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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假玄霄

墓室劇烈震動,碎石從穹頂簌簌落下。那道穿透山體的金光越來越盛,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玄霄子“面色大變,干枯的手指掐出一個古怪法訣,九條鎖鏈嘩啦作響,竟是從他體內直接抽出,帶出腥臭的黑血。“三百年了...你居然還沒死透!“

葉青抱著中毒昏迷的林青璇,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那道金光中的氣息與他同源,卻又浩瀚如海,遠超他的金丹修為。更令他心驚的是,自稱“玄霄子“的干尸體內鎖鏈上刻滿了太虛門秘傳符文——那是專門用來封印大兇之物的“九霄鎮魔鏈“!

“葉青...“林青璇氣若游絲,嘴唇已呈青紫色,“別管我...去...“

“閉嘴!“葉青厲聲打斷,手卻溫柔地拂過她額頭,一道精純靈力注入她眉心,“太虛衍天訣能暫時壓制毒性。“

杜峰臉色陰晴不定,突然掏出一枚血色玉符捏碎:“閣主!情況有變!“

玉符化作一道血光射向墓室深處。葉青想阻攔已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血光消失在黑暗甬道中。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墓室東側墻壁轟然崩塌,露出后面隱藏的密室。金光正是從那里射出,隱約可見一個盤坐的身影。

“師父...?“葉青聲音發顫。那身影雖看不清面容,但周身流轉的太虛靈力做不得假,與他在太虛玉佩中感受到的氣息一模一樣!

“別被他騙了!““玄霄子“厲喝,干枯手掌突然拍向自己天靈蓋,竟硬生生將頭骨掀開——里面沒有大腦,只有一團蠕動的血霧!“看清楚!這才是你'師父'給我的!三百年前他把我煉成活尸,就為了今天!“

葉青胃里一陣翻騰。那血霧中浮現出無數扭曲人臉,哀嚎著想要逃離,卻被某種力量禁錮。最中央是一張較為清晰的面孔——竟與“玄霄子“現在的容貌有七分相似!

“血魂奪舍術...“金光中的身影終于開口,聲音如金鐵交鳴,“師弟,你當年偷學禁術,被反噬而亡,怨不得旁人。“

師弟?!葉青腦中轟然作響。眼前這個怪物,竟是師父的師弟?

“放屁!“血霧劇烈翻騰,“玄霄!若不是你見死不救,我怎會鋌而走險?今日這具'養尸棺'我拿定了!“

話音未落,九條鎖鏈如毒蛇竄出,卻不是攻向金光中的身影,而是直取葉青!與此同時,杜峰突然撲向林青璇,手中多了一把刻滿符文的骨刃。

“你敢!“葉青怒喝,太虛劍橫掃,斬斷三條鎖鏈,卻被剩下六條纏住四肢。更可怕的是,鎖鏈上的符文竟在吸收他的靈力!

千鈞一發之際,金光暴漲。一道虛影從密室中飛出,瞬息間穿過杜峰身體。杜峰動作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低頭——胸口出現一個碗口大的空洞,卻沒有一滴血流出。

“太虛...指...“他艱難轉頭,看向金光中的身影,“您果然...還活著...“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如沙雕般崩塌,化作一地灰燼。

虛影不停,又穿透“玄霄子“身體。血霧發出凄厲尖叫,卻被虛影一把抓住,硬生生扯出顱腔!

“啊!!玄霄!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你早就是鬼了。“虛影冷漠道,掌心燃起金色火焰,血霧在慘叫中被煉化成一滴黑色液體。虛影這才轉向葉青,模糊的面容漸漸清晰——劍眉星目,三縷長須,正是葉青記憶中的師父模樣!

“徒兒,好久不見。“

葉青卻后退半步,太虛劍橫在胸前:“你...到底是誰?“

虛影苦笑:“為師知道你有太多疑問。“他抬手一點,一道金光沒入林青璇眉心,“先救這丫頭吧,玄冥閣的'腐心散'耽擱不得。“

葉青低頭查看,果然見林青璇面色好轉,呼吸也平穩許多。這種舉手間化解劇毒的手段,確實像師父所為。但剛才那怪物的話仍讓他如鯁在喉。

“師父,他說...我是養尸棺?“

玄霄虛影長嘆一聲:“此事說來話長。“他看向墓室深處,“血月當空,玄冥閣主隨時會到。我們邊走邊說。“

虛影飄向密室,葉青抱起林青璇緊隨其后。穿過崩塌的墻壁,里面竟是一個簡陋石室,中央玉臺上盤坐著一具栩栩如生的軀體——正是玄霄本人!

軀體心口插著七根金針,組成北斗七星形狀。更驚人的是,軀體頭頂懸浮著一枚拳頭大小的金丹,金光就是由此發出。那金丹比葉青的大十倍不止,表面有九道清晰紋路。

“九轉金丹!“葉青失聲驚呼。這是元嬰期的標志,師父竟是元嬰大能?

“不錯。“虛影與軀體融合,玄霄緩緩睜眼,“三百年前,為師就已結嬰。可惜...“他指向心口金針,“為鎮壓這孽障,不得不自封修為。“

隨著玄霄講述,一段塵封往事徐徐展開:三百年前,玄霄與師弟玄冥同為太虛門弟子。玄冥貪圖速成,偷學血煞宗禁術走火入魔。玄霄奉命清理門戶,卻因一念之仁被玄冥暗算。二人在太華山同歸于盡,玄霄臨死前將玄冥煉成活尸鎮壓于此。不料玄冥殘魂未滅,借血月之力逐漸復蘇,還創立了玄冥閣...

