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從跟風,報團取暖,是人類刻在基因里的東西。
隋朝的賦稅徭役實在是太恐怖了,十去九死不是夸張,而是實打實的形容詞。
哪怕這個世界的人素質普遍要于正常人,但是他們依舊是肉體凡胎,會累會死。
而且上位者不體恤民力,就會導致壓榨無止境,就算素質比正常人要好又如何,攤派的任務只會更重。
揭竿而起,在這個世界的這片土地上,就像是火炬,吸引著那些已經沒有活路的飛蛾。
僅僅是三天時間,縣城附近的貧苦農民,就全部來到了城外歸附魏策。
尤其是在魏策前期打了名聲基礎的前提下,這些貧苦的百姓對于魏策的認同很高。
魏策也是趁熱打鐵,召開了一場公審大會,審判的就是縣令。
俗話說,凡事就怕對比,魏策這才剛剛起步,肯定做不到盡善盡美。
但是從谷底向上走,怎么走都是上升的。
魏策將之前陰影衛收集的消息捏合在一起,直接給縣令列了十條罪狀,什么吃絕戶、搶女人、生吃小孩心臟……
反正百姓最痛恨什么,這個縣令就被扣上什么黑鍋。
一部分是魏策捏造的,一部分是真的,混在一起更是讓百姓群情激憤。
“縣令魚肉百姓,為禍鄉里,罪大惡極,故而召開公審大會,諸位鄉親,此人該死否?”
“該死!該死!該死!”
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在會場上回蕩,魏策丟出手里的令牌。
“經百姓公審,此人罪大惡極,判其斬首示眾!”
“速速行刑!”
劊子手舉起手中大刀,將早已癱軟在地上的縣令一刀斬首。
“天殺的惡賊終于死了,娘子你可以瞑目了!”
“老天有眼,我的妹妹啊!”
會場一片哀嚎,魏策雖然捏造了部分事實用來煽動民意,但是這個時代最不缺的就是慘劇。
縣令巧立名目多收一成租金,就有可能逼死一人,再加上山東這幾年大旱大疫,不知道逼死了多少百姓。
最讓人觸目驚心的則是縣衙的府庫,并非空空如也,而是填滿了糧食,從百姓嘴里摳出來的糧食。
隋是個相當離譜的朝代,遍地糧倉,可天下的百姓依舊餓殍千里。
最可笑的是,隋朝的糧倉全部用來供養叛亂的勢力了,任何一路起義軍,只要打下州縣就立刻能夠擁有足夠的錢糧招兵買馬。
一朝一夕之間,就能聚眾十余萬。
公開審判了縣令和城內的一些黑惡勢力之后,魏策在縣城內算是徹底的站穩了腳跟。
“將軍,府庫物資已經清點完畢,足夠我們撐到明年夏收!”劉文跑來將縣衙府庫的情況匯報給魏策。
“算上塢堡和各個寨子內存放的糧食,我們至少還能多收三萬流民!”
魏策聞言點點頭,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經歷了一輪放糧,魏策手頭的糧食依舊充盈。
幾個大戶在城外的莊園內也都存放著幾萬石糧食,抄家之后,這些莊園也都成了安置百姓的好地方。
魏策把手里的八百神威衛幾乎全部拆開攤派出去,每個人手底下都有著百十人。
雖說是趕鴨子上架,但是魏策也只能這樣,他甚至連那些剛剛學完認字的孩子都拉出來當牛馬用。
倒也不是讓他們干什么重活累活,就是每日讓他們在告示下朗誦告示,也是魏策為了防止別有用心的人扭曲告示的意思。
“傳令下去,我們要興修水利,翻新城池,并且告訴他們干活就給吃的,并且給算工錢。”
穩定了秩序,魏策也就開始推進各項準備好的政務。
處理墾荒,賑濟災民、處理流民,處理芒種,修建城防,查明人口,興隆商業……
一大堆政務堆在魏策桌面上。
不過好在,這些東西曾經魏策就有設想,而且當初天公將軍魏策和神威將軍魏策,都有成熟的應對辦法。
所以魏策根據實際情況制定了一個大框架,告訴下面人大致要怎么干,然后讓他們自由發揮。
干不好就直接換人接手,干得好就直接專門負責這一塊事務。
一頓折騰之后,總算是將草臺班子給搭建了起來。
真正上手之后,魏策才發現一個村子出一堆王侯將相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在他搞定宏觀調控框架的基礎下,這些曾經只不過是農民,僅僅是被魏策教育了大半年就趕鴨子上架的神威衛意外干的都還不錯。
絕大多數問題靠著蒙頭干都能解決,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來找魏策,魏策搞清楚問題,結合記憶當中的經驗,修修補補搞個計劃也能順利解決。
魏策也把遇到的問題讓人記錄下來匯總成冊,一個縣遇到的問題,其他縣估摸著也會遇到,提前整理成冊到時候也能對付著用。
就在發展即將步入正軌,魏策騰出手開始訓練新兵的時候,一個傳令兵進來拱手一禮之后說道。
“報!將軍,二賢莊單雄忠、單雄信在城外求見!”
“單雄忠?單雄信?”魏策愣了一下,連忙出城迎接。
魏策出了城門,果然看到單雄信的身影,而在其身邊有一位面色略顯蒼白的身影,兩者面容有三分相似。
魏策上前拱手一禮,面上帶著笑意說道。
“單莊主,我們又見面了!”
“這位想必就是單家大哥,能夠康復得是可喜可賀!”
話音剛落單雄忠直接跪倒在地給魏策磕了一個響頭。
“這是做甚,快快請起!”
魏策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將單雄忠扶起。
“多謝魏先生救我性命!”
“忠無以為報,今后忠愿為魏先生當牛做馬,常伴左右!”
魏策聞言愣了一下,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單雄信。
“魏先生……”
單雄信還未開口,單雄忠便已經打斷了單雄信,魏策也已經了然。
“魏先生切勿責怪雄信,二賢莊乃是祖上基業,這些年全靠雄信操持,二賢莊離不開雄信。”
“當日之諾,自有我這個做兄長的前來代償!”
祖上基業通常都是老大繼承,但是單雄忠昏迷數年,全靠單雄信手中長槊守護基業。
單雄忠不愿意搶弟弟的功勞,搶占弟弟位置,自愿替弟從軍,難怪隔了這么久兩人才來,除了修養,怕是也吵了無數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