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再次踏入先前的餃子館,排出幾文大錢:
“五盤彘肉水餃,快些上來!”
吃著餡兒大油多,許久未曾品嘗的美味,陳義緊繃的心緒終是放松了些許。
待吃飽喝足之后,陳義買了幾塊臘肉,和過年所需些許雜物,便朝陳家村走去....
...
“咚咚——”
陳義站在村頭周嬸家門口,輕輕敲了敲她家的門。
“誰啊?”
“嬸兒,是我,陳義。”
院門打開,周嬸兒略顯蒼老的臉龐出現在陳義眼前,依舊還是那么慈祥。
“原來是小義啊,挺長時間沒見到你了,快進屋...”
“還沒吃飯吧?正好飯剛熟,在這里一起吃點吧”
陳義忙擺手拒絕道:
“不了,嬸兒,我在縣城里吃過了....”
“走這一路,吃的飯早就消化了,再吃碗飯也撐不著...”
....
陳義拗不過周嬸兒,無奈只能被她拽入了屋子。
“嬸兒,過年了,這是我給你買的一袋米,還有些許臘肉。”
“你和周叔別省著,等你們吃完了,我再給您送來...”
周嬸忙擺手拒絕道:
“你這孩子,怎么能讓你花錢。”
“你們年輕人不容易,要多攢些錢,好娶媳婦兒...”
陳義毫不在意道:
“嬸兒,我現在獵技好得很,根本不缺銀子,您收著就行。”
兩人一頓掰扯,最終還是周嬸兒敗下陣來,將東西收下了。
“小義,以后別給嬸兒買這么多東西了,嬸兒有錢。”
“嬸兒還是那句話,你的錢攢著,蓋個房子,取個婆姨...”
“有看上的姑娘嗎?”
陳義尷尬到:
“嬸兒,我還小呢,還不急。”
“不小了,該娶婆姨了。”
“跟你搭伙兒狩獵的王志,不比你大幾個月,人家這不就成家了。”
“我聽說老王家那閨女跟你還有娃娃親,我看那閨女就不孬,勤儉持家,不賴。”
“你要是愿意,趕明兒我去幫你說說...”
陳義聞言,如被架在了火上烤,他忙道:
“不用了,嬸兒,真不用了。”
他忙轉移話題道:
“怎么沒見文哥和小勝啊?”
說到此處,周嬸兒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道: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阿文那缺人,他帶著小勝去給李家干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兒了。”
“憑此,每日也能賺幾十枚銅錢。”
李家是昭云縣第一大戶,自不會吝惜這點小錢兒。
說到此處,陳義忽記起,周文說過的一件事。
因李姥姥舊疾復發,李家招了不少童子,年后春季,要去深山尋寶。
而周文為了能得二兩銀子,亦是給小勝報了名。
此前,陳義未曾加入忠義堂,對武道世界一竅不通,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可此刻,他隨著見識愈來愈多,總隱隱覺得此事哪里不對,有些違背常理。
尋山寶,不應找賞金隊嘛?
為何聽巫醫所言,要用童子以特定方法找尋山寶?
奇怪!
“嬸兒,上次聽文哥說,李府給了二兩銀子,到時會讓小勝進山?”
周嬸聞言道:
“是啊,聽阿文說,這次回家他便會把銀子帶回來了。”
說道此處,周嬸臉上不禁露出些許自豪欣慰。
畢竟二兩銀子可不是小數兒,頂得上一家人四口人一年的稅收了!
陳義見此,無奈只能壓下了心中疑慮,再不敢多言。
兩個老人僅是普通鐵匠,若是讓他們知道了自己所想,除了會嚇到他們,怕是沒有任何用處。
“小勝他們何時進山啊?”
“應是過年后月余吧!”
陳義點了點頭,將其記在了心中。
....
依舊是曾經的味道。
陳義吸溜著噴香米粥,心中很是滿足。
他謝絕了周嬸兒為其續碗的好意,放下碗筷,便返回了家中。
....
翌日清晨。
“咚咚——”
陳義還在練拳,不料院門卻被人敲響。
陳義收拳,開門,便看到身著差服的王力洪。
“洪哥啊,有事兒?”
王力洪道:“沒啥要緊事兒,就是來給您送個請帖。”
“哦?”
陳義接過燙金請帖,不禁問道:
“請帖?可是有何喜事兒啊?”
王朝笑了笑道:
“這不是新年快到了嗎?堂哥想請您吃個飯,互相聯絡下感情”
陳義眉頭微皺,打開請帖看了看道:
“今日晚上?大年三十?洪旺樓?”
王力宏點了點頭道:
“沒錯。”
回想起不久前,王朝升遷宴,自己被其冷落,站在木梯上,上下兩難時的尷尬情景。
他仍舊記憶猶新。
陳義心中不禁暗忖道:
“又來宴請?我怎么能再去,那不是自討沒趣嘛!”
陳義搖了搖頭,拒絕道:
“多謝朝哥好意了,只是新年將至,俗事纏身,我便不去了吧!”
王力洪聞言,忙賠笑道:
“朝哥上次怠慢于您,心中甚是自責。”
“來前,堂哥便交代了,此行一定要將您請過去,到時定要自罰三杯,給您賠禮道歉。”
陳義擺了擺手道:
“你回去告訴朝哥,不必如此。”
“先前我地位卑微,自有自知之明,怎會怪罪于他。”
“此次好意陳某心領了。”
王力洪再道:
“陳兄弟,煩請您給個薄面,我也好回去交差。”
陳義搖頭道:
“下次吧。”
王力宏依舊不愿放棄,有些懇求道:
“您在考慮考慮?”
“下次。”
....
許久之后,陳義才將其打發走,關上了院門。
任憑王力洪如何勸說,陳義都未曾有半分猶豫,拒絕的很是果斷。
....
吃過午飯,陳義練拳之際。
院門卻又被再次敲響。
“賢弟?”
“賢弟在家嗎?”
陳義聞言一愣,似是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忙打開院門。
果真不出陳義陳義所料,還真是王朝。
此刻,他正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外。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陳義心中不禁暗忖道:
“難道是前幾日夜里宰了那一老一小殺手的事兒暴露了?”
他壓下心中心思,道:
“朝哥?你怎么來了?”
王朝搖頭一笑,直言道:
“這不是來請賢弟赴宴的嘛?”
“上次宴請之事,莫要怪哥哥冷落于你”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
“李縣尉是我頂頭上司,我實在是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