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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移花幻境

七日后,江南,繡玉谷。

移花宮就坐落在這片終年花開的山谷深處。我們一行三人——我、商秀珣和侯希白——扮作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在谷口小鎮住了下來。

“師父,打聽清楚了。“侯希白推開客棧房門,壓低聲音道,“邀月宮主三日前返回移花宮,據說受了傷,一直閉門不出。憐星宮主代她處理宮中事務。“

我點點頭。那日在慈航靜齋,邀月帶著和氏璧離開后,想必直接回了移花宮。從記憶窺探中看到的畫面判斷,那塊天帝玉佩碎片應該藏在移花宮地下密室中。

“前輩,你的臉色...“商秀珣擔憂地看著我。

我擺擺手示意無礙,但體內魔種確實不太穩定。自從在慈航靜齋強行使用記憶窺探后,魔種金丹一直處于躁動狀態,若非商秀珣每日為我調理,恐怕早已失控。

“希白,你繼續打探消息,重點是移花宮的守衛輪換和地形。“我吩咐道,“秀珣留在客棧,我出去走走。“

商秀珣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乖巧地點頭:“前輩早點回來。“

離開客棧,我沿著山間小徑向繡玉谷深處走去。時值初夏,山谷中百花盛開,香氣馥郁。越往里走,人跡越罕,道路也越發崎嶇。

轉過一道山崖,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精致的建筑群坐落在山谷中央,白墻青瓦,飛檐翹角,宛如人間仙境。這就是名震江湖的移花宮。

我沒有貿然靠近,而是找了處隱蔽的高地,遠遠觀察。宮門處有白衣女子把守,四周高墻上隱約可見巡邏的人影。防守比想象中嚴密。

“系統,開啟環境掃描。“

【掃描啟動...】

【檢測到多重能量屏障】

【警告:移花宮外圍設有陣法,擅入將觸發警報】

【建議:尋找陣法薄弱點潛入】

我瞇起眼睛,仔細觀察。果然,移花宮周圍的空氣中泛著極淡的光暈,那是真氣形成的屏障。硬闖肯定不行,得另想辦法。

正思索間,身后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猛然回頭,卻見一個白衣小女孩站在不遠處,約莫七八歲年紀,粉雕玉琢,正歪著頭看我。

“你是誰呀?為什么偷看我們移花宮?“小女孩天真地問。

我暗自警惕。這荒山野嶺,怎會有小女孩獨自行走?而且她竟能無聲無息接近我...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和顏悅色地問。

“我叫花月奴。“小女孩甜甜一笑,“大哥哥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花月奴?這不是《絕代雙驕》中移花宮的侍女嗎?怎么是個小女孩?時間線似乎有些混亂。

“我路過此地,被美景吸引,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我隨口編道。

花月奴眨著大眼睛:“大哥哥說謊。你身上有股奇怪的氣息,和宮主有點像。“

我心頭一震。她竟能感知到我體內的魔種?

“你宮主是誰?“我試探著問。

“當然是邀月宮主啦!“小女孩驕傲地挺起胸,“我是她新收的弟子哦!“

我若有所思。看來邀月回來后,確實在養傷,還收了新弟子。這是個機會。

“花月奴,你能帶我去見宮主嗎?我有要事相商。“

她搖搖頭:“宮主不見外客。而且...“她突然壓低聲音,“宮主這幾天心情不好,連憐星宮主都被罵了呢。“

我心中一動。邀月心情不好?是因為魔種的影響,還是和氏璧的緣故?

“這樣啊...“我故作失望,“那你能幫我帶封信給宮主嗎?“

花月奴猶豫了一下:“什么信?“

我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這是路上隨手買的,注入了一絲魔種真氣:“把這個交給宮主,就說'故人求見'。“

小女孩接過玉佩,剛觸碰到就輕呼一聲:“呀!好暖和!“她好奇地看了看,“好吧,我試試。但宮主見不見你,我可不敢保證。“

“多謝。“我微笑頷首。

花月奴蹦蹦跳跳地走了。我目送她進入移花宮,然后返回客棧。

“師父,有發現。“侯希白迎上來,“我打聽到憐星宮主每日午時會去后山溫泉沐浴,那時守衛最松懈。“

我點點頭:“很好。明天午時行動。“

商秀珣端來熱茶:“前輩,先休息一下吧。“

我接過茶杯,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手中茶杯差點跌落。魔種金丹又躁動了,黑氣在經脈中亂竄。

“前輩!“商秀珣急忙扶住我,她的手一接觸我的手臂,那股清涼氣息立刻涌入,平復著躁動的魔種。

侯希白識趣地退出房間。商秀珣扶我坐到床邊,小手輕輕按在我的后背,專心幫我調理。

“秀珣...“我輕聲道,“你可知自己的體質為何能穩定魔種?“

她搖搖頭:“不知道。從小就這樣,碰到練功走火入魔的人,我只要接觸他們,就能幫他們平復真氣。“

我若有所思。這種體質萬中無一,難道也是這個綜武世界的某種特殊設定?

