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導，寧導，歡迎前來捧場。”

“楊董客氣了。”

對于眼前這位年過六十的港島娛樂之王，江航還是首次接觸，看起來模樣正派，但能縱橫港島幾十年，手段可想而知。

雙方寒暄幾句，楊守城對于江航和寧昊這種年輕導演態度很熱情，作為經歷過港片黃金時代的影視公司老總，他顯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和成名的大導演相比，年輕人潛力巨大。

沒過一會兒，便有人帶著幾個打扮光鮮亮麗的女星往這邊走來。

“江導，您好，我是阿嬌……”

“我是阿sa………”

不管認不認識，在楊守城的示意下，一個個男男女女全部上來打招呼。

好家伙，江航放眼望去幾乎全都有些印象，這就是頻繁出鏡的好處，即便名氣不怎么響，總歸能混個臉熟。

“可惜，今天霆風和冠希不在，錯過了認識江導的大好機會，他倆可是集團影視方面力捧的男藝人。”

聽到霍汶希這話，江航突然想起八月份看到的一篇報道，好像就是張柏之產子，這事當時媒體宣傳的熱度很高，包括內地也是一樣，炒作的人盡皆知。

“你們好。”江航和寧昊笑著點頭回應。

說話間，周云帶著孔維上來打招呼，顧長維和主持人李香也是過來寒暄幾句。

沒辦法，娛樂圈就是名利場。

人家笑臉貼上來，除非有特別大的矛盾，不然江航和寧昊總不能冷著臉，擺出一副俯視的樣子。

到最后，龍少爺也來了，開口態度很謙虛的自我介紹，順帶提起了程龍。

“江導，來之前我爸讓我跟你好好學習，還說有時間約您再聚。”

聞言，江航特意打量了對方幾眼，沒出事之前的龍少爺，至少表面看上去還可以。

采訪環節，姜聞很直接地說出了這部電影拍攝期間，成本一增再增的事情。

“原本計劃的是一千萬不到，然后慢慢增加到兩千萬，拍到一半又推倒重來，楊董什么話也沒說，就是一直給錢。

這部電影前前后后攏共拍了一年多時間，成本我也不瞞著大家，花了六千多萬。”

這話說出來，現場無論是媒體還是業內人士，都倒吸一口涼氣。

江航和寧昊對視一眼，“好家伙，咱倆三部電影成本加起來，趕不上人家一部文藝片，真是牛逼啊。”

臺上，楊守城笑了笑，仿佛六千萬在他眼里跟六千塊差不多。

“楊董的情分，我姜聞記住了，這部文藝片只能這樣。

下部電影我打算拍個商業片，到時候再還這個大大的人情。”

這下，記者們紛紛舉著話筒詢問，畢竟公開場合這么說，算是直接承諾了。

“請問姜導，剛剛你說的下部新電影目前到了哪個環節？”

“哈哈，目前劇本還沒頭緒，不過我打算邀請業內好手，拿出一部讓大家都滿意的劇本，就像江導說的那樣，做個人民藝術家。”

鏡頭對準江航，他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姜導的實力毋庸置疑，英黃愿意為姜聞導演兜底，包括他的下部新電影同樣如此。”

在楊守城的承諾中，觀影前的采訪順利結束。

當影廳里的燈光暗下，電影開始放映。

大多數業內人士看的很認真，包括江航和寧昊，畢竟倆人是真心抱著學習的態度過來的。

過來的觀眾和嘉賓都想知道，為什么電影節報道中，說很多人看不明白這部片子。

影片一共分為四個部分：瘋，戀，槍，夢。

這四個相互交錯的小故事組成了這部電影的主要結構。

和《低俗小說》一樣，故事采用的是非線性敘事，這也加大了觀眾理解電影的難度。

“看懂了嗎？”旁邊的寧昊摸著腦袋，低聲問了句。

“亂，太亂了。”看到一大半時，江航就知道為什么這片子不受評審團那些外國評委看好。

雖說他不是專業評委，可依舊能看出四個片段故事，前兩個完全沒關聯，第三個開始，才慢慢地聯系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那些外國佬哪里能知道影片中的這段歷史，怪不得威尼斯電影節傳回許多人看到一半起身離開的消息。

“我覺得咱倆來這趟純屬多余，這能學到什么？”寧昊忍不住吐槽。

“是啊，要知道在家把張導以前的《活著》、《紅高粱》拿出來觀摩觀摩算了。”江航打趣道。

倆人沒心思再看下去，畢竟他倆都拍過電影，這種看不懂的感覺太難受了，仿佛在說倆人沒有欣賞水平一般。

好在電影也很快放映結束，等影廳燈光亮起，江航迅速掃了一圈四周，嘴角微微上揚，果然現場很多人是懵逼狀態，顯然幾乎沒人能一遍看懂，這樣一看倒不是自己水平有限。

隨后的采訪，記者們問的最多的就是電影里留下的各種懸念問題。

比如：“影片里瘋媽最后去哪了？”

