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那幫瘋狗的攻擊,來得比最猛烈的風暴還要快,還要兇!
華人街的防線就像一層薄紙,在鋼鐵和火焰的蹂躪下,眼看著就要被撕成碎片。
陳黑子負責的東邊街口,簡直成了絞肉機。
改裝卡車上的重機槍咆哮著,子彈跟不要錢似的潑灑過來,打得街壘后面的兄弟抬不起頭。木屑、磚塊、還有人的碎肉,混在一起四處亂飛。
“轟!”
又是一顆手榴彈炸開,氣浪把兩個躲閃不及的幫眾掀飛出去,重重砸在墻上,沒了動靜。
陳黑子眼睛都紅了,他半邊身子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他抓起一把早就打空了子彈的霰彈槍,狠狠砸向一個剛沖過街壘的士兵,然后奪過對方手里的步槍,轉身就摟火。
“頂住!都他媽給老子頂住!后面就是家!退一步,全家死光!”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用最原始的血勇,硬生生堵在那里,一步不退。
相比街口的慘烈肉搏,慳哥那邊則玩起了腦子。
他帶著人鉆進了迷宮一樣的窄巷和小樓。
這些地方,他們閉著眼睛都能摸清。
利用地形,打冷槍,扔土炸藥,打了就跑。
軍方的人火力雖猛,但進了這巷戰迷魂陣,也像是無頭蒼蠅,時不時就遭到來自暗處的致命打擊。
慳哥本人更是神出鬼沒,他那支老狙擊槍就像死神的鐮刀,專門點名對方的機槍手和擲彈兵。
可代價同樣巨大,每一次成功的伏擊,都可能伴隨著自己兄弟的倒下。
巷子里,不時傳來短促的槍聲和壓抑的悶哼。
麻煩事接踵而至。
幾隊穿著黑色作戰服,臉上涂著油彩,戴著夜視儀的家伙,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從防線的薄弱處滲透了進來。
他們行動迅捷,配合默契,一看就是精銳中的精銳,特種部隊!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直撲中心區域,干掉羅夏,癱瘓整個華人幫的指揮。
但羅夏的危機感應像是被潑了冰水一樣,猛地炸開!
不是外面的槍炮聲帶來的那種混亂預警,而是……一種被盯上的,冰冷、精準的獵殺感。
他猛地扭頭,看向樓梯口方向。
“有老鼠進來了!”
羅夏低喝一聲,抓起一把備用的砍刀,沖著身邊的幾個核心兄弟使了個眼色。
沒有多余的廢話,幾個人立刻跟著他貓著腰,迅速退入樓頂堆放雜物的一個角落。
黑暗中,幾道黑影無聲無息地摸了上來。
他們動作專業得嚇人,每一步都輕得像貓,夜視儀里閃爍著幽綠的光。
他們顯然是沖著羅夏來的,直接朝著他剛才站的位置摸去。
就是現在!
羅夏動了。
不是奔跑,更像是……瞬間移動!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幾乎是擦著空氣沖了出去。
在那些特種兵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手里的砍刀已經劃過一個黑影的喉嚨。
血像噴泉一樣涌出,那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捂著脖子軟倒在地。
“敵襲!”剩下的特種兵反應極快,幾乎是同時舉槍。
“噠噠噠!”子彈帶著曳光劃破黑暗,直奔羅夏。
然而,在羅夏的感知里,時間仿佛放慢了無數倍。
子彈慢悠悠地飛來,敵人的動作慢得像老年人打太極。
這就是子彈時間!
他身體詭異地扭動,避開致命的彈道,同時手里的砍刀、奪過來的匕首,甚至只是一個肘擊、一個膝撞,都精準無比地招呼在敵人身上。
“噗嗤!”刀刃入肉的聲音。
“咔嚓!”骨骼斷裂的聲音。
“呃!”壓抑的悶哼聲。
這是一場發生在極短時間內的屠殺。
羅夏的幾個兄弟也加入了戰斗,但比起羅夏的效率,他們更像是吸引火力的誘餌和補刀者。
羅夏才是那個真正的死神。
他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毫發無傷,每一次出手,都帶走一條生命。
那些訓練有素、心狠手辣的特種兵,在羅夏面前,就像是一群不會還手的靶子。
他們的戰術、裝備、訓練,在羅夏這種非人的能力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很快,戰斗結束了。
樓頂恢復了短暫的寂靜,只有尸體倒地的聲音和鮮血流淌的聲音。
地上躺著七八具黑衣特種兵的尸體,他們的死狀各異,但無一例外都是一擊斃命。
羅夏站在尸體中央,身上沒有沾染一滴血。
他撿起一支特種兵掉落的步槍,冰冷的觸感讓他確認了敵人的身份。
軍方,真的是軍方的人!
