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我只講一遍。”
魏策看著對面沖過來的流寇,大聲地吼道:
“臨陣畏戰者,殺無赦!”
“士卒不進,隊長斬之。隊長不進,百夫長斬之,百夫長不進,我親手斬之!”
“此戰若勝,人人皆有獎勵!”
“都聽清楚了嗎?”
魏策殺氣騰騰地掃了一眼所有人。
訓練了這么久,終于要真刀真槍的檢驗成果了。
神威將軍見過的新兵不計其數,他很清楚新兵的所有問題,就算是平時在桀驁的刺頭,也有可能在真刀真槍的戰場上發呆。
所以他必須要用最為嚴苛的死亡威脅,督促他們跨越這第一步。
只有見了血,真正的面對死亡,才能跨越這一道坎,成為精銳。
“諾!”
神威衛們大聲地回應著魏策,但是不少人握住武器的手不知不覺之間卻攥的更緊,手用力握著刀柄,指關節都發白了。
“列陣!迎敵!”
“雁形陣!第一百夫隊居中,第二百夫隊居左翼,第三百夫隊居右翼,第四百夫隊居中后!”
因為知道第一戰的士卒都會很緊張,所以魏策自己站在最前方,然后大聲地下達命令進行著指揮。
清晰的指令傳達到每一個士卒的耳朵當中,有的士卒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就已經開始隨著命令進行移動。
第一百夫隊是最早跟隨魏策的一批,他們至少經歷過太平寨和塢堡的戰斗,已經可以算作是老兵了。
雖說是老兵,但是實際上,真正殺過敵人的只有寥寥數人,更多的之前也只是搖旗吶喊,根本就沒有動過手。
他們看著沖過來的流寇,下意識咽了咽唾沫。
他們的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或許是害怕,或許是激動,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是他們的目光落在一馬當先的魏策身上。
所有人似乎又都松了口氣。
魏策就是他們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無所畏懼,勇猛無前,仿佛有他在天塌下來也不感到害怕。
魏策能夠感受到這些人的目光,所以他舉起手中的長槍。
“神勇無畏,威震天下!”
魏策大吼一聲神威衛的口號,舉步前進。
“神勇無畏,威震天下!”
眾人聞言皆是舉起武器,大吼著跟隨著魏策前進。
整齊的腳步聲如同要踩碎大地一般。
在魏策的率領下,神威衛就如同一只大雁一般,主動朝著流寇發起了沖鋒。
他們頭頂的云氣猛然向邊緣化去,形成一道淡藍色的光圈罩在邊沿的神威衛身上,緊跟著云氣直接形成了一只虛幻的玄武在大軍頭頂咆哮。
原本正對著魏策他們發起沖擊的流寇們,頓時感覺自己仿佛是被一只史前巨獸給死死盯住了。
神威衛全部身著黃色的衣服,仿佛一團黃沙朝著他們蔓延過去。
這種撲面而來的強大壓力,讓流寇老大頓時回憶起了他們面對張須陀大軍時候的沉重壓力。
只不過當時張須陀忙著追殺王薄等賊首,沒時間管他這種小蝦米,才讓他逃過一劫。
沒想到今天,在這種小村子,居然能在讀感受到這種恐怖的壓力。
看著魏策那森然的眼神,他內心的恐懼根本抑制不住!
這種恐懼轉變成了憤怒。
流寇老大用刀指著魏策,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都給我上,殺了他,我獎勵糧食十石,升他當二當家!”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原本還有些畏懼的流寇們,聽到了流寇老大的怒吼,頓時向掀起一波浪潮般向魏策他們洶涌而去。
“噗!”
魏策的長槍如毒蛇吐信一般,刁鉆地刺穿一個已經沖昏了頭的流寇脖頸,隨之而來的是噴涌而出的鮮血。
一擊必殺,連哀嚎的聲音都沒有,就徒勞地捂著自己的脖子軟軟倒下。
魏策長槍連刺,面前幾個呼吸間倒下了一片流寇。
變強的不光是神威衛,還有他自己。
他的精神天賦雖然不能直接作用于戰斗,但是強化了的思維速度,讓他的反應變得更快。
對面流寇的動作在他眼里完全是慢動作,他能夠輕易捕捉到敵人的破綻,從容地調整自己發力的方向,然后刺穿對面的要害。
“殺!”
跟在魏策身后的老兵們怒吼著口號,舉步向前,將手里的盾牌狠狠地撞出去。
夫戰,勇氣也。
主將就是兵膽。
身為主將的魏策英勇無畏,身后的神威衛自然而然也被這種無畏所感染,將自己平日里訓練的技藝施展出來。
原本洶涌的流寇被攔截下來,像是被礁石分開的洪流朝著兩側分開。
魏策也在這個時候怒吼著下達命令。
“舉槍!”
“刺!”
位于兩翼的長槍兵們排成整齊的陣列,機械地按照命令遞出長槍。
辛苦訓練的成果體現了出來。
長槍兵們踏著細碎的腳步前進,兇狠地將自己手中的長槍直刺而出。
魏策雖說希望他們未來能夠成為樣樣精通的士卒,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是將士卒分成了刀盾兵、長槍兵、弓箭手三部分。
一是沒有那么豐富的武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快速形成戰斗力。
長槍兵們日復一日訓練的招數只有一招,那就是直刺。
長槍如同密林一般,從下向上不斷地刺擊。
動作迅猛、有力、精準,瞬間造成了恐怖的殺傷。
一排流寇慘叫著倒下,槍林刺穿了他們的大腿、胸腹。
和魏策這種已經擁有爐火純青的槍法的用槍高手不同,魏策對他們的要求根本不是一擊必殺,而是能夠造成傷害就行。
匪盜之間的戰斗不過是在比爛而已,只要能造成傷害,就已經足夠獲得勝利了。
“舉槍,刺!”
魏策冷漠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
神威衛們聽從著魏策的命令,不斷地前進,手中長槍長槍接連不斷捅出。
一排又一排的流寇倒下,提著刀盾的士卒們按照訓練的那樣上前補刀。
人群擁擠在一起,后面沖鋒流寇根本看不清前面發生了什么。
前面的流寇想要后撤,后面的流寇又在流寇老大的命令下朝前沖鋒。
兩伙人擁擠在一起,原本就沒有什么陣型的流寇頓時散成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