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高二第一天，一切就暗潮涌動了。

“后來我分析過，我想如果我高一成績優(yōu)異就不會在文理分科分班時被從尖子班流放出去，或者我選擇讀文科，我文理兩科的成績差的程度不相上下，那樣我不會去理科班，也不會有那些事了。”

“第一天嗎？一見鐘情？”他盯著我，聲音不小，小止也盯著我。

我突然覺得特別丟人。沖動是魔鬼。

“小止應(yīng)該餓了，正午太陽也很曬，我們回去吧。”

“行，我也想要吃飯。”

謝謝你，夏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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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標(biāo)志）

我不確定是不是一見鐘情，因為看見他的時候我太過震驚，一味地困惑于在高二第一天看見了他，那個我好像在高一下學(xué)期不經(jīng)意間瞥見的男生。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這是個謎。按道理來說，第一天上晚自習(xí)，同學(xué)們應(yīng)該都穿著校服，頂多把上身校服脫掉，只穿著短袖。那我究竟怎么憑借衣服認出他的呢。當(dāng)時，我猛然記起瞥見過那樣的輪廓，可我的記憶應(yīng)該不會好到過了好幾個月還可以認出瞥見過幾秒的人。這也是謎。好像曾經(jīng)這些事情是確定的，后來就隱隱約約，難以分辨。

總之，他就變成醒目的同學(xué)了。

后來知道了他的名字。

再后來，知道了他理科成績很好，但英語成績差強人意，拖累他。也聽說了他從前的零星小事。沒有什么特別。只是因為一開始他就是醒目的，聽說了，所以我記住了。

漸漸對他就不是一無所知。還有些不好的話，我不相信。最初只是不想冤枉，后來我想我對他有點點了解。他正直善良，不會是那種人。

印象最深刻的是，某一次他數(shù)學(xué)成績下降得厲害，被老師以略微嚴厲的口氣批評。那一刻，我的眼睛穿過同學(xué)們的后腦勺，射向他有點低垂的腦袋，心里感覺到了一種濃稠的難過。教室里有股窒悶的安靜。我很為他難過，為他覺得尷尬，仿佛我在被老師破口大罵。同時也在想其他同學(xué)會生出那種難過嗎？

這是那種情感嗎？

我見過同學(xué)互相傾慕的樣子。班里有同學(xué)會一起吃飯，一起做題，會給彼此帶早餐，會給對方整理鋪滿卷子、草稿紙的桌子。有時一個人忘記拿東西了，另外那個人卻總是記得，會給他們一起拿上。

而我從來沒有想到他有沒有忘記帶什么，他有沒有已經(jīng)做好某件事。

這不是那種情感。

我在反復(fù)肯定與否定中不斷尋找、看見他的身影。也越來越肯定他善良正直。當(dāng)然，我也漸漸對他充滿期待，對我和他的未來充滿希望。尤其是某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他不在，以前我從沒發(fā)現(xiàn)過。僅僅一會兒后，我從教室前門走出去，抬頭的瞬間我看見他從走廊另一端的拐角走出來，以微妙之差看向前方——我覺得他應(yīng)該看見了我，不過他那時如果沒戴眼鏡，就另當(dāng)別論。

自那時起，我想自己在意他，真的對他充滿期待，對我和他的未來無限憧憬。我似乎沒能想象到更美的畫面，只不過我不喜歡同學(xué)們彼此相處時有點招搖的姿態(tài)。我最心滿意足的幻想是，與他并肩同行，在海邊散步，尤其是在靜謐而柔和的傍晚時分，或者坐在長椅上輕輕相依，望著橘紅色海水翻滾，偶爾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