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愣神的功夫,獨眼龍從屏風后竄出來,辣椒面糊他一臉,扯下面罩是個太監,喉結都沒有。
“西廠還是東廠?“我拿筷子戳了戳他鼻孔。
太監突然咬破毒囊,臨死前指著我腰帶,低頭發現玉佩在發燙,映著燭光在墻上投出個“叁“字。
走廊突然喧鬧起來,我扒著門縫看見小乞丐穿得花枝招展,正被個肥豬員外往屋里拽,他耳垂上的小孔戴了珍珠,一晃一晃閃著光。
“這我相好的!“我踹門而入,辣椒粉撒了員外滿臉,小乞丐趁機躲我身后,往我手心塞了張紙條。
“酉時三刻,殺禮部尚書。“我念出聲,“你...你們是刺客!“員外驚恐的說道。
外頭傳來官兵腳步聲,我把員外塞進衣柜,扛起小乞丐就要跳窗,瓦片嘩啦啦響,二十多個帶刀侍衛在屋頂圍過來。
“抱緊了!“我扯開衣襟,露出綁滿竹筒的炸藥包,侍衛們嚇得后退,我點燃引信往人群一扔,其實是竄天猴。
趁著煙花炸開,我拽著小乞丐跳進荷花池,這貨不會游泳,八爪魚似的纏我脖子上,我摸到他胸口裹胸布,終于確認是女的!
上岸以后躲進柴房,她濕漉漉的頭發粘在臉上,月光下像只落水貓,我擰著衣角問道:“真名叫啥?“
“阿九。“她突然搶走我玉佩,“你可知昭陽公主七年前...“
“嗖!”
話音未落,一支火箭射穿窗戶,柴堆燒起來了,我扛起她就跑,后頭追兵撞翻油鍋,火苗躥得比青樓姑娘的假發還高。
逃到城隍廟,獨眼龍舉著火把過來說道:“大當家,按您吩咐在茶樓散播消息了。“我灌了口涼水:“怎么說?“
“現在全京城都知道禮部尚書要死在百花樓,五城兵馬司都趕過去了!“
阿九突然揪住我耳朵說道:“你打草驚蛇!“
我拍開她的手說道:“傻啊?真刺客肯定改地方了。“話沒說完,西邊傳來爆炸聲,火光映紅半邊天,正是尚書府方向。
阿九臉色煞白,我拋著從太監身上摸的令牌玩味的說道:“我教你個乖,這叫調虎離山。“令牌突然發燙,背面浮現出“叁“字水印。
第二天滿城通緝令,畫著我滿臉麻子的頭像。
阿九蹲在餛飩攤旁念告示:“匪首白渡,擒獲者賞金千兩...“我吸溜著餛飩冷笑:“把老子畫這么丑,活該他們抓不著。“
回山寨以后發現火藥庫被撬了,獨眼龍跪在地上哭:“青龍幫昨夜把硝石全搶了!“
我掀開地窖暗格,看著完好無損的五百斤火藥笑了。
就知道有內鬼,昨晚特意讓三當家運到后山,等等,三當家呢?
后山找到三當家尸體,手里攥著半塊青龍玉佩。
阿九用匕首挑開他衣領,月牙烙痕下多出個“叁“字。
“第三批死士。“阿九聲音發顫,“他們每批三百人...“
山腳下突然傳來號角聲,望眼鏡里看見官兵豎起云梯。
我點燃烽火臺,二十門土炮從山腰探出頭,該試試黑火藥的威力了。
“放!“我揮了下旗子,炮聲震得鳥群亂飛,硝煙散去看清旗號,領兵的居然是個穿緋袍的文官,正趴在馬屁股后面吐。
阿九搶過望遠鏡說道:“是戶部侍郎!“我突然想起那本被燒的賬冊,這孫子就是倒賣軍糧的主謀!