“那三年前?“葉青握劍的手微微發抖。

“是為師一縷分神逃出封印,尋到你這具'先天道體'。“玄霄嘆息,“本想引你入正道,不料被玄冥察覺,才有了今日之局。“

葉青心中稍安,卻又想到什么:“小雨的怪病...“

“玄陰之體對血月有感,是她在警示你。“玄霄突然咳嗽幾聲,金丹光芒暗淡了些,“時間不多了。玄冥閣主已至山腳,我們必須...“

話未說完,整個石室突然變成血紅色!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天而降,比玄霄還要強橫數倍!

“哈哈哈!師兄,別來無恙啊!“

一個陰冷的聲音響徹天地。石室頂部轟然炸裂,露出外面血月當空的夜空——一個披著血色斗篷的身影凌空而立,手中握著一柄造型猙獰的骨劍。

玄霄面色大變:“血魔劍?!你竟找到了它!“

“多虧你這好徒弟。“斗篷人陰笑,“沒有太虛玉佩指引,我還真找不到這處封印。“

葉青如墜冰窟——難道自己真成了幫兇?

玄霄卻突然笑了:“師弟,你中計了。“他猛地拍向心口,七根金針同時飛出,“我等的就是你真身現世!“

金針化作七道金光射向斗篷人,同時玄霄頭頂金丹急速旋轉,一道璀璨光柱沖天而起,與血月分庭抗禮!

“九霄...誅魔陣!“斗篷人終于色變,“你早就...“

“不錯。“玄霄長發飛舞,氣勢節節攀升,“三百年前我就算到今日。葉青,看好了——這才是太虛劍法的真諦!“

他并指如劍,一道橫貫天地的劍光斬向斗篷人。那劍光中竟有星辰流轉,宛如一條縮小的銀河!

斗篷人倉促舉劍格擋,血魔劍卻被一劍斬斷!余勢不減,將他斗篷撕成碎片,露出一張與玄霄七分相似、卻布滿血紋的臉。

“啊!!“玄冥慘叫,半邊身子被斬落。詭異的是,傷口處沒有流血,反而涌出無數血色絲線,快速修復著身體。

“沒用的師兄!“玄冥獰笑,“血月不落,我即不死!“

玄霄卻不答話,轉身對葉青喝道:“徒兒,借金丹一用!“

不等葉青反應,玄霄一掌按在他丹田處。葉青只覺金丹劇震,竟被硬生生抽離體外!與此同時,林青璇腰間玉佩自動飛起,與葉青金丹、玄霄金丹形成一個完美三角。

“三才陣?!“玄冥終于慌了,“你什么時候...“

“玄陰靈體,太虛金丹,加上我這把老骨頭。“玄霄大笑,“師弟,這才是真正的'養尸棺'——不過養的是你的尸!“

三道光芒交織,化作一個巨大熔爐將玄冥籠罩。血月光芒被完全隔絕,玄冥的修復立刻停止。

“不!!“玄冥瘋狂掙扎,“師兄!我知錯了!饒我一...“

聲音戛然而止。熔爐內金光如焰,玄冥身體寸寸瓦解,最終化為一灘腥臭血水。

天地間突然安靜下來。血月不知何時已恢復正常,太華山上的血色結界也開始消散。

葉青癱坐在地,金丹回歸體內卻黯淡無光。林青璇掙扎著爬到他身邊,兩人相顧無言。

玄霄身影漸漸透明,他慈愛地看著葉青:“徒兒,為師時間到了。玄冥雖滅,但血煞宗余孽未盡。這枚玉簡中有太虛門完整傳承,你...“

話音未落,一道黑光突然從血水中射出,直取葉青咽喉!

“小心!“玄霄用最后力氣推開葉青,自己卻被黑光穿胸而過。那竟是一條縮小版的“血魔劍“!

“哈哈哈!“玄冥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師兄,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玄霄苦笑,身體開始化為光點:“徒兒,記住...星門將開...保護好...玄陰...“

最后一個字未出口,身影已完全消散。只剩一枚古樸玉簡和半截斷劍當啷落地。

葉青呆呆跪坐,淚水模糊了視線。三年來的一切走馬燈般閃過——師父教他練劍,帶他觀星,為他擋下雷劫...難道都是算計?

“葉青...“林青璇輕喚,“你看!“

順著她手指方向,葉青看到玉簡旁靜靜躺著一塊留影石。激活后,玄霄的虛影再次出現:

“徒兒,若看到這段留影,說明為師已隕落。莫要悲傷,這一切都是為師計劃。你非容器,而是我選定的太虛門下一代掌門。玄陰靈體也非偶然,她是你命中道侶...“

留影突然閃爍,玄霄面色變得凝重:“不好!血魔劍只是幌子!玄冥真正目標是...小雨!快回江城!“

畫面戛然而止。葉青和林青璇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

江城,葉家別墅。

葉小雨的臥室窗戶無聲滑開,一個黑影悄然潛入。月光照在他臉上——赫然是早已死去的周天豪!只是此刻他雙眼血紅,胸口有個碗口大的洞,里面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一顆血色晶石。

“玄陰之體...終于找到了...“他伸出蒼白的手,抓向熟睡中的葉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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