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盟主!”
“盟主!”
兩路人馬皆是收起武器,給王薄見禮。
不過在人群之中,魏策所稱的盟主,就有些另類。
王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狂喜,這代盟主和盟主的差別可太大了,這么多人面前,魏策稱呼他為盟主,這顯然是要站在他這一邊啊。
“魏將軍,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王薄下意識的就站在了魏策這一邊,開口詢問魏策,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諸位麾下士卒燒殺搶掠違反軍紀,我只是按軍紀懲處罷了!”
魏策自然將接住王薄遞的臺階,開始慷慨激昂的說道。
“我等義軍起兵皆是為了反抗暴隋,如今怎可在這城內作惡,我等如何讓百姓追隨我們共同反抗暴隋!”
“竟有此事?諸位將軍,魏將軍所說可是實情?”
王薄看向和魏策對峙的一眾反王將軍質問道。
看著幾乎已經是穿一條褲子的王薄和魏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今天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看來確實是誤會,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無事,傳我命令,入城敢擅奪百姓者,嚴懲不怠!”
王薄見沒人說話,當即揭過此事,并且將魏策的事情合理化,給自己也刷波名望。
“諸位將軍,我們可是義軍,怎么能做壞事呢?你們說是吧!諸位回頭給受了損失的百姓補償一點。”
魏策得理不饒人,繼續追著打。
“這自然是應有之意,我即刻下令開倉放糧賑濟百姓!”王薄和魏策一唱一和之間,完全以城池之主的姿態自居。
更重要的是,現如今這情況,王薄和魏策完全占據道德的最高點。
難不成要因為這個開始火并?
看著已經站在了一起的王薄、孫雅宣、魏策三股勢力,愣是沒有人站出來反駁。
人家都已經這么說了,你現在跳出來反對,那豈不是給人家當靶子。
誰也不愿意當這個出頭鳥,在攻下章丘的那一刻,原本因為外部壓力而擰成一股繩的眾人就再度變成了一盤散沙。
就在一眾反王心思各異,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的時候。
“盟主仁德!我等自當約束手下將士,還百姓一個太平!”
竇建德第一個開口,卻和魏策一樣選擇了給王薄撐場。
魏策督了一眼對方,這位確實是仁德之人,此刻居然也是為了章丘百姓而說話,難怪死了之后,打著他旗號的劉黑闥能夠火速光復河北,這威望和他對于百姓的仁德還真是相輔相成。
王薄臉色更是大喜,如此一來,算上孫雅宣,他這邊就有三位反王支持了。
“盟主仁德,我等自當支持!”
片刻之后,杜伏威也改口稱盟主,表示支持王薄。
這個時候風向就已經變了。
已經有很多反王回過神來了,他們現在變成了少數派。
大義已經被魏策先手占了,他們就算有其他想法,此刻也只能跟著一起。
否則明天整個天下就都會知道他們縱兵劫掠,義軍的名氣可就臭了,不光被百姓所厭棄,搞不好手下士卒都會轉投他人。
“盟主仁德,我等自當支持!”
于是所有人只得跟著開口,表示支持王薄的仁德之舉。
緊跟著在王薄的提議下,各家人馬盡數回歸聯盟大營,只留下魏策一部人馬在城內巡邏,平息混亂。
四面城門大開,眾人也不擔心魏策據城自守,就魏策手里這點人馬,想要把他們攔在城外,那完全就是想多了。
王薄一邊在聯盟之中設宴慶祝,一面讓孫雅宣和魏策接管章丘城的城防。
在魏策和孫雅宣的支持下,只是一夜之間,章丘城徹底成了王薄的地盤。
四面城墻全都換上了王薄、孫雅宣、魏策的人馬。
對應的,王薄這一手也徹底葬送了聯盟之間的信任。
等聯盟之中的反王發現章丘已經姓王之后,都是勃然大怒。
但是王薄并不在乎,他也看出來了,聯盟的分裂不可逆轉,此刻自然是盡可能的壯大自己最關鍵。
他們面前的章丘,這可是一座大城。
而且不是空城,張須陀他們提前收攏了附近的人口物資不說。
府庫之中東西,張須陀他們也根本來不及帶走,全部便宜了王薄,一直以來沒有根據地的王薄根本不可能放手這座堅城。
王薄私下里和竇建德和杜伏威也達成了協議,竇建德也公開支持王薄占據章丘。
如此一來,五路反王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其他反王就算有心反對此刻也只能望城興嘆。
然而本來春風得意的王薄,在收到了一個消息之后勃然大怒。
“廢物!”
王薄看著面前彭虎,對方手握十倍兵力,還是包圍了對方的情況下,居然被張須陀殺的大敗,居然還有臉回來見他。
“王上,非戰之罪啊!那張須陀使了妖法,麾下士卒人人身中數創不死,我等實在是殺不掉他啊!”彭虎也是委屈至極。
不說后面他根本指揮不動其他反王的士卒,就光是前面他們都已經拼了老命了,結果還是沒有將張須陀干掉。
他親眼看著一個士卒身中數十創,愣是不死,直到被砍掉了腦袋才徹底躺下。
甚至于一個士卒肚子被劃破,內臟都流了一地,肉眼可見的是個空殼子,結果還能站起來戰斗。
正是這種詭異到了極點的恐怖,使得十倍大軍也被對方突圍。
尤其是王薄等人離開,精銳士卒又都在城內,根本沒有人能站出來穩定軍心。
所以張須陀以數千人大破數萬人,成功突圍朝著另一個方向逃竄。
魏策倒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城內激化矛盾的舉動,居然還救了張須陀一命。
隨后幾天,竇建德和杜伏威等人相繼率兵離開。
他們本身就是為了對付隋軍,以及盟主之位而來的,如今隋軍已敗,王薄成為事實上的盟主,他們還留著干什么。
與其留在這個是非之地,等著王薄吞并他們,還不如盡早離開。
見各路反王也開始相繼離開,魏策也向王薄請辭。
他的理由很充分,東萊被人覬覦,他不得不回。
王薄假裝猶豫了一下,然后熱情歡送。
雖然依仗魏策拿下了城池,但是他內心實際上還是相當忌憚魏策的。
尤其是魏策牢牢地占據著一面城墻不放手,更是讓其疑心倍增。
若是魏策拉攏了孫雅宣,到時候這章丘到底姓王,還是姓魏真的是兩說。
如今魏策主動要走,王薄自然是十里相送。
魏策的要求全部答應,全當花錢消災。
況且雙方現在多少算是蜜月期,王薄也是從了一抹收服魏策的心思,所以一應供給相當充足。
尤其是糧草供給,充足到大軍從東萊打一個來回都有富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