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急忙護住蘇清雪，卻被爆炸氣浪掀飛。等塵埃落定，地上只剩太白劍鼎，玄機閣主尸骨無存。

“咳咳……”蘇清雪虛弱地靠在楚炎懷中。她身上的黑紋正在消退，但臉色依然很差。

兩名龍族戰士也受傷不輕，其中一位龍角斷裂，鮮血直流。楚炎自己的右臂完全變成紫黑色，毒素已蔓延到肩膀。

“先離開這里……”他咬牙站起身，卻發現出口早已消失。整個空間正在緩慢收縮，墻壁上的晶體接連熄滅。

“歸墟要坍塌了。”蘇清雪勉強抬手，指向懸浮的三鼎虛影，“那是出口……九鼎投影所在就是空間薄弱點……”

楚炎會意，將紫金火鼎與太白劍鼎、后土鼎呈三角擺放。三鼎共鳴，在虛空中撕開一道裂縫。眾人互相攙扶著沖進去，身后空間徹底崩塌……

天旋地轉后，他們跌在一片沙漠中。烈日當空，遠處有綠洲輪廓。楚炎辨認出這是西漠邊緣，距離凈龍城至少萬里之遙。

“得救了……”一名龍族戰士癱倒在地，“但怎么回去？”

楚炎檢查傷勢，情況不妙。蘇清雪雖然黑紋退去，但陷入昏迷；他自己右臂毒素已到鎖骨，再不處理恐怕兇多吉少。

“用這個。”受傷較輕的龍族戰士取出塊玉牌，“龍族緊急傳訊符，但只能使用一次……”

他剛要激活，遠處沙丘后突然轉出個駝隊。為首的是個戴面紗的女子，騎著一頭巨型白駱駝。看到眾人慘狀，她立刻揮手示意停下。

“需要幫忙嗎？”女子聲音清冷，掀開面紗露出一張絕美但蒼白的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有個銀色月牙標記——拜月教的象征！

楚炎警覺起來。拜月教與天機閣素有往來，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但眼下形勢危急，只能賭一把：“我們被妖獸所傷，需要解毒。”

女子走近查看，目光在太白劍鼎上停留片刻：“星魔之毒……”她從腰間取下個銀瓶，“月華露可暫緩毒性，但要根治需要教中圣泉。”

楚炎猶豫了。拜月教總壇可不是善地，但蘇清雪和兩名龍族戰士的傷勢確實拖不得……

“放心。”女子似看出他的顧慮，“拜月教已與天機閣決裂。他們試圖盜取我教圣物'幻月鏡'，被大祭司當場擊斃三人。”

幻月鏡？楚炎心頭一動——這不正是九鼎中的“幻月鏡鼎”相關嗎？他裝作不經意地問：“幻月鏡是什么？”

“一面能照出內心最深處渴望的古鏡。”女子將月華露分給眾人，“傳說與某尊古鼎是一體的……”

楚炎與蘇醒過來的蘇清雪交換眼神。看來下一尊鼎的下落有了線索！眼下當務之急是先解毒，再圖打算。

“多謝相助。”楚炎接過月華露，“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月璃。”女子淡淡道，“拜月教圣女。”

她指揮隨從將傷員抬上駱駝。楚炎注意到這個駝隊全是女子，且每人都有月牙標記，只是顏色深淺不同。更奇怪的是，她們對月璃的態度不像是尊敬，更像是……畏懼？

月璃似乎察覺他的疑惑，主動解釋：“我在教中負責'凈罪'，專治叛徒和異端。”她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所以她們怕我。”

駝隊向綠洲行進。途中，楚炎的右臂在月華露作用下恢復了些許知覺，但毒素未清。蘇清雪則一直昏睡，偶爾會皺眉，似乎陷入噩夢。

“她中的不是普通星魔之毒。”月璃突然開口，“是'鏡像污染'，最棘手的一種。”

楚炎心頭一跳：“你知道解法？”

“幻月鏡能照出真實與虛幻的界限。”月璃望向遠方，“但代價很大……”

日落時分，駝隊抵達綠洲。這里比想象中繁華，是個中等規模的城鎮。月璃帶眾人來到一處白色建筑群，中央高塔上懸掛著銀色新月旗。

“先療傷，其他事明日再談。”她安排侍女帶龍族戰士去偏殿，自己則親自領著楚炎和蘇清雪進入主塔。

塔內裝飾簡潔，墻壁上繪滿星月圖案。最頂層是個圓形房間，中央有口乳白色水池——拜月教的圣泉！

“浸泡一夜可解星魔之毒。”月璃示意楚炎將蘇清雪放入池中，“但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請說。”

月璃突然貼近，銀色的瞳孔直視楚炎雙眼：“你收集九鼎，是為了封印星門，還是……”她壓低聲音，“開啟它？”

這個距離下，楚炎注意到她脖頸處有細微的黑紋——與蘇清雪身上的如出一轍！拜月教圣女，竟然也被鏡像污染了！

楚炎的手悄然按在紫金火鼎上，隨時準備暴起。月璃脖頸處的黑紋若隱若現，與蘇清雪的癥狀一模一樣——這位拜月教圣女也被鏡像污染了！

“怎么不回答？”月璃依然保持著那個危險的貼近姿勢，銀色瞳孔中閃過一絲黑芒，“心虛了？”

圣泉房間的溫度驟降。楚炎注意到水面開始結出細小的冰晶，而蘇清雪沉睡的面容上，黑紋又開始緩慢蔓延。

“當然是封印星門。”楚炎直視月璃雙眼，“倒是圣女閣下，似乎對星魔了解頗深？”

月璃突然笑了，后退幾步拉開距離：“試探我？”她抬手輕撫脖頸，那里的黑紋竟隨著她的動作消失了，“這是月痕，拜月教高階修士的標志，不是什么星魔污染。”

楚炎不置可否。方才那絕不是錯覺，但現在戳破為時過早。他轉而看向蘇清雪：“圣泉似乎對她效果不佳。”

“因為她中的是鏡像污染。”月璃走向房間西側的月形祭壇，“需要配合幻月鏡才能根治。”她按下祭壇中央的凹槽，地面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階梯，“鏡子就在下面，敢來嗎？”

這明顯是個試探。楚炎毫不猶豫地抱起蘇清雪：“帶路。”

階梯螺旋向下，墻壁上的月光石發出冷冽光芒。越往下走，空氣越潮濕，隱約能聽到水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