“系統,分析商秀珣的體質。“

【分析中...】

【結論:先天“玄陰之體“】

【特性:能調和各類真氣沖突】

【稀有度:SS級】

【備注:此體質對修煉道心種魔大法有極大助益】

難怪龐斑讓我帶著她。有玄陰之體相助,我修煉道心種魔大法確實事半功倍。

“前輩好些了嗎?“商秀珣柔聲問。

我點點頭:“多虧有你。“

她俏臉微紅,低頭不語。道心種魔大法讓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羞澀、喜悅、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依戀。

夜幕降臨,我正在房中調息,窗外突然飄來一陣花香。緊接著,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石之軒,出來一見。“

是邀月!我推開窗,只見一道白影站在院中樹上,月光下宛如仙子。

“宮主親自駕臨,石某受寵若驚。“我飄然落在她對面的一根樹枝上。

邀月冷冷看著我:“你給我的玉佩上有古怪。那是什么?“

“一點小禮物。“我微笑,“看來宮主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妙處。“

確實,邀月體內的魔種與我同源,那塊玉佩上的魔種真氣應該讓她感到異常舒適,甚至可能緩解了她的傷勢。

“本宮不喜拐彎抹角。“邀月眼神銳利,“你到底想要什么?“

“合作。“我直視她的眼睛,“和氏璧在你手中,而我知道移花宮地下有塊天帝玉佩碎片。加上我體內的魔種金丹,三鑰齊備可開啟戰神殿。“

邀月瞳孔微縮:“你如何知道地下密室?“

“我看到了你的記憶。“我坦然承認,“在慈航靜齋,我們接觸時。“

“什么?“邀月勃然大怒,一掌拍來,“你敢窺探本宮記憶!“

我側身避開:“宮主息怒。那是個意外,我也看到了些...其他事情。“比如她與憐星的恩怨,比如她內心深處對妹妹的愧疚。

邀月聞言,攻勢更猛。我們在樹梢間穿梭交手,卻不發出半點聲響,怕驚動客棧里的人。

“宮主,我不是來打架的。“我一邊閃避一邊說,“戰神殿關乎世界存亡,我們必須...“

“荒謬!“邀月厲喝,“本宮只關心移花宮基業!“

她突然變招,明玉功全力施展,四周溫度驟降,樹枝上結起白霜。我不得不運轉不死印法抵擋,兩股真氣相撞,發出沉悶的爆響。

“砰!“

我們同時后退,各自落在樹梢一端。就在這時,我體內魔種突然劇烈震動,與邀月體內的魔種產生強烈共鳴!

“啊!“邀月捂住胸口,臉色煞白。

我也好不到哪去,魔種金丹在丹田內瘋狂旋轉,黑氣幾乎要破體而出。更詭異的是,我們的視線突然黏在了一起,無法分開。

“系統!怎么回事?“我在心中急呼。

【警告:魔種共鳴過度!】

【精神連接建立中...】

【危險!可能引發意識融合!】

我想掙脫,卻動彈不得。邀月也僵在原地,眼中滿是驚恐。漸漸地,我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扭曲變幻...

再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庭院中。四周白梅盛開,香氣撲鼻。這是...移花宮?

低頭一看,我竟穿著一襲白衣,胸前還有明顯的女性曲線。我變成了...邀月?

“姐姐...“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身,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長得與邀月有幾分相似,但更顯柔弱。是幼年的憐星!

“系統!這是怎么回事?“我試圖在心中呼喚,卻得不到回應。

“姐姐,我錯了...“小憐星淚眼婆娑,“我不該偷學武功...你別告訴爹爹好不好?“

我——或者說邀月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口:“廢物!移花宮不需要軟弱的繼承人!“

聲音冰冷刺骨,完全不像我平時的語調。這是邀月的記憶!我通過魔種共鳴,進入了她的記憶深處!

接下來的場景如走馬燈般變換:

少年邀月日夜苦練,父親卻更偏愛天賦異稟的憐星...姐妹比武,邀月失手將憐星打落懸崖...憐星僥幸生還卻落下殘疾,性格更加陰郁...父親臨終前將宮主之位傳給邀月,憐星眼中的怨恨...

