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臨站在鐵皮屋門口，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目光掃過街對面“潮汕通訊”的店面。店門口冷清得厲害，幾個工人蹲在路邊抽煙，生意比前幾天更差了。

林知夏從屋里走出，手里拿著一臺剛修好的bp機，遞給陳臨：“這臺剛弄好，電池換了正品，非常穩定。”

陳臨點點頭，把煙塞回兜里：“電池那事壓住了，現在市場風向變了。”他頓了頓，轉頭喊道：“老周，昨天龍華那邊咋樣？”

老周從鐵皮屋里探出頭，拿著一疊訂單，樂呵呵地說：“陳老板，龍華這邊賣了150臺，顧客都說好！還有50臺今天送過去！”

陳臨接過訂單，翻了翻，嘴角一勾：“150臺？好，抓緊干。”

這天中午，陳臨坐在鐵皮屋的工作臺前，翻開賬本，手里拿著鉛筆算賬。臺面上堆滿了訂單和發票，旁邊放著一杯涼透的茶。他在紙上劃拉幾下，抬頭對林知夏說：“這月賣了650臺，算上龍華的200臺，收入18萬2。”

林知夏在旁擦熱風槍，隨口問：“成本呢？”

陳臨翻了翻賬本：“舊機回收5萬，外殼1萬3，人工耗材2萬，電池那事虧了1500，租金人工加起來3萬，總成本11萬4。”他頓了頓，嘴角一揚：“凈賺6萬8。”

老周帶著張長順、李大強、趙鐵柱幾個人搬貨回來，擠進屋里，聽到這話，樂得合不攏嘴：“陳老板，6萬8？那我們這月賺大發了！”

陳臨笑著點了根煙，吐了個煙圈：“不止。”他從抽屜里掏出一本存折，翻開最后一頁，指著上面的數字：“加上之前攢的，存到60萬了。”

林知夏放下熱風槍，瞥了一眼：“60萬？這么多？”

陳臨點點頭：“還有隱性利潤。零件復用節省開支，算下來得40多萬。”他頓了頓，拍拍存折：“加起來，夠100萬了。”

老周眼睛瞪得溜圓：“100萬？陳老板，俺們真賺到100萬了？”

陳臨笑笑，把存折遞給老周：“你自個兒看。”

老周接過存折，翻了翻，感嘆道：“陳老板，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他轉頭對張長順幾個人喊：“兄弟們，咱賺到100萬了！”

張長順、李大強、趙鐵柱幾個人圍過來追著看存折。王二麻子和劉鐵蛋也擠了過來，樂得直拍手：“陳老板，俺們跟著你干，真值！”

林知夏拿著螺絲刀敲敲桌子，笑問：“陳老板，100萬了，晚上干點啥慶祝？”

陳臨哈哈一笑：“老周，去街口買副撲克，回來我們玩幾把斗地主，輸了的洗三天碗！”

老周樂呵呵應了一聲，一溜煙跑了出去。

下午，陳臨帶著老周去銀行，把存折里的錢轉到新開的賬戶上。銀行柜臺前，老周攤開存折，笑得合不攏嘴：“陳老板，這些錢存好了，俺們是不是得換個大地方？”

陳臨點點頭：“是該換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華強北的主街：“這鐵皮屋太小，一天三百臺不夠用。得找個大點的門面。”

老周樂呵呵地說：“那得找個好地段，生意才能更火！”

陳臨笑：“回頭我去市場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

市場那邊，極光的口碑越來越響。華強北的茶肆里，商戶們聚在一起喝茶聊天：“陳臨那小子有種，電池炸了連夜換正品，顧客都夸他講信用。”“聽說他這個月賣了600多臺，賺得嚇人。”陳臨路過，聽到這句話，低頭笑了笑，沒吭聲。

回到鐵皮屋，陳臨把存折鎖進抽屜，點了根煙，坐在門口抽了一口。他抬頭望了望華強北的主街，目光沉了沉：“該換個門面了。”

林知夏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bp機，隨口問：“換門面？得多少錢？”

陳臨吐了口煙圈：“主街的鋪子，80平米，月租得5000塊。”他頓了頓，笑笑：“不過，值。”

老周帶著張長順幾個人采購回來，擠進屋里：“陳老板，龍華這邊50臺送完了，客戶還訂了100臺！”

陳臨點點頭：“那就加班加點，干！”他頓了頓，轉頭對林知夏說：“你去市場買點貼紙，顧客喜歡這個，買一沓送兩沓。”

林知夏嗯了一聲：“行，我明天去買。”

傍晚，鐵皮屋里，八個人圍著工作臺，臺面上擺著一副新買的撲克牌。老周洗牌洗得嘩嘩響，嚷道：“陳老板，斗地主三局兩勝，輸了的洗三天碗！”

陳臨笑笑，抓起牌：“行，輸了我洗。”

林知夏看了眼牌，揶揄道：“陳老板，你牌技行不行？別到時候真洗碗。”

陳臨哼了一聲：“看牌說話。”

張長順、李大強、趙鐵柱幾個人也湊過來，圍著桌子看熱鬧。王二麻子抓著牌，樂呵呵地說：“陳老板，俺牌好，指定贏！”

劉鐵蛋在旁邊插嘴：“別吹牛，輸了你洗碗！”

第一局打下來，陳臨和林知夏一隊，老周和王二麻子一隊。陳臨甩出大王，直接壓死老周的牌，贏了第一局。老周拍桌子：“再來！”

第二局，老周甩出四張王炸，硬是把陳臨的牌壓住，扳回一局。第三局打到最后，陳臨手里剩張3，林知夏幫他清掉上家，贏了決勝局。

老周扔下牌，苦著臉：“得，俺洗三天碗！”

張長順幾個哈哈大笑，拍手道：“老周，洗碗去！”

林知夏收起牌，笑問：“陳老板，100萬了，接下來咋干？”

陳臨點了根煙，吐了個煙圈：“換門面，擴產能，一天300臺不夠，得上500臺。”

李大強插嘴：“那得再買幾臺熱風槍吧？現在忙不過來。”

陳臨點點頭：“有道理，回頭我去看看行情。”

趙鐵柱愣愣地撓頭：“陳老板，潮汕幫最近沒動靜，是不是消停了？”

陳臨目光沉了沉：“消停？他們不可能甘心，等著吧。”他頓了頓，笑道：“不過，市場是我們的，誰也搶不走。”

鐵皮屋里，八個人圍著桌子，斗地主打得熱火朝天，笑聲傳出去老遠。1999年的華強北，燈火通明，暗流涌動。這支小團隊，攢起人生第一桶金，底氣越來越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