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立即弓神如蝦米狀,雙手捂住襠部,呲牙咧嘴道:
“草,你小子又使這陰招。”
....
兩人有說有笑,在坊市走走停停,不斷閑逛著。
此刻,陳義自穿越此界后,第一次感受到了輕松。
....
路過腳店,濃郁煙火香氣充斥著鼻腔。
令人食指大動。
許誠不自覺的喉結動了動,不著痕跡的咽下一口唾沫。
“咕嚕嚕——”
可肚子不爭氣的響聲還是出賣了他。
陳義在旁咧嘴,輕笑出了聲。
許誠翻了個白眼,笑罵道:
“笑個屁啊,好像你不餓似的,咱倆誰不知道誰?!?
說到此處,許誠眼中露出些許追憶:
“咱倆上次下館子喝羊湯,還是前年吧?那次還是因為僥幸逮到了一條價值不菲的金環蛇”
陳義點了點頭,亦是回憶起了那日的光景:
“我沒記錯的話,那日喝羊湯你續了足足六碗,我照你差些,才續了四碗....”
“走,今個兒我請客,隨便點...”
許誠撇了撇嘴道:
“別扯淡了,你哪有錢....”
許誠話說到一半,便咽了回去。
只見陳義從懷中取出錢袋,托在手心顛了顛。
“叮鐺鐺鐺——”
銅錢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落在許誠耳中,令他微微一怔。
緊接著,許誠面露喜色道:
“行啊,陳義,你這是發財啦,今個兒必須好好宰你一頓...”
陳義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
“沒問題,走,下館子。”
腳店飯桌上,些許油污常年累月下來,桌面都泛著黑光。
可進來吃飯的人,沒有一個人在意。
陳義兩人坐下,小二象征性的用抹布抹了抹桌面,道:
“兩位客官,吃點啥?”
陳義沖許誠使了個眼神,許誠忙咽下嘴里滾燙的茶水,嘿嘿一笑道:
“嘿嘿,那我可不客氣了,來兩盤彘肉餃,再來盤羊雜碎!”
許誠說完,還用余光瞄了一眼陳義,似乎想看下他被宰的肉疼表情。
陳義卻毫不在意道:“點點兒好的,別給爺省錢?!?
許誠聞言,愣了片刻,試探到:
“再來盤彘油渣?”
陳義輕笑著打斷道:“再來二斤醬牛肉,一份花蛇羹,兩盅綠蟻?!?
伙計聞言,高聲道:
“得來,客官您稍等,馬上就好”
小二高聲道:“二斤醬牛肉、一份花蛇羹、一盤羊雜碎、一盤彘油渣、兩盤彘肉餃、兩盅綠蟻”
許誠咂摸咂摸嘴,盯著陳義,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小子老實交代,發啥財了?”
陳義隨口道:“沒啥,最近運氣好,獵到的多一些。”
許誠也再未繼續追問。
每人打獵的窩子都是絕密,即便關系再好,也不會相互透露。
許誠再斟滿一杯茶,語氣中帶著些許認真道:
“有錢了攢著點,別亂花,早點娶個婆姨...”
陳義聞言笑了笑,腦海里自然浮現王妮兒的模樣,他趕忙搖了搖頭,制止了這副軀體習慣性的想法。
自己上一世是高貴的獨狼!
這一世依舊還沒準備好。
....
不過片刻功夫,酒菜就已上全。
兩人過命的交情,許誠自不會客氣,他伸筷子就叨走兩三片牛肉,放入嘴里。
一邊嚼一邊含糊道:
“嘿,還是那個味兒,上次吃是幾年前來著...”
陳義亦是夾起一片牛肉:
“上次吃還是上次?!?
許誠聞言,哈哈大笑道:“對對對,就是上次?!?
兩人舉杯而起,一口悶。
“別說,這綠蟻辣的嚎的,就是夠味?!?
“來,再喝...”
看著剛端上來的蛇羹,陳義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勺。
蛇肉晶瑩剔透,似在緩緩蠕動,實在是難得的珍饈。
陳義輕輕一抿,蛇肉滑入嘴中,甚是美味。
因蛇羹易得。
在昭云縣,蛇羹才算是最受歡迎的美食。
不吃蛇羹的人也有,但幾乎都聚集到李府了。
.....
不過片刻功夫,桌上的酒菜便已下了大半。
兩人皆有了一絲醉意。
陳義擦去嘴角酒漬,輕聲道:
“待會兒臨走打包二斤牛肉,算是我孝敬許爺爺的”
聞聽此言,許誠眼露悲痛,仰頭飲下一杯綠蟻:
“爺爺去世了。”
陳義聞言一愣。
他與許誠認識幾年了,可從未去過對方家中,陳義更不認識許誠爺爺。
但陳義知道,許誠對爺爺的感情,很是深厚。
他看著坐在對面,情緒低落的許誠,輕聲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
許誠哽咽道:“月余前?!?
他頓了頓,接著道:
“爺爺為了省口飯,每日僅吃半碗米粥,最終病倒了...”
許誠說完,再也抑制不住眼中淚水,哽咽道:
“是我沒用....”
陳義心中亦是難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唉,錯的不是你,是這個該死的世道。”
許誠擦去眼角淚水,接連飲下幾杯綠蟻,低聲道:
“我曾在爺爺墳前發誓,我這輩子一定要混出個名堂...”
“憑什么那些大家族子弟生來便什么都有,而我卻要眼睜睜的看著爺爺餓死。
“我不甘心!”
“陳義,我想清楚了,我不要做獵戶了...”
陳義問道:“不做獵戶?那去干什么?”
許誠神色堅定道:“習武!”
許誠再飲下一杯酒,眼神堅定道:
“只要成為武師,想要什么就會有什么,再也不會挨餓,再也不會有人看不起我...”
陳義對武道亦是向往,他明白許誠所言非虛,他嘆氣道:
“唉,練武說起來容易,可難啊...”
許誠目露狠色道:
“我打清楚了,像我們這種人,想練武就只有一條路,
他頓了頓,脫口而出兩個字:“賣命”
陳義瞳孔一縮,他看向許誠,這才發覺這半年里,許誠變了。
相必許爺爺的死對他打擊很大,這半年他經歷了太多,才會變得如此。
“賣命?許爺爺若活著,絕不希望你這樣”
許誠痛苦道:
“爺爺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我娶個婆姨,為許家傳宗接代”
“可這世道,根本不給我活路,又有那個婆娘愿意跟著我受苦!”
許誠直視著陳義道:
“我想清楚了,我要去做賞金人!”
“在里面,只要拼命,就能換得練武名額...”
“我受夠茍活的滋味了!”
“要么成為武師,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