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個地下密室中。成年的邀月站在一塊發光的玉佩前,玉佩被嵌在一個復雜的機關中央,四周墻壁上刻滿了奇異符文。

“終于找到了...“記憶中的邀月喃喃自語,“暗皇留下的時空之鑰...“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得我傳承者,需守護此鑰,以待天命之人...“

畫面再次變換,我看到了移花宮的創建過程——初代宮主,也就是暗皇的弟子,按照特定格局建造移花宮,每一棟建筑都是一個陣法節點,整座宮殿就是一個巨大的時空穩定裝置!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難怪龐斑讓我來移花宮,這里藏著的不僅是玉佩碎片,更是關于戰神殿的關鍵信息!

就在我即將看到更多時,一陣劇痛襲來,眼前的景象如鏡子般破碎...

“噗!“我噴出一口鮮血,從精神連接中強行脫離。對面的邀月同樣口吐鮮血,臉色慘白。

我們之間的樹枝承受不住沖擊,“咔嚓“一聲斷裂。兩人同時墜落,卻在半空中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緩緩落地。

“兩位何必如此大動干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魔師龐斑!他不知何時出現在院中,一手一個接住了我們。

“是你...“我艱難地站起身,“你怎么...“

龐斑微笑:“感應到強烈的魔種波動,特來看看。“他轉向邀月,“宮主無恙否?“

邀月勉強站穩,警惕地看著龐斑:“你是何人?“

“在下龐斑,石小友的...合作伙伴。“龐斑彬彬有禮道。

我擦去嘴角血跡:“宮主,現在你明白我為何要找玉佩了吧?戰神殿關乎世界存亡,移花宮的使命就是守護時空之鑰。“

邀月神色變幻,顯然還在消化剛才精神連接中共享的信息。通過魔種共鳴,她應該也看到了我的一部分記憶。

“荒謬...“她喃喃道,但語氣已不如先前堅定。

龐斑適時插話:“宮主若不信,不妨帶我們去看看地下密室。真相自會大白。“

邀月猶豫良久,終于點頭:“好。但只準你們兩人,明日午時,移花宮后山見。“說完,她縱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龐斑看著我:“收獲如何?“

“很多。“我沉聲道,“移花宮是時空穩定裝置,玉佩碎片是核心部件。而且...“我頓了頓,“邀月似乎聽到了暗皇的聲音。“

龐斑眼睛一亮:“果然如此!暗皇殘魂未滅,仍在指引后人。“他拍拍我的肩,“石小友,明日拿到玉佩后,我們該去找鐵膽神侯了。“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另一個龐斑...“

“蒙古國師?“龐斑冷笑,“他是暗皇一脈的叛徒,妄圖利用戰神殿的力量主宰世界,而非修復時空。“

“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我忍不住問。

龐斑沉默片刻,終于道出真相:“我們都是龐斑,來自不同的武俠宇宙。我來自《覆雨翻云》世界,他來自《破碎虛空》世界。在時空錯亂中,我們被卷入了這個綜武世界。“

“那系統呢?“我直視他的眼睛,“你似乎知道我體內的異物。“

龐斑神秘一笑:“那不是異物,而是你的一部分。或者說...更高維度的你。“

我還想追問,他卻擺擺手:“時機未到。先解決眼前事吧。“說完,他身形漸漸淡化,如煙消散。

回到房間,商秀珣已經等得睡著了,趴在桌上,手里還攥著一條濕毛巾。我輕輕抱起她,放到床上。

“前輩...“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你沒事吧?“

“沒事,睡吧。“我柔聲道。

她安心地閉上眼,很快呼吸均勻。我坐在床邊,思緒萬千。今天的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時間消化。

系統突然主動彈出界面:

【檢測到宿主接觸核心秘密】

【隱藏協議激活5%】

【新功能解鎖:時空感知(初級)】

【備注:隨著協議激活,更多真相將逐步揭曉】

我嘗試點擊“隱藏協議“,卻顯示“權限不足“。這個系統到底是什么?龐斑說的“更高維度的我“又是什么意思?

窗外,月亮被烏云遮蔽,大地陷入黑暗。遠處山巒如猙獰的巨獸,蟄伏待發。明天進入移花宮,恐怕不會太平...

就在我沉思之際,系統突然發出警報:

【警告!檢測到高危能量反應!】

【目標識別:血手厲工】

【危險等級:致命!】

【建議:立即撤離!】

我猛地站起。血手厲工?那不是《覆雨翻云》中龐斑的師弟嗎?他怎么也在這個世界?

還未等我做出反應,窗外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接著是侯希白的怒吼:“什么人!“

“不好!“我破窗而出,只見院中侯希白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一個血紅身影正掐著他的脖子。

那人轉過身,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孔——右半邊俊美如妖,左半邊卻布滿燒傷疤痕,雙手赤紅如血。

“石之軒?“他咧嘴一笑,聲音嘶啞,“師兄讓我來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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