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李易這番話讓馮詩韻鼻尖一酸,眼眶微紅,險些落下淚來。
她迅速斂去情緒,素手輕揚間,三根通體晶瑩的針狀法器憑空浮現。
針身泛著幽藍玄光。
寒芒吞吐間,周遭溫度驟降。
顯然不是凡品。
緊接著,一張五色符箓又懸于空中。
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氣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此符乍看與小五行風遁符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玄妙仙韻,散發出的靈壓亦是強橫數倍不止。
她唇角微翹,“有‘冰魄靈針’與這張‘上品五行風遁符’傍身。
“縱使不敵,姐姐想走時,莫說蘇老鬼自己,便是再來兩位大圓滿修士也未必攔得住?!?
李易雖不識冰魄靈針的來歷,但對五行風遁符卻是向往已久。
此符與“小五行風遁符”雖只一字之差,功效卻有云泥之別。
作為實打實的三階符箓,即便只是下品,其遁速也堪比筑基初期修士全力飛遁。
而若是難得一見的上品,其遁速之快,更是能與筑基后期大修士的飛遁速度相媲美。
更難得的是此符能反復催動,堪稱保命至寶。
有此符在手,在煉氣境界中,任你是何等天驕,也只能望其項背。
咻!
一道寒芒乍現,李易手中子母刃化作金色流光,把兩人之間的地刺盡數斬斷。
先前還擔憂馮詩韻對他有加害之心。
但見到她手中那張上品五行遁空符后,這份擔憂便煙消云散了。
能擁有如此珍稀符箓之人,想要對他出手,根本無需偷襲或者使詐用計。
李易緩步來到馮詩韻面前,兩人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馮詩韻美眸含霧,眼波流轉間,似乎帶著幾分期待。
“這呆子,總該說幾句暖心的話了吧?”
誰知李易開口第一句卻是,“這個古修洞府的消息可靠嗎?”
馮詩韻一怔,隨即暗自氣結。
這個榆木疙瘩!
人家剛死了丈夫,說幾句體己話能要了你的命?
她強壓著翻白眼的沖動,朱唇輕啟,“消息千真萬確。南荒虞國的青鸞商盟上月在青竹坊市舉辦拍賣會。
“第六件拍品是半卷古修洞府的地圖和一部記載此古修生平的小冊子。
“巧合的是,蘇老鬼恰好有另外半卷。這老東西為了湊齊地圖,花了兩千兩百塊低階靈石才順利拍下?!?
她說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卷玉簡遞給李易,“這是那個古修洞府地圖的復制品。易哥兒,你可以看一看?!?
李易接過玉簡,神識一掃,地圖上標注的很多位置都是他入谷后走過的。
最后的標注地點,確實也在這座巨島上。
此時馮詩韻又道:“這個古修洞府大概就在這片赤松林東南方向的一處斷崖下。
“據小冊子記載,那位古修自稱‘火云上人’,乃是兩千多年前的一位金丹真人。”
李易將玉簡遞還給馮詩韻。
指尖不經意間相觸,一抹溫潤滑膩的觸感傳來。
馮詩韻如觸電般縮回手,耳根泛起一抹嫣紅,羞怯地垂下了螓首。
“那本記載火云上人生平的典籍中,想必有詩韻姐的急需之物?”李易神色自若地收回手,語氣平靜得仿佛方才那瞬息的旖旎從未發生。
馮詩韻到也沒有藏著掖著,點點頭,“不錯。那火云上人乃是五靈根修士,精通五行之術,冊子上明確提到洞府中留有五行功法和丹藥,以待有緣之人。
“我如今主修的《寒靈訣》只是一門中品冰屬性功法,終究差強人意。
“若能尋得上品功法自然是好,即便只得一兩枚高階丹藥,也算是我的氣運造化?!?
古修洞府?
信息非常大啊。
不過怎么聽都有點問題?
李易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
這個消息蘊含的信息量著實不小。
但越是細想,越覺得其中疑點重重。
假設修士采藥時誤打誤撞碰到個古修洞府,這完全沒問題。
但人都死了兩千多年了,這些地圖和記載古修生平的小冊子究竟是從何處流傳出來的?
“易哥兒,你可是擔心其中有詐?”
馮詩韻似是看穿了他的疑慮,輕笑著解釋道:“這古修洞府的地圖殘卷,是我親眼看著蘇老鬼在青鸞商盟拍賣會上拍下的。并且也確確實實只有半張地圖。
“況且,青鸞商盟背靠虞國青鸞宗,有元嬰后期大修士坐鎮,乃是南荒與萬靈海一帶數一數二的頂級商盟,信譽方面絕對沒有問題?!?
見李易仍有些懷疑,馮詩韻又補充道:“況且,那半卷地圖上還留有火云上人獨特的靈力印記,與我們在斷崖處感應到的禁制波動完全吻合。
“這等細節,絕非偽造者能夠模仿的?!?
李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目光一凝,問出了第二個疑惑,“詩韻姐,我來之前聽聞此谷只有煉氣六層以下修士才能進入,為何你和那些煉氣九層、大圓滿的修士都能進來?而且……”
他頓了頓,目光在馮詩韻身上掃過,“你們的修為看起來都只有煉氣六層?”
馮詩韻聞言一怔,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易哥兒,你竟不知道此事?”
李易心中苦笑,他穿越到此界還不足十日。
原身的記憶更是支離破碎,哪里知曉這些隱秘?
但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微微搖頭。
馮詩韻見狀,輕嘆一聲解釋道:“其實并非所有人都能隨意進出,這其中的代價可不小?!?
她玉手一翻,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盒,打開后露出一枚泛著青光的丹藥。
“此物名為‘龜元丸’,是以五級靈龜類妖獸的精血為主藥,輔以六種二階靈藥煉制而成。”
說完,她指尖輕點丹藥,繼續道:“最初,此丹丸只是用來隱匿修為,極受劫修青睞。
“根據品階不同,效果也天差地別。
“上品龜元丸可硬生生壓制一個大境界,而下品最多只能將煉氣后期壓制到中期?!?
李易問:“難不成此藥還另有其它妙用?”
“確實如此。”馮詩韻輕嘆一聲,似在回憶,“約莫半年前,有個煉氣后期的劫修在谷外開了間靈茶鋪子,專挑采藥人下手。
“起初靠著迷魂散這等下作手段,倒也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那些不幸中招的采藥人,不僅辛苦采集的靈藥被洗劫一空,往往連性命都難保?!?
說到這里,她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顯然對底層修士的艱難處境頗有感觸。
幽幽一嘆,馮詩韻嘴角噙起快意,“但這世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那劫修作惡多時,終究還是栽了跟頭。
“某天他照例在茶鋪設計,偏生遇上一位煉氣五層的年輕修士。
“那后生看似修為平平,卻機警非常,剛啜了一口茶便察覺異樣,當即吐了出來。
“要命的是,此人竟身具天雷子的仿制品‘滅凡珠’這樣的大殺器。反倒開始追殺那個劫修。
“那劫修雖有些保命手段,未被滅凡珠當場轟殺,卻也被炸得丹田受損,靈脈也斷了一條。
“他強忍劇痛,跌跌撞撞地逃竄,竟在慌不擇路間誤入了火云谷禁制。
“不僅撿回一條命,還意外采到兩株煉制洗髓丹的輔藥玄香蓮。”
她頓了頓,繼續道:“可笑的是,等他養好些傷勢,興沖沖地想要再入谷采藥時,卻發現無論如何也進不去了?!?
李易:“莫非是因為那天他服用龜元丸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