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既白穿行在錯綜復雜的小巷中,老舊的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昏黃的斑駁光影,一面光明一面黑暗。
“喵~”巷子中不知何處傳來微弱的貓叫聲。
他的腳步一頓,退后了幾步在一個垃圾桶旁看到一只被老鼠夾夾到腿的小貓。小貓看上去只有兩三個月大,毛色純白,打理的一絲不亂,不像一般流浪貓。
它看到唐既白蹲在它面前,像找到了救星,原本無力的叫聲漸漸尖利起來。這是它求救的信號,小貓圓潤的眼睛中汲滿了淚水,該是極痛的。因為唐既白看到老鼠夾下的腿還在淌血。
“痛嗎?”他輕輕摸了摸小貓的頭。
“喵……”小貓仿佛能聽懂一樣,叫聲委屈可憐。
“痛就對了。生活就和這個老鼠夾是一樣的,你遲早會明白?!彼麤]有解救小貓,而是直接站起身來離開。
如果它沒辦法逃離,那這就是它注定的宿命,誰也救不了它。早點離開這個世界也好,多么骯臟的世界啊。
唐既白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有一個戴著禮帽留著花白胡須的中年男人從另一條巷子穿到這里,聽到奄奄一息的貓叫聲,他驚喜的朝垃圾桶跑過去,將小貓從老鼠夾上解救出來抱在懷里。
“小東西,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跑?!彼ь^看了一眼黑透的天?!疤於伎炝亮税 ?
東方廌睡的迷糊間好像聽到鑰匙扭動門鎖的聲音,父親今晚早就回來,宿在二樓。誰半夜會來開她家的門?
“噠?!币宦曒p響,門打開的聲音。她一向淺眠,這下子瞬間清醒。一個翻身起來,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防狼專用電擊棒。
她沒敢開燈,躡手躡腳躲到開放式廚房的吧臺底下。
門被推開,她看見一個男人逆光而立的影子。男人從光中走出,東方廌手中的電棒發(fā)出呲啦的火花,她用盡全力向男人刺去。卻被對方一把握住了手腕,對方手勁奇大,讓她動彈不得。火花呲啦間,她看清了他的臉。
“你……”
“是我?!?
兩人就像最無聊的港式文藝片一樣,說著無意義的對話。
“你怎么會這個時間過來?爸今晚在家?!睎|方廌盡量壓低聲音。雖然父親從來沒說過不允許哥哥回來,但東方廌心中總覺得兩人之間有點王不見王的架勢。
“我知道?!碧萍劝讑Z過她手中的電擊棒丟在流理臺上?!八圆幌氤承阉脑挘覀冞M房說?!?
進的是唐既白空置許久的房間,因為東方廌時常打掃,倒也不顯邋遢。房里絕大多數(shù)的東西在他搬家的時候都搬出去了,剩那只大熊娃娃還立在窗邊耷拉著腦袋。
一進房,唐既白就關(guān)上了房門。他從頭至尾都在微笑,但東方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像哭似的微笑瘆人的慌。
“你到底怎么了?”東方廌突然有點心虛。“你不會是為了我舉報秦蓓的事來找麻煩吧?”
“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唐既白向她逼近一步。
東方廌下意識往后退。“你們不是那個……哎。算了。”
他們之間糾結(jié)的點根本不在于一個秦九兒。
“你想問什么就問。我今晚全部回答你?!彼滞氨平徊健?
“真的?”承諾來的太突然,東方廌一時反應不過來。律師的腦子讓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維,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澳阆矚g我嗎?”
“喜歡?!彼氐煤翢o遲疑。
“找到了?!彼K于放開了她,手心里漏出一條項鏈。項鏈的一端攥在他手心里,另一端的項墜在她眼前搖晃。
說是項墜也不太準確,那是一個小熊戒指被串在項鏈上。戒面是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熊抱著一顆小桃心,桃心是紅寶石做的,在月光下也耀耀生輝。
“送給我的?”
“三年前就該送給你的。”
那是……他入獄前的日子?如果不是發(fā)生李大龍那件事,他是不是準備向她表白?他們現(xiàn)在是否早已經(jīng)修成正果?
唐既白將項鏈扣在她的脖間?!跋矚g嗎?”
她撫摸著小熊戒指的戒面,那顆小小的紅寶石凸起來硌著她的手。讓她在這不真實的場景里,找到一絲真實感。
“你不問我為什么要搬離這里嗎?”
“我們現(xiàn)在不說這個……”
“從前有個小男孩,將一個筆記本放在了自己爸爸的書桌里。沒過多久,他的爸媽突然意外去世,家里來了好多人,他們從那個筆記本里翻出一封信,因為這封信,他的父母死了都被人唾罵,直至今天。”唐既白輕笑一聲。“這個筆記本是你爸爸要我?guī)Щ丶业??!?
東方廌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什么也說不出口。怎么可能。爸爸怎么可能會害唐伯伯,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房門突然被推開,東方獲看清床上衣衫不整的兩人時,差點站不穩(wěn)。他捂著心口的位置,顫顫巍巍的指著他們“你……你們……畜生!”
唐既白站起身,東方獲想給他一個耳光,卻因為自己站不穩(wěn)而失去平衡摔倒在床上。東方廌想去扶他,被他甩開了手。“沒出息的東西!他是為了報復我才勾引你的。你就這么輕賤自己!”
東方廌看向他?!八浴麨槭裁匆獔髲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