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火光擊潰水流。
頂著那極為強大的水壓,瞬間將被層層纏繞住的蟒魚給一分為二,濃郁的血氣沿著傷口擴散,又在滾動的水流間被帶到了很遠的位置。
“噗!”
巨大的頭顱從身體上滑落,而被撕裂的皮肉與切口之處平整。
遠處的魏群則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王宵這邊控制著蟒魚身體青絲與敕妖鎖紛紛崩斷。
搶在體內稻草人躁動前。
王宵切斷了「妖魔化」,只是皮膚卻是隱隱發燙,仿佛被扔進了油鍋里炸了一樣……好在之前浸泡過獸血浴,讓他對于疼痛的耐受力和意志拔高許多。
所以。
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太大事情,至少不影響行動。
腦袋都被切掉,正當王宵以為事情至此也便落下帷幕之時。
忽然,原本無力向下滑落的頭顱忽然調轉方向,張開了鋸齒一把大嘴朝王宵撕咬而來。
速度很快。
快到遠處的魏群來不及反應也無法救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仿佛化為藍光的腦袋朝王宵而去。
可在頭顱即將撞在王宵身上時,瞬間凝聚的堅冰卻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擋下了第一波撞擊。
“砰!”
撞擊聲響滾動,氣浪攪動著周遭的水流都不由的上下翻轉起來,以至于浮游的身形變得不穩。
然而。
面對撞擊力道卻在觸碰的一瞬間便將擋在王宵身前冰藍色墻壁轟的粉碎……而王宵也借著短暫間隙拉開了雙方的位置,還沒被一口吞下。
可饒是如此,肩膀還是被那鋒利的鋸齒刮到,撕掉了大片的血肉,整條胳膊都軟軟垂著。
“還沒死?”
望著那還在活動的魚頭,以及魚頭上一對兒如血色燈籠一般亮著的眼眸,王宵倒吸了口冷氣。
心中暗探著高階妖獸生命力強大。
腦袋和身體都分家了,竟然還能活蹦亂跳……就特么的離譜啊。
不過,想歸想,這些也不是現在該操心的,或許是因為被王宵的一系列操作按死……剩下蟒魚頭覺得自己的死法異常憋屈,他竟然完全不理會魏群,竟然只盯著王宵一個人撕咬。
而另一邊的,魏群在釋放了大招之后,整個人都處在一個拉跨的狀態中。
元力所剩無幾。
體力更是直接耗盡。
能保持浮游狀態,不會直接掉落到水面之下,就已經是他現在所能做的唯一事情了。
看來還得自己解決。
想著……
王宵快速拉開了與蟒魚頭的距離。
雖然在脫離身體束縛后,單一一個腦袋的游竄速度快了很多,但轉彎能力卻被削減,沒有以前那么靈活了,否則剛剛直接調頭,王宵怕是要嘎了。
體內元力已經枯竭。
剛剛釋放的「霜凍」直接抽干了最后一點元力,而「妖魔化」顯然也是沒法繼續再使用了的……如果繼續使用的話,他能不能先干掉蟒魚頭不好說,但那被強行禁錮在裝備欄里的稻草人肯定會先出來。
當然,玉石匕首也是如此。
沒有元力作為基本支撐,無鋒斬勢等能力完全無法在使用……這就多少有些頭疼了。
身上的手段被用掉了大半。
唯一只剩下的就只有「以身化刃」
想到此處,王宵深深吸了口氣:“看來要使用那個了……”
不知道蘊養了近兩個月的古兵能爆發出怎樣威力,但畢竟是連黎軍都推崇的秘術,想來應該也不會太弱的,希望能解決眼下遇到的問題吧。
思量之際,蟒魚的腦袋已經調轉方向,好似爆射而來的炮彈般狠狠朝著王宵的方向撕咬而來。
而面對襲來的進攻。
王宵這一次卻完全是不躲也不閃,眼中迸發出決然而兇狠的勢頭,藍紫色的光從體外泛出。
而他胸口上詭異的藍色光芒開裂,露出了一把古質刀柄,他緩緩的伸手握住,感受到強大力量。
一種令人沉迷的力量。
然后……下一秒,王宵體內的長刀被驟然拔了出來,狠狠砍在了沖刺而來的蟒魚頭顱之上。
洶涌的雷光沿水面奔走。
這一刀,
不弱于三階妖師的全力一擊。
雖然無法將襲來的蟒魚頭直接劈碎,但也算是遏制住了它那前沖的勢頭,直接在它那堅硬的頭顱上破開了一個巨大口子,連帶著那雙猩紅的眼也被直接給刺瞎,血如柱一般的噴涌而出,染紅了潭底。
王宵將骨質長刀順著裂口塞了回去,只感覺身體如失去了骨頭支撐了軟肉,毫無力量可言。
只能勉強漂浮。
連向上浮游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另一旁的魏群也竭力游了過來,攙扶住了像是隨時都能跌入寒潭下,被水流掩埋的王宵。
“魏哥,撤。”
王宵艱難的打了個手勢。
如今的蟒魚只剩下了一個腦袋,雙眼也遭受到了重創,繼續拼下去也毫無意義……而且如此大的血量噴涌量,勢必會引來其他寒潭下妖獸的圍攻。
繼續拖下去。
他們都會被逼死。
更何況,魚鰓丸所剩余的時間不多。
逃離這里,才是最好選擇。
面對王宵的吩咐,魏群也是毫不遲疑,拉扯著他就朝著潭口的位置游了上去……而身后的莽魚頭原本并未打算放過兩人,卻被一頭三階的冰妖纏住。
大量的血腥味擴散。
激發起了寒潭之下妖獸的兇性……原本面對完整的五階莽魚,冰妖和其他的潭下妖獸不敢招惹。
但現在,它受了重傷,只剩下個腦袋。
自然就從強大者變成弱小餌料。
冰妖們從四面八方翻涌而來,悍不畏死的朝著雙目冒血的蟒魚頭沖了上去,撕咬著強大者的血肉,源源不斷的汲取著血肉內蘊含的強大妖力。
如此一來。
反倒是給王宵兩人制造了逃離機會。
以至于他們登上寒潭之上的路,沒有再受到其他任何的干擾,兩人也算是有驚無險的爬了上來。
而一上岸。
兩人便呈大字形的趴在地上。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呼呼呼!”
他們就這樣躺著,喘息著,活像是岸邊兩條不會翻身的死魚,好在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但并未逃離危險。
正當兩人,兩人攙扶著艱難的爬起時,不遠處巖石上,一只年幼的二階黑紋豹正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