他抬頭看了一眼夜空,眼神冰冷。
這幫孫子,胃口真大,不僅要正面硬剛,還想玩斬首?
“媽的,老子在這里,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隊殺一隊!”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子狠勁。
樓下的幫眾通過對講機聽到樓頂短暫而激烈的槍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當得知是羅夏干掉了突襲的特種兵后,一股子狂熱的士氣瞬間爆發。
“羅爺牛逼!”
“干死這幫狗日的!”
他們的羅爺,不是躲在后面指揮的孬種,而是親自沖在最前面,比最兇悍的野獸還要可怕的存在!
這份勇猛,比任何鼓舞人心的口號都管用。原本有些動搖的防線,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變得更加頑強。
然而,個人的勇武無法改變戰場的大勢。
軍方勢力的攻擊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波接著一波。
華人街,徹底變成了人間煉獄。
火焰吞噬著建筑,濃煙滾滾。
磚墻被炸得粉碎,露出里面的鋼筋。
街道上血流成河,尸體橫七豎八地倒著,有些甚至被炸得面目全非。空氣里彌漫著硝煙、血腥和焦糊味。
慘叫聲、哀嚎聲、槍聲、爆炸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絕望的末日挽歌。
每一個幸存者都渾身浴血,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們機械地扣動扳機,扔出手里的土炸藥,只為了活下去,只為了不讓身后的一切化為灰燼。
在距離華人街數百米外的一處高地上,一個穿著軍官制服的身影正拿著望遠鏡,冷靜地觀察著戰況。
他就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道爾頓上校。
他顴骨很高,眼神銳利而冰冷,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殘忍弧度。
他看著望遠鏡里華人街的慘狀,沒有絲毫動容。
“上校,目標區域抵抗頑強,傷亡超出預期。”一個副官小聲報告。
道爾頓上校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眉。
他對華人幫的抵抗感到意外,這些在他眼中不過是街頭混混的家伙,竟然能爆發出如此的戰斗力。
不過,這并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嗜血和偏執。
越是頑強,越要徹底摧毀!
“啟動‘清掃者’計劃。”道爾頓上校放下望遠鏡,冰冷的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
“上校!那可是……”副官臉色一變,似乎想說什么。
“執行命令!”道爾頓上校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我需要的是絕對的控制,而不是焦灼的拉鋸戰。讓那些老鼠們嘗嘗新玩具的滋味。”
他口中的“清掃者”,是一種威力巨大的實驗性武器。
并非傳統的炸彈或毒氣,而是一種更惡毒、更難以防御的東西,足以在短時間內將目標區域徹底“凈化”。
就在道爾頓上校下達命令的同時,羅夏的天啟預言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不是具體的畫面,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毀滅性的危機感!
這種感覺,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預警都要強烈,都要絕望。
這不是普通的火力覆蓋,也不是常規的進攻,而是一種……徹底抹去的危險!
他猛地抬頭,看向道爾頓上校所在的方向。
雖然看不清具體的人影,但那種強烈的危機感,就像一個箭頭,直指那里!
“媽的!”羅夏低罵一聲,他知道,常規防御沒用了。
不管陳黑子他們守得有多頑強,不管他殺了多少特種兵,在那種未知的毀滅性武器面前,一切都是徒勞!
不能再等了!唯一的生機,就是在那玩意兒落下之前,解決掉那個下命令的家伙。
“陳黑子!慳哥!”羅夏抓起對講機,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聽著,我需要你們幫我爭取一點時間。我會帶幾個人,去把對方的指揮官干掉!”
“什么?羅爺,這太危險了!”陳黑子在對講機里大吼,槍聲和爆炸聲在他的聲音背景里炸響。
“廢話少說!”羅夏沒有解釋,他知道時間緊迫。“我需要你們拼死給我開一條路!就現在!”
他轉身看向身邊的幾個核心兄弟,都是從金龍酒樓一路殺出來的死忠。
他們渾身是血,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跟我走,去殺那個狗日的!”羅夏沒有問他們愿不愿意,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幾個人沒有猶豫,立刻跟在了羅夏身后。
“走!”
羅夏貓著腰,帶著這支臨時組建的敢死隊,趁著夜色和混亂,如同幾條敏捷的幽靈,沖進了血火交織的華人街戰場,直撲敵人的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