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怎么樣,我老師是不是超美。”
左星凡咋咋呼呼的聲音讓程千帆回過神來,點頭道:“確實,很驚艷。”
左星凡抱臂,“就知道你會被驚艷到,我們就先在這看會不要被發現,回頭我把老師的微信推給你,你們好好聊聊。而后日久生情,對了,不要說是我給的聯系方式,最后你們結婚,記得讓我坐主桌啊,然后你們婚后……”
沒等左星凡說完,程千帆開口打斷。
“你這孩子想得太遠了,還有你老師好像要出來了”
左星凡一驚,連忙像門窗內看去,剛巧和陸念對上視線。
左星凡故作鎮定的對程千帆說:“哥們,期待你能和陸教授有個愉快的會談,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說完,也沒等程千帆回應就轉頭狂奔。
程千帆無奈的看了眼左星凡的背影,回頭陸念剛巧開門走了出來。
“你好,我是左星凡的老師,如果他做了什么失禮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清冷淡漠而又不失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程千帆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沒有,左星凡同學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孩子,和他相處我很開心”
陸念看了眼程千帆斜挎在腰間的攝影包,”您是來采訪的嗎?先進來吧”
“哦,好的”程千帆邊坐下邊說:“我是一名攝影師,主要是想為您拍幾張照片,您在新青年畫家中名聲很大,但卻從沒流出過照片。認識您的人也很少,外界的人稱呼您為'迷霧下的閃亮星辰',我本人對您也非常好奇,特別是因為我從您畫作中感受到對萬物的探索與求知,讓我對您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多么優秀的年輕人感到好奇。”
陸念說:“感謝您的夸獎,但是就像您剛才說的,外界從未流出我的照片。我自身是不愛拍照的,那會給我平淡的生活激起一些波瀾,要讓您失望了,抱歉。”
程千帆搖頭道:“沒事,能和陸教授說上話已經很開心了,就在這次畫展我成為了您的粉絲,您的《熵之花》彌補了攝影師的遺憾,您的超現實筆法讓我驚嘆。”
陸念回道:“過獎,每個行業都有遺憾,畫家無法瞬間的絕對真實捕捉和對現實的‘無干預’記錄。因為這些遺憾,我有時也會羨慕攝影師這個行業,它能做到畫家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程千帆微笑道:“這樣看的話,我和陸念教授的行業是互補的。”
陸念說:“從藝術形式上是這樣的。”
噔噔噔~噔噔噔堎~
來電鈴聲從程千帆口袋中傳來,程千帆邊掛斷邊歉意的對陸念說:“非常抱歉,我忘記靜音了。”
陸念說:“沒事。”
陸念看了眼窗外對程千帆說:“我和還有一些畫作沒有完成,想來不能和程先生暢談了。”
程千帆說:“是我今天唐突了,不請自來干擾了您的工作”
說完起身和陸念禮貌握手說:“希望之后還能和您見面”
陸念頷首說:“當然可以。”
程千帆出門轉頭就看到走廊拐角處忽閃著的一雙大眼睛,眼睛主人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走出來和程千帆打招呼,“你和老師談的怎么樣啊?有什么感情上的進展?”
程千帆說:“你一直在這里等我出來?”
左星凡冒出大大的笑臉說:“我在看美麗的日出。“
程千帆邊往樓梯口走邊無奈和左星凡道:“行吧。”
左星凡跟隨程千帆腳步,說:“怎么樣?怎么樣?你們……”
程千帆轉頭對著左星凡的姨母笑說:“你之后不要隨便給人介紹了,如果是熟悉的人還好,但如果是個脾氣不好的人搞不好會得罪對方。”
左星凡不安的說:“我了解老師是好人才這樣的,而且我看你面相也是個高知識人才才……”
程千帆語塞,“你看人都是看面相確認好壞嗎?”