“小梁最后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李東方的爹到底是誰？”

電影版權注定賣不出高價，姜聞只能把希望放在票房上，這會兒便耐著性子一一解答。

結果記者們問題越問越多，眼看著再說下去跟劇透沒什么區別，姜聞只好做出總結：“這些劇情留白，都交給觀眾去想吧。”

聽到這話，江航覺得姜聞想的太美好了，故事如果趨近于圓滿，留點想象空間是比較好的。

但他這部電影，感覺故事就沒頭沒尾，觀眾可不會去思考你拍這部電影時的初衷、內涵，想表達怎樣的思想和境界。

酒會的時候，楊守城和姜聞一直和院線的人在說笑，看得出來因為票房壓力太大，連姜聞也暫時放下了驕傲。

過了一會兒，寧昊則是被楊守城拉過去，看那意思好像是商量《賽車》在港島發行的事兒，當初《石頭》在港島票房一般，但英皇依舊小賺。

江航和黃小明在一旁聊天，對方前兩天剛剛參加了芭莎慈善拍賣晚會。

根據媒體報道，現場可謂是星光熠熠，趙燕子、李彬彬、周迅、范彬彬、陳昆等一線明星都在。

“導演怎么沒去？”

“忙著新劇本，抽不出時間。”

江航和寧昊收到了邀請函，但倆人都一口回絕了，說到底還是手頭拮據。

再者江航覺得與其拿真金白銀給人家做慈善，還不如等資金充裕了自己搞個慈善基金。

看到黃小明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江航笑著補充道：“哈哈，主要怕記者問東問西搞的頭疼。”

黃小明也笑了笑，下意識的想到剛才江航面對記者說的那番話，“媒體記者就是這樣，江導今天說的話被報道出去，說不定圈里又要掀起一陣風浪。”

“沒事，咱們這個圈子裝睡的人太多，要是我說幾句話就能喊醒他們，那也不用做導演了，當救世主不是更好。”江航擺擺手，絲毫沒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

內娛到最后之所以如此奇葩，就是各種驚人的言論都有，江航一點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畢竟他還不是大導演，影響力有限。

“哈哈，還是江導看的透。”黃小明隨即理解了這個說法，別說導演們，演員們何嘗不是如此。

相比于江航發表的言論，黃小明更在意他的下部新電影，接著話題便有意無意的提起這事。

“嗯，還是科幻特效電影，劇本正在做。”

得到了第一手消息，教主立馬來了精神，一部《源代碼》讓他成了兩億票房男主，人氣直接飆升，現在隱隱有了內娛第一小生的稱號。

粉絲們紛紛勸他少拍電視劇，多拍電影，黃小明心里同樣明白，奈何此前沒機會參與圈里其他大導演的作品，包括華藝出品的《集結號》，馮小崗當初定的男主角都是鄧朝，所以眼前的這位導演他自然想看看抓住。

平日里，黃小明是隔三差五就跟江航聯系，努力保持良好的關系。

江航也明白這點，畢竟每個導演都有用的順手的演員，就像原時空的黃勃和寧昊，兩人接連合作好幾部作品。

“那演員這塊？”黃小明試探性的問了句。

“本子月底能寫好，等《源代碼》在北美市場上映后，我就準備籌備這事，到時候再聊。”

“《源代碼》時間定了？”

“對，月底28號上映。”來之前江航接到中影的電話，華納定下的時間就是28號，開畫院線大概是260家左右，主要集中在洛杉磯、紐約和舊金山這三個城市。

“恭喜導演，預祝《源代碼》北美大賣。”

作為內娛藝人，能出演好萊塢電影，或許主演的電影能在海外上映，由不得他們不興奮激動。

這時，姜聞走了過來。

“姜導。”

黃小明率先開口打招呼。

“聊什么呢，這么熱鬧？”

“當然在說姜導的這部電影。”江航笑著說道。

“哎，這次是栽了，六千多萬投資肯定不可能收回來。”姜聞心里門清，畢竟自己的電影怎么看也不像能賣個兩億票房以上的模樣。

“嗨，拍電影嘛，有虧有賺。”江航安慰了一句，雖然還沒上映前說這話有些不合適。

當著其他人的面，姜聞沒多說什么，只是和江航約好晚上一起聚聚。

“沒問題。”江航一口答應下來，順便跟對方請教下拍攝的技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