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的結緣儀式比想象中更加簡單。
沒有繁復禮儀,賓朋滿座。
更沒有什么“Do,you”“I,do”。
只是在兩位老人祝福見證,殘缺的左右手的配合下在兩人眉心處點上了圣水……隨后在特制的命牌上,滴上了各自鮮血,這儀式便算徹底完成了。
持著令牌。
雙方的命運便算是勾連到一起。
一對兒新人便誕生了。
“祝福你們,年輕的新人,愿你們子孫滿堂,在和睦與祥和中歡度一生……為繁育工作做出貢獻。”
“……”
一段話后。
儀式便徹底結束。
王宵與許紅纓的手并未放開,但另外一只空閑的手里卻多了侵染了各自者鮮血的命牌。
以及一張5000貢獻的祝福卡。
算是,城寨對于每一位締結新人的禮贊。
一切都發生了。
但卻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就只是這么一小會的功夫,王宵便稀里糊涂的多了一位伴侶……一位可能要勾連一生的伴侶。
“先放開吧。”
臨近到了結緣閣的門口時,許紅纓才小心的抽了回了自己的小手,深呼吸了兩下,竭力的想要讓自己保持一種平靜,不想被旁人看出那份少女含羞。
但終究是掩耳盜鈴罷了。
緋紅如涂抹顏料般的臉頰難以掩飾。
王宵和許紅纓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了蕓姨面前,后者同樣注意到那張嬌羞的臉已經手上命牌。
自然知道事情就算成了。
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蕓姨只是上上下下打量著王宵,眼神也變得愈發滿意了起來:“今天開始便算是一家人了,收拾收拾,回頭就跟你繼母搬過來吧,家里的空房還有很多,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
這話聽著比較的隨意。
但事實上卻是為了照顧王宵而已。
按照常規情況下而言,那些新締結的小夫妻就要自立門戶,脫離長輩庇護,成立自己的小家。
但許紅纓這么柔弱,蕓姨肯定是放不下……哪怕是締結了情愿,也要生活在她的眼皮子下才行。
再加上前一陣的夜襲中,不止王武意外身死,王宵他們原本在老街的居所也徹底的變成了廢墟。
他們目前就被安排在臨時住所。
搬過來一起住倒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行!”
對于這些,王宵倒是也沒有拒絕……倒不是說純粹想占一個便宜,而是……他提議搬出去住,先不說蕓姨會不會同意,搞不好對方還得直接跟過來。
與其這么折騰。
反倒是不如直接過去。
一應俱全,所有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見王宵答應的如此痛快,蕓姨看王宵的表情也變得愈發滿意……雖然她并非是許紅纓的生母,但畢竟這丫頭從小就是她照顧長大的,半個母親也不為過。
眼神總給人種丈母娘看女婿的趕腳。
總之,越來越喜歡了。
蕓姨樂滋滋道:“行,那我等下就讓人去把你締結情愿……小魚,等下陪我去趟市場,把我訂好的那條一整條剛到的鱗尾魚取來,晚上我親自下廚。”
……
締結情緣的事情先一步完成。
結緣大會就沒有任何意義。
算是淡出了視線。
在蕓姨的幫助下,王宵和潘玲搬出了小院,住進了蕓姨那顧了不少護衛與仆從的院子。
而在得知,王宵與許紅纓已經締結情緣后,潘玲也便沒有再說些什么,沉默的接受了現狀。
不過。
她狀態看起來不錯。
同蕓姨以及許紅纓的溝通并沒有什么障礙,或許是因為喜事,沖淡了原本的悲傷感。
但更多的卻是強加遮掩罷了。
王宵不太確定潘玲此刻的狀態,所以也不好直接去問,不過看起來新的生活,至少還適應。
許紅纓家的院子很大,房子也很多,坐落在新街的一角,算是富人區的一員,距離顏赫妖師的雕像和炬火臺都很近……隔壁街道就是長老會、幾大家駐地。
院子里雇傭的老仆有七人。
都是些實力不錯的妖師,但在戰斗中……導致身體殘缺,被蕓姨雇傭來,用于保護院落安危。
除此外。
還有一些跟了蕓姨很多年的老婆子。
而他們也都從蕓姨口中得知知了王宵的身份,也知道這會是未來的主家,同許紅纓一樣的存在。
對于王宵的出現,這些老人的目光之中都透著些許的好奇……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少年,才會讓蕓姨把溺愛如珍寶,時時刻刻捧在手心中的寶珠送出。
但畢竟是初次見。
這些事情,也并不好發問。
而王宵本人,對于這樣的轉變還未適應過來,一路走來對于這些老仆人口中的“少爺”稱謂,顯得異常的別扭,完全沒有許紅纓那種平靜與淡然。
“走吧,帶你去看看我的煉坊……還有之前你拿來的那個鉆地龍的蛋殼,我加了些材料,把它們煉成了藥丸,不過具體能保留多少元力,也不確定。”
少女背著手,走在前列。
聲音有些怯怯的。
雖然已經締結情緣。
但兩人卻未曾接受這種身份轉變,甚至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別扭,生疏一些。
好在,交流還正常。
王宵跟著許紅纓一路穿行在大院里,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了這些城寨大族所擁有的底蘊。
遠超普通人想象的底蘊。
穿過回廊時,他的腳步驟停,注意到了屋檐下懸掛的青銅風鈴里都蜷著一條條小蛇。
那些蛇通體透明,像是由霧氣凝成,每當有人經過,它們就會昂起頭,吐出信子記錄氣息。
“那些是守宅靈。”
注意到王宵的目光,許紅纓放緩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解釋道:“蕓娘花了好大力氣才弄來的,是大幽時代的‘陣法’系產物,具備守護宅邸的功效。”
說著話。
許紅纓抬起手,衣袖順著白皙皮膚滑落,露出一小段白皙玉臂,手腕上則是一小串系緊的風鈴。
手臂微動。
風鈴也因搖響,發出悅耳輕音。
音符很淡,仿佛夜風一吹便會憑空消散,可原本蜷縮在檐下風鈴中的煙霧小蛇竟隨著聲音響動脫離。
沿著刷滿紅漆的柱子爬落。
不住的吐著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