左星凡狡辯說:“有時候不是。”
噔噔噔~
程千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我還有事,之后有機會再聊,你也快點回學校吧。”
“哦”左星凡耷拉著腦袋快步離開。
程千帆接起電話,“文凜,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沉痛的聲音,“千帆,晚上兄弟幾個去聲波酒館喝一杯。”
程千帆聽出聲音不對,說:“你怎么了。”
昌文凜說:“沒什么大事,我還要約其他人,記得晚上八點半到。”
程千帆還想說幾句,電話已經傳來忙音。
聲波酒館二樓
“我和她孩子都有了,她竟然還出去找初戀?真是太可笑了”
昌文凜抬頭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來,喝,今晚我買單。”
江亦行把酒杯放下,安慰道:“嫂子應該就是和初戀告個別,結婚了就不會再見面了。”
昌文凜苦笑,“我看她就是忘不了那人,看她和宋卿時的樣子,”昌文凜冷笑道:“真是對苦命鴛鴦。”
黃色眼睛的男子給昌文凜倒滿酒說:“要我說啊,當初她接近你的時候意圖就不純,世上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了,看開點,哥們給你介紹幾個認識認識?”
“周書馳,你眼神這么好,以后和我從政啊,”江亦行對黃色眼眸的男子舉杯說。
周書馳倆手一灘,說:“從政每天和人耍心機,我可應付不來。”
程千帆說:“那你之后留校當教授?”
周書馳惆悵的看了眼天花板說:“應該,不過可能畢業去當幾年義務兵。”
劍眉星目坐姿端正的威嚴男子挑眉對周書馳說:“你爸還沒死心?”
周書馳苦惱說:“對啊,我爸就看不得我在學校游手好閑,雖然每天和同門沒少出去混,但也給他混出個博士不是?”
這時門外走進一位戴著眼鏡斯文的精英男子,“不好意思,來晚了,有個當事人耽擱了一陣。”
精英男子邊放下西裝外套邊對喝著悶酒的昌文凜說:“怎么了,好不容易從部隊休假出來準備婚禮,和嫂子吵架了?”
昌文凜搖頭。
程千帆靠近精英男子耳邊說:“張錦怡懷著孕出去見初戀了。”
精英男子說:“這……”
精英男子給昌文凜倒了杯酒,說:“一切都在酒里,喝!”
周書馳拿起酒杯,一臉贊同的說:“商扶硯說的對,酒醒之后一切都想通了。”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烈,劍眉星目的威嚴男子想起什么,對程千帆說:“徐姨還是不想讓你進軍隊?”
程千帆神色微愕,隨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
“程叔的死確實給徐姨的打擊很大,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她不能一直控制你的未來。實在不行給她安排一個心理醫生,她現在是不是還每年關注軍部的新兵報表。”
程千帆語氣平靜而溫和的說:“我都26歲了,參軍早就不太合適了……”
周書馳從二人沙發背后突然探出頭,對程千帆說:“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我都快28了我爹還想把我送進軍隊,要不是我一路碩博根本難逃參軍路,要我說徐姨就應該多和我老子湊一對談談心,上回他們遇上可是掰扯了整整倆小時啊”
程千帆眉毛輕輕一揚,放松而舒展。
“記憶尤新”
周書馳看向對面眉眼緊皺而又苦悶的昌文凜,搖頭感慨。
“沒想到咋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又回到了單身大本營。”
程千帆說:“別這樣說,張錦怡只是和初戀抱一下,這樣并不算出軌,看文凜的樣子也不像會分手。”
周書馳起身,說:“說的是,昌哥當年擺平張家的事的時候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張錦怡那會兒不管做什么都有昌哥保駕護航,說起來曹哥你可是我們之中最大的一個,下次休假能不能介紹個嫂子給我們認識認識。”
曹昱柯面無表情吃了口菜,說:“暫時沒有打算。”
周書馳轉頭,說:“千帆你呢?”
程千帆想到那在夕陽下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道:“有一個想追求的畫家。”
周書馳目瞪口呆,發出響徹整個房間的聲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