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不都說嗎,他父母的情感早就有問題。
所以父親很少回家,寧愿去各個高爾夫球會住,也很少在妻子的臥室里出現。
駱廷禹不出差時,每晚都會回佛堂。
的確一月也見不到父親的車幾回。
他怕在高爾夫球場上和父親遇見,親眼看到他身邊有別人,很少玩這項運動。
哪怕他自己也是個高手,即便手癢想打,也會在出差的時候才去。
原來美美也打高爾夫,甚至還和父親一起玩過。
自己真的是,對家人知曉得太片面了。
母親的聲音,似從駱廷禹的頭頂上傳來,可叮囑的卻是另一個。
“你舅舅叫你千萬別說出去,更別表現出來。
美美的書還沒有念完,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你別往那家里去,等你舅舅把別的情況弄清楚了之后再說。”
“反正我要和美美混,我只喜歡她。
除了你之外,我也只聽她的。”
駱廷禹慌了慌神。
弟弟駱廷君是個花花公子,也是駱家年輕人中,最帥的男孩。
和駱廷禹具有成熟魅力的形象不同,
他是一眼就會說出帥哥兩個字的男孩。
才24歲,被女生從小追到大。
他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讀書,成績爛的一塌糊涂。
初中畢業,在國內就找不到正經書念了。
只能在舅舅家開辦的私立高中里,裝模作樣。
之后,又去歐洲幾年,
可無論家里花多少錢,也無法在他英俊的外表上,鍍出一厘米的金來。
回國兩年了,一天班也沒有上過。
是個千年不在白天露面的人。
這種男孩子,也有想為女孩收心的時候,是嗎?
可美美,的確有這個資格,也具有這個魅力。
駱廷禹明白了,自己的強敵將會很多。
搞不好,還會有其他的男人,也對美美有同樣的想法。
自己得抓緊時間了,絕不可以落在其他男人的后面。
思路明確了之后,駱廷禹再沒有停留,也沒有去到母親那里,陪她一起吃早餐。
就轉身步履匆匆得去往車庫了。
他要去找舅舅,問一問,和美美有關的事情。
車子開出別墅區之后,駱廷禹把車窗降了下來。
昨夜的雨應該很大,路面被沖洗得很干凈。
空氣也清新,比以往早高峰時,讓人的心情愉快一些。
他沒有著急按喇叭,也沒有聽音樂。
只在車里安靜得朝著目標方向開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條路,美美幾個鐘頭之前剛剛走過。
那是夜晚一點多的時候,她從床上爬起來了。
確定家里所有人都睡著了,即便打雷也會不想聽。
才把幾本書背在身上,從后樓梯下來。
她所住的,也是一棟別墅。
不過和駱家相比,差很遠。
院子很小,栽種的植物不多,不需要專門請一個花匠打理。
只有跟物業合作的園藝公司,會每隔兩個禮拜來一次。
美美知道,他們白天剛來過,還留了一件雨衣下來,就在院子的角落里放著。
黑色的,沾滿了泥土,枯葉,混合著霉味和汗臭味。
可美美一點也不嫌棄。
她家的雨衣都有保姆收起來了,想拿需要有鑰匙開門才行。
而這么大的雨,傘是不起作用的。
她必須穿這一件。
今晚,她要走十幾公里的路,目標是云城T大里的,私立商學院。
這條路,她已經爛熟于心。
每走一段時間,她都要停下來,通過公交車牌確認一次,放心對不對。
她不是一個雨夜行走的愛好者。
可,就在當天下午,她終于有了一個機會,
告訴別人她還在云城,還和以前一樣,喜好念書。
不是別人造謠,傳出來的那副模樣。
這條路真的很難走,美美需要不斷回憶,下午發生的事情,才有力量堅持下去。
她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副畫面出來。
是T大商學院,自主招生班的課堂上。
她已有好多年,沒有坐在教室里念書了。
可她沒有辦法露出真面目來,只能把鴨舌帽再壓低一些,
口罩將她的大半張臉都遮住了,只有眼睛和耳朵還露在外面。
穿著不屬于她的衣服,聞著她不喜歡的香水味,
還要忍受自己變換了發型,染了一次性的顏色。
美甲很長,根本不適合她,不適合寫字敲鍵盤,更不適合她目前的身份。
父親過世之后,她才知道,她和方家毫無血緣關系。
以為的表姑母也是別人,收留她不過是想利用她的成績。
再回方家去,又是一場利益的交換。
沒有人再說方美美是天之驕女了。
無論是在方家,還是在表姑母那邊,她都只是個下人。
除了端茶倒水,和在后廚忙碌之外,她就只能寫作業,幫另外兩個女孩子答題。
要不是真想讀書,真想把自己的身份證明拿回來,
美美一分鐘也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屈辱。
5年了,她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為什么表姑母能夠欺騙她。
為什么方家還要她回去。
可是又不把事實說出,只引誘她幫“葉甜美”把書念完,她的光明也會出現。
她還有什么光明,她連自己的名字,究竟該叫什么都不知道。
沒有學歷,說什么將來?
美美坐在教室里,靜靜把頭低著,手假裝在玩著流感需要用的紙巾。
她在默默得等著,等著這節課的講師,
T大商學院的院長容嘉禾提問。
這是美美能夠出來的真正原因。
用葉甜美名字念書的人,回答不出來容院長的提問。
容院長似乎對這個女生格外的在意,從這學期的第一堂課開始,就不斷得在找她的麻煩。
這讓美美發現了不尋常出來。
這個自主招生班,不是為成績特別優秀的人所開辦的。
而是商界中,有一些子女,初高中時候成績跟不上。
可是別的技藝有很多,走正規的高考路線,當然也可以。
但不一定能上T大這樣的私立名校。
自主招生,可以幫一些成績不理想的年輕人,
在未來股東名單上出現時,有能拿得出手的學歷。
容院長不應該會找學生麻煩的。
即便她回答不出來,想放水很容易,不提問就可以了。
何必每堂課都逼得她下不來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