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宮那濕漉漉的寒氣悄悄爬過腳踝,楚昭歌就像是品嘗了一頓“生銹版”的血腥瑪麗,那味道,嘖嘖,真是別具一格。
小滿的龍鱗在黑漆漆的地宮里玩起了燈光秀,一閃一閃的,就像是被調皮的風吹得東倒西歪的燈籠,還順便給那三百六十五顆龍珠打上了一層幽綠的背光,讓它們看起來就像是參加了一場凝固的流星雨派對,只不過這些“流星”都是頭朝下吊著的,場面頗為詭異。
“哥,你看那石像,是不是哭得比我還慘?”小滿的手指頭輕輕滑過祭壇上的裂縫,就像是在給古老的石面做按摩,結果帶起了一堆碎冰渣子。
而楚昭歌呢,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倒影正從那石像的眼眶里往外滲,那墨色的淚痕彎彎曲曲的,簡直就是蜈蚣界的藝術品。
就在這時,龍珠們突然開始齊聲哼起了小曲兒,楚昭歌懷里的玉扣也不甘寂寞,自個兒飄了起來,還從裂縫里擠出點金血,在地上畫起了星斗圖,簡直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神秘的涂鴉大賽。
當玉扣精準無誤地嵌入石像心口的那一刻,楚昭歌感覺自己就像是坐上了時空穿梭機,瞳孔里上演了一場石像目睹過的黎明連續劇。
【畫面一】回到地宮還沒建成那會兒,這里還是個赤芍藥盛開的小山谷。有個跟楚昭歌長得一模一樣的玄衣青年正跪在花海里,忙著把龍珠往一個孕婦的肚子里塞,那孕婦肚子里的女嬰,眉眼間跟小滿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畫面二】畫面一轉,暴雨如注,青銅棺槨在雨中顯得格外耀眼,那位青年竟然親手把一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幼童封進了冰棺里。那孩子手腕上的楚氏圖騰在低溫下泛著青光,漸漸地扭曲成了蛟鱗的紋路,看得人心里直發毛。
【畫面三】再切換,就是石像自戕前的最后一幕:青年用斷劍挑出了自己那顆還在撲通撲通跳的龍心,那血肉模糊的掌紋跟楚昭歌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就像是復印出來的一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輪回?”楚昭歌扶著祭壇,腳步踉蹌,心里嘀咕著。
石像內部傳來咚咚的心跳聲,震得龍珠表面都出現了龜裂紋,就像是被歲月摧殘過的老臉。
小滿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她的龍珠正在吸收磷火中的怨氣,結果凝結成了一朵朵霜花狀的古老文字,看起來就像是古文版的雪花飄飄。
這時,老船夫的冷笑從穹頂裂縫里傳來,那聲音冷得能凍死人:“楚氏初代家主造的孽,后世子孫來還,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嘛!”
話音剛落,三百六十五顆龍珠就像是約好了似的,齊刷刷地炸裂開來。
楚昭歌在飛濺的星火中終于看清了真相——原來每顆珠子里都藏著一個蜷縮著的嬰靈,他們的臍帶連成了一張星圖,正忙著把地宮改造成一個巨大的子宮。
而石像手里的斷劍,也不知道啥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抵在了楚昭歌的喉間,就像是在提醒他:哥們兒,該還債了!
小滿的龍吟聲里帶著哭腔,她徒手抓住了劍刃,金血澆在祭壇的刻痕上,竟然神奇地喚醒了沉睡的地脈。
整座地宮開始傾斜,那些倒懸的龍珠殘骸化作流星雨,在穹頂繪出了一幅被天道抹去的星圖,場面壯觀得讓人窒息。
“蒼梧星野,倒懸人間。”楚昭歌突然恍然大悟,他反手扣住了石像的腕脈,任由斷劍刺入自己的肩胛骨,但他的龍瞳卻死死地盯著老船夫左手上的戒痕——那可是楚氏長老獨有的蛟骨扳指留下的印記,就像是身份的象征一樣。
“您老人家以前也是還債的吧?”楚昭歌啐出口中的血沫,調侃道,“把親子送進冰棺的時候,您聽見他們的哭聲了嗎?”
老船夫的獨眼突然爆裂開來,肉芽從眼眶里鉆了出來,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畏懼地避開了飛濺的金血。
地宮在劇烈震動中翻轉起來,楚昭歌抱著小滿墜向穹頂,結果在倒轉的世界里看到了另一重真相:三百米深的巖層之上,楚氏祠堂的鎮魂鐘正在自鳴。
那些他們曾經跪拜的神像此刻竟然化作了無數雙赤足,踩著青銅棺槨跳起了獻祭之舞,場面既詭異又搞笑。
“哥,你看玉扣在發光呢!”小滿突然掙開了楚昭歌的懷抱。她的發絲在失重中舒展得像龍須一樣飄逸,心口龍珠迸發的光芒里,初代家主自戕的畫面正在重演。
楚昭歌在風暴中心伸出了手,玉扣從石像胸口剝離了出來,攜帶著十二萬道怨魂撞進了他的龍瞳。
劇痛來得遲緩而猛烈,他感覺自己的脊椎正在玉化,每個骨節上都刻著初代家主未說完的懺悔文。
當地宮徹底傾覆的時候,老船夫化作的肉瘤被星火焚盡。
楚昭歌的龍爪插入了巖壁,懷中的小滿正在蛻變——她的龍鱗剝落處生出了晶瑩的肌膚,瞳孔里游動著初代文明的星火,就像是獲得了新生一樣。
“我們回家。”楚昭歌擦去妹妹眼角的冰渣子,卻發現自己的淚不知何時已經凝成了琥珀,里面封印著楚氏千年的血債。
晨光刺破地宮的裂縫灑了下來,楚昭歌在狼藉中拾到了半塊龜甲。
上面用鮫人血寫著《靈墟衍天錄》的殘卷,開篇赫然是初代家主的筆跡:“弒神者啊,你得把眼睛當火炬使,拆了那老掉牙的天綱地常才行嘞!”
小滿的指尖輕輕撫過龜甲的裂痕,地底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
楚昭歌的龍瞳刺痛了起來,那些被封印的青銅棺正在蘇醒過來,而蒼穹裂隙處垂落的肉須終于顯露出了天道的傷痕。
看來啊,這場大戲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