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顏赫妖師在無垠荒野之上撿到了這枚破碎的金烏殘魄，并用它那獨特的噬妖之體將其煉化為妖異之物，壓制住那蠢蠢欲動的復蘇意識。”
“顏赫妖師雖強，但終究沒能踏入九階階位，臨終前他將精魄從體內(nèi)取出，將其封存在了炬火臺之內(nèi)，以其散發(fā)的高溫與焰火來對抗冥霧震懾妖獸。”
“便有了火云城寨的核心之地。”
“或許是因為噬妖之體所擁有的特殊效果，精魄與顏家人的血脈產(chǎn)生了一定的關聯(lián)性……用顏家人的血與骨肉可以遏制這枚精魄所散發(fā)的高溫。”
“階位越強，血脈純度越高，這種壓制效果就會變得越來越強。自此之后，顏家每一代都會傾盡資源培養(yǎng)的出一位大長老來，囚在陰暗之地壓制火焰。”
“這便是飼火人的來由。”
“……”
顏樂講了個故事。
一個簡短的故事。
王宵也隨之明白了金烏精魄、顏家、飼火人之間的關系以及那些不流傳于外界……的辛秘。
看似安穩(wěn)繁榮的庇護地。
可實際上燃燒的卻是顏家人的骨血。
一代一代。
無窮無盡。
“那您應該就是這一代的飼火人了？”王宵望著面前的老者，心中也是不由的肅然起敬。
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意。
并未摻雜虛假。
或許這是每個生活在火云城寨內(nèi)的人，了解到這些不傳的辛秘后，都會產(chǎn)生的一種情緒。
就像是在長夜里從不缺少的油燭，那永遠燃燒著的微光，點燃自己照亮他人，這便是顏家人。
大長老這個身份。
此刻，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普通的稱謂。
而是一群特殊的人。
“對！”
老者微笑的揉了揉臉頰，輕聲道：“顏樂，上一代顏家大長老，同樣也是這一代的飼火人。”
“顏雀的父親。”
“……”
提起前者時，顏樂枯瘦的臉頰上掛滿驕傲……只是在說出父親二字時，卻是眼眸微微黯淡。
并不覺得自己配的上稱呼。
而王宵卻并未注意到這復雜的眼神，只是問出了個令他感到詫異問題：“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要將復蘇的意識壓制？意識復蘇后會發(fā)生什么嗎？”
“金烏的精魄隸屬于金烏本身，一旦意識復蘇后，便會去搜尋其他精魄，最終會在所有精魄融合后，重新將那位圣獸的意識引導回歸，進行涅槃。”
“太陽也會重新回歸。”
“……”
顏樂輕聲的朝著王宵解釋著。
“太陽回歸？”王宵愣了下：“這不是好事嘛，為什么還要阻攔它復蘇自己的意識？”
“你真覺得這是好事嗎？”
顏樂苦笑著看了眼王宵問：“金烏尋找自己的其他精魄殘片需要很久很久，可能數(shù)十年、幾百年、上千年……甚至更久，可它又是城寨僅有的庇護之物，一旦沒了精魄庇佑，城寨又如何去抵擋冥霧？”
“這些人又該如何生存？”
“放走了精魄，太陽或許會升起，但火云城寨很可能會的消失在這長夜下，近百萬生靈。”
“就會因此而消亡……”
“……”
略顯沉重的話語。
但訴說的卻是事實。
沒太陽的日子或許不好過，但好過所有人都死絕……至少在二選一之間，城寨選擇了后者。
這便是顏家的做法。
“好吧。”
畢竟只是突兀念頭，王宵還真就沒往這方面想，不過顏樂這么說的話，確實也要更加合理。
以失去太陽為代價。
換取城寨之下百萬民眾的的生存。
辦法可以繼續(xù)想下去，甚至是隨時想，但不管要做什么，至少要先保證的活下去才行……
那樣才有希望。
見王宵面色沉重，顏樂輕聲寬慰道：“當然，你也不用有太大的負擔，今天找你過來并非是為了給你施加壓力，只是告訴你一些事情，順帶見見你。”
“不過，你確實給了我驚喜。”
“至少在煉化這方面。”
王宵聽著這話，輕輕點了點頭，又問道：“只要將其金烏精魄煉化便能壓制復蘇意識了嗎？”
“對！”
顏樂點了點頭道：“當年先祖便是用這樣的方法壓制了正在復蘇的金烏意識，才有了現(xiàn)在光景。”
“持續(xù)了幾百年。”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下，顏家人的血肉對于意識的壓制力也是越來越弱……此消彼長下，終有一天會無法抑制意識，那對整個城寨來說是災難。”
“就沒嘗試過普通方式煉化嗎？”
既然煉化就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干脆找一些階位高，實力強的天才，直接將其收服不就好了。
就像搭載的「妖異之物」那樣。
“自然試過。”
顏樂苦笑著搖頭道：“每隔幾年就會選出一批支脈天才，來嘗試著進行煉化，像是飛蛾撲火一般，但可惜結(jié)果都不盡人意，還搭上了不少的天才……哪怕是七階妖師，稍有不慎都會被直接燒成灰燼。”
“倒也是。”
王宵嘆了口氣，理解其中困境。
煉化風險本就很大，越高階位的妖異之物就越是這樣，更何況還是源于圣獸分裂后的產(chǎn)物……
其難度更是噩夢級別。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王宵這樣有裝備欄傍身，煉化自然也就是妖師一途上最困難的事情。
思量之際。
就聽顏樂再度開口道：“雖然你不是噬妖之體，但卻有著可以隨意煉化妖異之物的體質(zhì)，我希望等你足夠強大后，可以嘗試著煉化一下金烏精魄。”
“如果能成功，這或許就能改變城寨的困境，能改變顏家這長久延續(xù)著飼火人的命運。”
“……”
面對提議。
王宵沉默了下，并未應聲。
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畢竟，煉化金烏精魄可不是什么小事……是稍有不慎就會搭上命的大恐怖，王宵自然是猶豫的。
而顏樂大長老卻也沒有用身份直接強迫他，而是近乎哀求般的說道：“我知道這個差事很危險，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但對于整個城寨來說卻尤為重要，關乎于百萬人的生命，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
“如果你能同意，那么城寨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東西和你需要的東西，貢獻、名譽、地位。”
“甚至，大長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