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垂著頭，承歡一時間猜不透男人心中所想，尷尬的腳趾扣地。

沉默良久，最后是千夜打破了這份寂靜。

“你沒什么想問的？”

男人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承歡，俊逸的面龐藏匿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承歡表情僵在臉上：“有是有……但是，我覺得，我不該問。”

承歡實在不明白，明明一直隱藏的挺好，為什么要突然在自己面前暴露五階獸人的事實。

“說。”

“你是五階獸人，對嗎？”承歡試探性的開口。

“對。”

蛇獸的回答很果斷，像是看出承歡的猶豫。

“你不好奇，為什么我是五階？”

同年齡段的獸人還在一二階摸爬滾打，可他已經是強大的五階獸人。

其中緣由，不得不讓人深思。

蛇獸的目光緊緊定在承歡臉上，試圖從中找到一絲懷疑恐懼，奈何兔子只是眨巴眨巴眼睛。

一臉無辜的說道：“因為你天賦好呀。”

廢話，當然是因為你是反派，反派沒點實力怎么成。

千夜瞇著眼睛，目光停留在兔子那雙清澈的眼睛上，像是認命般。

“沒事，你早些休息，腳腕扭傷至少七日才能恢復，你好好休息。”

男人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卻讓承歡一聲叫住。

“千夜。”承歡歪著腦袋，望著男人頎長的身影：“你好像第一次和我說這么長的話。”

平日的蛇獸少言寡語，別說‘好好休息’這種關心的話。

擠出一句超過十個字的話都很困難。

男人身形一頓，腳下步伐更快了，像是落荒而逃。

“好玩。”

門被關上，承歡單腿蹦跶著到桌邊，拆開油紙包一口一口的吃著糕點。

“好吃！”

改天問問千夜是在哪里買的。

雖然搞不懂蛇獸為什么突然在自己面前暴露實力，不過這也不側面說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發生變化了。

不管怎么說，都是個好兆頭。

房內的承歡心情頗好的吃著夜宵，一門之隔的外面，蛇獸卻望著繁星密布的夜空愣神。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就在兔子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等階。

隱藏等階的原因很簡單，哪怕數年前獸城律法中蛇獸脫離了先天流浪獸的身份。

但獸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仍有相當一部分獸人認為蛇獸就是殘暴兇戾的代表，對之嗤之以鼻。

洛西大陸獸人的修煉方法不止一種，其中不少歪門邪道，可以極大幅度提升獸人的修為。

在這種情況下，一只年輕的五階蛇獸，不可能不遭人懷疑。

“為什么……”蛇獸望著自己的手，漆黑的眸底閃過迷茫，那里似乎還殘留著獨屬于兔子的柔軟溫度。

……

蛇獸的懲罰仍在繼續，承歡到底沒有搞清楚蛇獸喜歡什么。

不過問了些狐族雄獸，選了些菜，自己腿腳不便，便讓光應送去。

“喏，小姐讓我給你送的飯。”小正太將手里的餐盒往前一遞，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情愿。

千夜也已經習慣光應的態度，冷著一張臉接過餐盒。

“小姐說了，你不用那么賣力，出了事她給你擔著。”

“知道。”

男人冷漠的態度讓光應徹底炸毛：“你這只蛇獸真是不知好歹！小姐給你帶飯你連句感謝都沒有就算了，擺著這幅臭臉給誰看呢！”

千夜回頭看了小正太一眼，眸底的冰凌讓小正太心間一涼。

“你看我干什么！？”

千夜沒說話，只是漠然的收回視線。

方才的恐懼仿佛只是一瞬間的錯覺，小正太摸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小聲吐槽：“真不知道小姐喜歡你什么。”

“反正這幾天族長在給小姐物色其他雄獸，你這只冷冰冰的蛇獸，就等著被拋棄吧！”

“什么？”千夜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光應身邊，嚇了光應一個激靈。

“你干什么！？”

“你剛才說什么？”千夜重復著剛才的問題。

光應不肯示弱：“我說，族長在給小姐物色新的雄獸，聽說都挺優秀，你就等著被拋棄吧！”

蛇獸深邃的墨眸好似漩渦，讓直視的人止不住的發怵。

光應后退一步：“你看我干什么，我也是聽說而已，怎么，你自己不和小姐結侶，還不讓小姐接觸其他雄獸不成？”

……

是夜，夜涼如水。

伴侶留宿別的雄獸房間，艾利斯沒什么事干，早早的便要洗漱休息，房間的窗戶開著，帶著涼意的晚風吹進來，是蛇獸喜歡的溫度。

艾利斯正拿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瞥見窗外那一抹漆黑的身影，嚇得驚聲尖叫。

“什么東西！？”

片刻后，房間內，艾利斯和冤種侄子大眼瞪小眼。

艾利斯皮笑肉不笑：“我是你舅舅，你就這么嚇我？”

千夜看了眼艾利斯，不說話。

艾利斯深吸口氣：“以后找我記得白天來，還有，記得敲門，不要站在窗戶外面。”

千夜無視了艾利斯的警告，直接說道：“族長要給承歡找伴侶？”

“嗯？”艾利斯來了興致，衣袖一甩，轉身坐椅子上看著千夜。

“你大半夜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年輕蛇獸冷漠道：“你只要回答我。”

“阿雪確實打算替歡歡找幾個雄獸相處看看。”

狐族族長本名凌雪，阿雪是一個親昵的愛稱。

“誰？”

“你又不和歡歡結侶，管這些干甚？”白蛇執起一杯清茶，放在唇邊抿了下，轉而說道。

“怎么，后悔了？”

年輕蛇獸不語，只是眼底一點點淬起冷意。

白蛇拍了拍他肩膀，道：“我了解不多，雖然歡歡叫我一聲艾利斯爹爹，但我確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千夜轉頭：“你知道多少？”

白蛇挑眉：“我只知道阿雪挺看好豹貓一族的小公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豹貓一族嗎？

千夜心底默默呢喃著，像是看出千夜心中所想，艾利斯出聲提醒。

“千夜，作為你的舅舅，也是一個過來人，我必須要提醒你。”

“歡歡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只有一個伴侶，趕走她身邊愛慕她的雄獸不一定會讓她只屬于你。”

“相反，只會讓她厭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