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析利弊
- 嬌悍繡娘兇又野,禁欲世子淪陷了
- 小陳愛吃豆花面
- 2059字
- 2025-04-17 20:32:14
前廳之中,隱隱傳來少女壓抑的抽泣嗚咽聲。
那聲音如同一根細而尖銳的針,刺進了每一個人的心里。
被方才動靜吵醒的幾人也已經齊聚在屋內。
薛昭華端著一杯還冒著裊裊熱氣的牛乳茶,步伐輕盈而急促地走來。
她走到雪娘面前,輕輕將牛乳茶放在桌上,而后在雪娘身側緩緩坐下,伸出手,帶著無盡安慰之意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說道:“先喝點兒吧,慢慢說。”
雪娘顫抖著拿起手絹,輕輕擦了擦滿是淚痕的臉,隨后端起牛乳茶,輕抿了一口。
那溫暖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似乎也稍稍安撫了她那顆慌亂的心。
平復了些許情緒后,雪娘終于開口,聲音帶著哭腔,滿是焦急與無奈:“我爹爹前日去縣衙就一直沒有回來,也沒人傳消息。平常若是縣衙事務繁忙,他便會在縣衙里歇息,倒也不算稀奇。”
“可是今天一大早,父親身邊的小廝就匆忙傳話來說,父親被扣押在縣衙了,如今已經關入大牢。”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滾落,如同一串串斷線的珍珠,簌簌而下。
薛家三人都知道楊伯父是個極為慈祥和藹的人。
聽到這樣的消息,無不大吃一驚,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
薛昭怡秀眉微微蹙起,眼中滿是關切與疑惑,開口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可有人跟你說明白?”
雪娘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小廝說是我爹貪污了上繳的稅銀,可是……可是稅銀這一事一直都是由縣令大人過手,我爹一生清廉,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接著說道:“昨日我與母親去縣衙,想見縣令問個清楚,可縣令卻避而不見。”
“昨夜又得到消息,說是蘇州巡撫不日便要抵達陵川縣。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縣衙的人卻一口咬定就是我父親干的。我娘在家已經急得不成樣子了。”
聽到雪娘這番話,薛昭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十分清楚楊伯父的為人,哪怕有人把銀子硬塞到他手上,他也會一分不留地全部退回去,又怎么可能犯下貪污稅銀這樣的大罪呢?
看著雪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薛昭華心中滿是憐惜,趕緊拉過她的手,輕輕撫慰著:“好了,好了,你先別著急,你這次過來,是想讓我幫你什么?”
薛昭華心里明白,這樣的大事,她們這些平頭百姓本難插手,雪娘既然前來,必然是有要緊之事相求。
雪娘見薛昭華這么說,趕忙擦了擦臉上不斷涌出的淚水,隨后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著薛昭華,眼中滿是祈求。
“我聽說蘇州巡撫酷愛蘇繡,所以想請你幫幫忙。若是能奉上極好的蘇繡,說不定大人能網開一面,重新徹查此事。”
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薛昭華的手,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薛昭華向來心軟,更何況雪娘是自己的知己好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沉思了片刻,開口問道:“這制作繡品耗時不短,不知你所說的那位蘇州巡撫何時會到?”
“約摸十天后就到了。”雪娘緊張地抓著薛昭華的手,幾乎是帶著哭腔哀求道,“三娘,你幫幫我,就當我求你了。”
“你別這么說!”薛昭華急忙回應道,內心已然開始權衡此事的可行性。
正當薛昭華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要幫雪娘這個忙時,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顧朗熙卻突然出聲,一口回絕了雪娘。
“不可!”
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在略顯嘈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眾人聞聲,目光齊刷刷地轉移到顧朗熙身上。
只見顧朗熙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將手里的茶盞穩穩放下,動作優雅而沉穩。
雪娘聽到這兩個字,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眼眶里瞬間蓄滿了淚水。
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佛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顧朗熙微微側身,看向薛昭華,神色認真,緩緩開口分析道:“你們雖知道蘇州巡撫的喜好,可旁人又怎會不知?大家都清楚這一點,你們的舉動就很容易被人預判。”
他稍作停頓,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繼續說道:
“你們不知道巡撫為人,既然縣令處心積慮讓你爹背了這口黑鍋,那也說不定會給巡撫好處,好讓縣丞坐實這件事。到那個時候,你們費盡心機送上蘇繡,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功虧一簣。”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條理清晰,讓人不得不信服。
“可若是巡撫本身就是個秉公執法的人,不用你們提醒,他也會徹查此事。屆時你們貿然送上繡品,說不定反倒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顧朗熙冷靜而沉著地分析完利弊,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那……那我該怎么辦?”雪娘帶著哭腔,聲音顫抖。
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神肉眼可見地漸漸暗淡下來,眼眶中如黃豆般大的淚珠滾落,如同決堤的江水,連綿不絕。
看著雪娘露出絕望的神情,薛昭華心中一陣揪痛,趕忙安慰道:“說不定還有別的辦法,肯定還有別的辦法,我們再一起想想。”
說完,薛昭華轉頭向顧朗熙投去詢問的目光。她雖未言語,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顧朗熙接收到她的眼神,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本不想再多說什么。
可一想到如今自己寄人籬下,終究還是開了口。
他看向雪娘,問道:“你能確定你爹與此事毫無關聯嗎?”
雪娘擦了擦臉上的淚花,用力地點了點頭,急切地說道:“自然確定!且不說我爹爹向來膽小,有沒有這個膽子犯這種殺頭的大罪,就說這稅銀一事,一直都是縣令在經手。
唯獨我記得有一日,縣令讓我爹拿了賬本查賬,那日還是爹爹休沐,可也就是簡單地翻了翻,連縣衙庫房的門都沒打開過。”
所以,根本不存在爹爹私吞稅銀這一說。
否則她也不會這般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