“抓活的!“我扛著狼牙棒往下沖,“老子要讓他嘗嘗滿清十大酷刑!“
侍郎被辣椒粉嗆暈前,盯著阿九喊了聲“公主“。我扭頭看見她撕下人皮面具,左臉有條猙獰的刀疤。
“昭陽公主七年前就毀容了。“她笑得比哭難看,“現在信了?“
官兵突然倒戈,把戶部侍郎捆成了粽子…
副將跪地抱拳開口說道:“末將救駕來遲!“我瞅著他鎧甲下的月牙烙痕,默默握緊了炸藥引信。
當晚山寨擺慶功宴,阿九醉醺醺靠在我肩上。
我扒開她衣領,朱砂痣下藏著鳳凰刺青,這特么是皇后嫡公主才有的印記!
她突然咬我耳朵說道:“想要從龍之功嗎?“我灌了口烈酒:“老子要自己當龍!“
后山傳來鐵器碰撞聲,我們舉著火把去看,發現五個工匠在溶鐵水,模子里澆鑄的赫然是…玉璽!
我蹲在火爐邊盯著剛澆鑄好的玉璽,這方龍形大印還冒著熱氣,邊上幾個幫忙的工匠突然開始咳嗽,有個小伙子直接吐了血,鑄印時加的朱砂粉有毒。
“按您說的摻了鐵礦石渣。”獨眼龍用布捂著鼻子,“印底的字是按前朝玉璽刻的...”
山那頭突然傳來號角聲,瞭望塔的銅鑼哐哐直響,阿九從屋頂跳下來,頭發上沾著草葉說道:“北面來官兵了!打的是鷹揚軍的旗!”
寨門前的滾木石頭早就堆好了,我摸著新做的火油罐子冷笑,這三個月往山下撒的探子沒白費,總算把官府的人引來了。
讓老人孩子從密道去山洞,我攤開布防圖,“二隊去東邊林子撒硫磺粉,三隊把路障支起來...”話還沒說完,東南角糧倉突然炸起火光。
濃煙里沖出二十多匹披甲戰馬,騎兵脖子上都烙著月牙疤,阿九正要甩飛鏢的手突然僵住,“是...是皇帝以前的暗衛!”阿九震驚的說道
領頭的白胡子老將拉滿弓箭,箭上卻綁著黃布。
“嗖!”
箭桿釘在寨旗上,展開居然是圣旨:“封白渡當鎮山都尉,馬上帶著玉璽進京!”
“這玩意果然要命。”我用玉璽敲著圣旨,上午剛造好下午就來搶,官府的人屬狗的鼻子這么靈?
阿九突然搶過玉璽往地上砸,青石板裂開一條縫,印章里居然藏著卷舊布!“他們要的是這個!”她抖開發黃的山河圖,上面用紅筆圈著太行山十八個寨子。
山下突然傳來爬梯子的聲響,我一腳踹翻火油桶說道:“想要龍脈?老子請你們洗個火澡!”
山寨火箭射進硫磺林子的瞬間,整片山壁燒成火墻。
官兵的鐵甲燙得滋啦響,慘叫聲跟殺豬似的,白胡子老將突然騎馬跳過火溝。
“是機關木馬!”阿九扔出鐵刺球說道,打馬肚子上的鐵鈕!
我甩出泡過油的套馬繩纏住馬脖子,老將砍斷繩子的瞬間,木馬肚子里彈出鐵刺,結果扎進了他自己的眼睛!
……
發瘋的戰馬帶著人撞向山崖,老將半空甩出鐵鏈鉤。
鐵鏈卷走玉璽的瞬間,阿九扔出飛鏢把鏈子打偏,玉璽掉進火堆時,外層突然炸開,露出里面金燦燦的真玉璽!
“原來是套娃印...”我接住滾燙的金印,底部刻著八個大字,奉天承運,既壽永昌。
阿九突然咳出黑血,耳朵后面的紅痣慢慢發青,她抓著我的手腕直哆嗦:“快毀了...這印被前朝皇帝下過咒...”
地動山搖的馬蹄聲從山谷傳來,這次是黑壓壓的騎兵。
獨眼龍連滾帶爬沖進來說道:是幽州騎兵!他們怎么知道后山小路?
我看著山河圖上的紅圈,突然明白官兵為啥要燒東邊,這是在給幽州騎兵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