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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探皇宮

雕花拔步床的紗幔在夜風(fēng)里輕輕晃蕩,林昭雪睜著眼睛,盯著帳頂繁復(fù)的花紋,輾轉(zhuǎn)反側(cè)。敵國皇宮的鎏金宮燈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更襯得屋內(nèi)寂靜壓抑。她索性掀開錦被,赤足走到窗邊,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宛如一層薄霜。

今夜無云,星河璀璨,像是有人打翻了銀河,將漫天繁星傾灑而下。林昭雪踩著房檐上的琉璃瓦,如貓一般輕巧地躍上屋頂,從懷中掏出青瓷酒壺,仰頭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落,灼燒著腸胃,卻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她靠在屋檐上,望著浩瀚星空,思緒如亂麻般糾纏。

忽然,一陣涼風(fēng)裹挾著淡淡的血腥味襲來。林昭雪瞳孔驟縮,反手摸向腰間佩劍,卻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xiàn),穩(wěn)穩(wěn)落在她身旁。月光照亮了來人的面龐,竟是大楚戰(zhàn)神沈硯寒。沈硯寒身著玄色勁裝,外披猩紅披風(fēng),腰間懸掛的玄鐵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猶如一條蟄伏的蛟龍。他面容冷峻,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深邃如淵,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

“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屋頂吹風(fēng)?你身子骨弱,怎的不知道愛惜自己?”沈硯寒的聲音低沉醇厚,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關(guān)切。林昭雪一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憤懣。身子骨弱?她在戰(zhàn)場上浴血奮戰(zhàn),與敵軍廝殺時,可沒人這么說過。想起那些在刀光劍影中度過的日子,她在心底鄙夷地冷笑,可嘴上卻恭敬回道:“多謝將軍關(guān)心。晚上思緒繁雜,難以入眠,便來屋頂數(shù)數(shù)星星,放空思緒?!?

沈硯寒微微皺眉,目光在林昭雪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似是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他別過臉去,望著遠(yuǎn)處燈火闌珊的宮殿,聲音里多了幾分愧疚:“此次任務(wù)艱險,我未能及時趕來與你商討對策,讓你一個女娃娃獨(dú)自以身犯險,是我考慮不周?!?

林昭雪垂眸,掩去眼底復(fù)雜的情緒。只有她自己清楚,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一旦身份暴露,等待她的將是軍法處置,必死無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上一拼。她攥緊酒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故作輕松地說道:“將軍不必自責(zé),我既然接下了任務(wù),就有信心完成。只是這敵國皇宮暗藏玄機(jī),我們需從長計議。”

沈硯寒沉默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封密函,遞給林昭雪:“這是剛收到的情報,敵國正在秘密調(diào)遣軍隊,意圖不明。你在宮中多加留意,有任何發(fā)現(xiàn),立刻通知我。”林昭雪接過密函,借著月光匆匆瀏覽一遍,神色愈發(fā)凝重。

夜風(fēng)吹過,檐角的銅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打破了短暫的寧靜。沈硯寒深深地看了林昭雪一眼,目光中既有擔(dān)憂,又有幾分贊賞:“你萬事小心,我會暗中保護(hù)你?!闭f罷,他身形一閃,如夜梟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林昭雪獨(dú)自坐在屋頂,望著手中的密函,陷入沉思。

遠(yuǎn)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林昭雪將密函貼身藏好,又灌了一口酒,望著滿天繁星,心中暗暗發(fā)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要完成任務(wù),揭開真相,為自己和無數(shù)在戰(zhàn)火中掙扎的百姓,拼出一條生路。

月輪悄然爬上中天,將清冷的銀輝毫無保留地傾灑在敵國皇宮的琉璃瓦上,整個宮殿仿若被一層薄霜籠罩,如夢似幻,卻又透著幾分死寂。林昭雪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中不斷翻涌著來到敵國后的種種經(jīng)歷。國王超乎尋常的熱情,老國師初見她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藥王谷谷主口中那些神秘往事,像一團(tuán)團(tuán)迷霧,將她緊緊籠罩,令她愈發(fā)急切地想要揭開背后的真相。

她屏氣斂息,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確定無人后,身形如貍貓般敏捷,迅速隱匿于陰影之中。林昭雪沿著宮墻悄無聲息地前行,月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修長的剪影。沿途巡邏的侍衛(wèi)腳步沉重,她巧妙地借助假山、廊柱等掩體,一次次避開侍衛(wèi)的視線,向著國王議事的勤政殿潛行。

當(dāng)她靠近勤政殿時,一陣低沉的交談聲隱隱傳來。林昭雪心頭一緊,貓腰躲在殿外的朱漆大柱后,大氣都不敢出。“陛下,那林昭雪長相與先王妃竟有七分相似,臣總覺得此事太過蹊蹺?!眹鴰煹穆曇舻统辽硢?,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疑慮。

“本王何嘗沒有懷疑,可她身上佩戴的玉佩,分明是先王妃之物,這是千真萬確的。”國王的聲音透著疲憊與糾結(jié),“若她真是愛妻留下的血脈,本王定要傾盡所有,護(hù)她周全。”

“陛下,防人之心不可無。”國師的語氣愈發(fā)凝重,“如今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大楚那邊虎視眈眈,難保這不是他們的陰謀。說不定這林昭雪就是大楚派來的細(xì)作,妄圖擾亂我朝?!?

林昭雪的心猛地懸了起來,指尖不自覺地抓緊了柱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深知,一旦被識破身份,不僅自己性命難保,還會連累整個計劃。

“即便如此,本王也甘愿冒險?!眹蹰L嘆一聲,“這些年,本王日日夜夜都在思念愛妻,若能在有生之年找到她的血脈,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聽到這話,林昭雪心中五味雜陳。她原以為國王的熱情不過是逢場作戲,卻沒想到背后竟藏著如此深沉的思念。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似是有人朝殿外走來。林昭雪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迅速施展輕功,躍上屋頂,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棲梧宮,林昭雪坐在床邊,反復(fù)回味著國王和國師的對話。她意識到,局勢遠(yuǎn)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復(fù)雜。國王的深情與糾結(jié),國師的警惕與懷疑,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但她也明白,越是關(guān)鍵時刻,越要保持冷靜。只有盡快找到真相,才能化解兩國之間的危機(jī),實(shí)現(xiàn)和平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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