遇刺案’？”

“師姐你聽我解釋！”焦珥趕忙傳音，將他與地官的矛盾如實告之。

“倒也算得上是正事，”蘇照墟點了點頭，“我一會兒還有要事，干脆與你一道將事情辦完，你好安心修煉。”

“急需一件用來宣傳是吧？”

焦珥點了點頭。

“如果按照原計劃，你們接下來要去做什么？”

焦大人剛要道出“雅居”二字，在生死關頭急忙停住了。

“這、這個是那個...”

“你說。”摧心真君直接看向誅邪司仙官。

“回、回仙人...”這名仙官快要哭出來了，首席和首席的師姐，怎么辦，好難選啊！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連首席都唯唯諾諾以對的仙人：“是翠玉雅居。”

“不就是青樓么，我當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呢，”蘇照墟冷笑道，“你若是心中沒鬼怕什么！”

“師姐說的是。”焦大人訕訕道。

“那便直接過去罷。”

“等等師姐，”焦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等會去了可千萬別用神識亂掃啊。”

“雅居”的客人肯定都花樣多，他可不想讓師姐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知道了。”

……

另一邊，應楷化身為自己大弟子張清淵的模樣，望著燈紅酒綠的翠玉雅居不禁心生感慨：

‘都快記不清上次來與道友們論道是什么時候了，自從墟兒被確立為道子，本座過的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回想起過去幾年的悲慘遭遇，應楷不禁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就差潸然淚下，淚流滿面了。門僮看得滿臉詫異——現在的客人與姑娘們感情都這么深厚了嗎？

他隨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入大廳，花娘看到這位客人登門不禁嬌軀一震，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很快遮掩住了異樣。

“花娘，可有女校書啊？”一開口就是老顧客了。

“有的，自然是有的，”她一邊給身側侍女使眼色，一邊熱情地迎了上去。

“那修震坤兩道的有沒有？”

“有的，也是有的，客官。”

應老三豪邁笑道：“那正好，帶路，定少不了你的靈石！”

久違的感覺令他深深沉浸在了前方帶路女子的腰肢上，扭動間像是有什么法寶在牢牢控制著他的目光，上揚的嘴角根本無法壓制，卻沒注意到兩名侍女從樓內飛奔而出，方向正對著政務廳。

說來也巧，這兩名侍女沒跑多久就迎面撞上了正在朝翠玉雅居趕來的焦珥一行人：

“小紅，那個是不是新來的首席？”一名侍女驚喜道。

“好像真的是！”另一人也喜出望外，趕忙拉著同伴湊了上去，邊跑邊喊道，“焦大人，焦大人！”

焦珥正在跟蘇照墟解釋自己為何要選雅居作為宣傳案例，絕不是因為想趁機體驗什么云云，突然就看到兩名“衣衫襤褸”的女子喊著名字朝自己跑來，不由得大驚失色：

“止步！有什么好好說。”

他比這倆侍女還急。

“焦大人，我們是翠玉雅居的，之前有位白嫖客，他又上門了！”

還有這種好事？焦珥大喜，真是瞌睡了就來送枕頭啊。

“你們怎么認出來的？”

“他、他就那樣走進來了，連容貌也沒有改變。”

“什么？”焦首席震驚了，“現在的白嫖客都這么豪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