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藏書閣內,沈昭站在暗格前,手里的火折子晃個不停,他的手抖得厲害。打開《天工兵器譜》的檀木匣,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匣底殘留著泛著幽藍的西域“鬼見愁”迷香。“這可怎么辦,兵器譜怎么不見了!”沈昭心急如焚,轉身跌跌撞撞地朝晏時遠的廂房跑去。
快到門口時,琉璃燈透出的光映出少女正在更衣的剪影。沈昭忙轉過頭,可眼角余光卻瞥見窗外有黑影一閃而過。“不好!”沈昭大喊一聲。晏時遠反應極快,軟劍“紅顏劫”瞬間破空而出。只聽一聲悶響,一個黑影倒在地上,一枚曇花紋令牌從尸體的脖頸處滾落,正落在沈昭腳邊。“這……這不是三日前追殺周鈺的殺手用的令牌嗎?”沈昭蹲下身子,掰開尸體僵直的手指,看到掌心劍痕的走向,頓時脊背發涼,“這劍法,分明是大師兄陳書瑋的‘斷水劍法’,可大師兄不是在北疆采藥嗎?”
還沒等他細想,子時的更漏聲被一陣火箭的呼嘯聲打破。藥廬的屋檐瞬間燃起沖天大火,戴曇花面具的軍隊如潮水般涌進藥王谷。“不好,藥王谷遭襲了!”沈昭大喊著,和晏時遠一起沖向火海。
晏時遠一腳踹開地窖暗門,只見三歲的藥童阿滿正蜷縮在《百草綱目》堆里抽泣。火光照亮了晏時遠腕間的銀鐲,阿滿突然瞪大了眼睛,喊道:“神仙娘娘的鐲子!”話還沒說完,一陣熱浪襲來,一根梁柱轟然倒塌。晏時遠抬眼望去,只見晏老谷主白發散亂,身影在火海中若隱若現。老人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擲出青銅匣。就在這時,一支玄鐵箭破空而來,晏時遠看清箭尾的白隼羽毛,震驚道:“這是陳書瑋豢養了五年的雪隼翎羽,怎么會……”
密道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沈昭的右腿被墜落的橫梁死死壓住。陳書瑋不知何時出現,劍鋒抵住晏時遠的心口。身后,曇花衛首領發出沙啞如銼刀般的笑聲:“陳侍衛果然識時務。”“陳書瑋,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晏時遠又驚又怒,質問道。陳書瑋卻沉默不語。就在這時,晏時遠的軟劍突然纏住陳書瑋的手腕,同時,她袖中的銀針如暴雨般向曇花衛射去。密道里爆炸聲不斷,很快就要塌了。陳書瑋見狀,猛地將晏時遠和沈昭推入暗河,撕裂的衣袖下,露出鎖骨處猙獰的曇花烙印,他喊道:“告訴周鈺,血債血償!”
寒潭邊,篝火噼啪作響。沈昭昏迷中仍緊緊攥著半塊龍紋玉佩,那是從屠城將領尸身上扯下的信物。晏時遠一邊擦拭著青銅匣上的血跡,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滿心困惑。突然,她發現匣底暗格刻著的生辰八字,不禁指尖發顫:“乙亥年七月初七,這竟與我的生辰完全一致。”陳書瑋正在一旁搗藥,聽到這話,手忽然頓住,說道:“二十年前,玉貴妃誕下死胎,先帝連夜命人鑄造此匣。”他指尖輕輕撫過匣面的曇花紋,這時,暗流中漂來一具浮尸,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死者脖頸處插著的杏花銀針,正是沈昭的獨門暗器。
破曉時分,晏時遠在沈昭染血的衣襟里摸到半頁密信,上面是周鈺力透紙背的字跡:“...晏氏女留活口,其血脈關乎九國...”“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血脈怎么就和九國有關了?”晏時遠疑惑地喃喃自語。陳書瑋看到密信,臉色一變,劍鞘突然壓住殘頁。晏時遠望向潭水,倒影中浮現出駭人的景象:數百具曇花衛尸體隨暗流沉浮,每具尸身心口都插著半截龍紋玉佩。波光晃動間,晏時遠腕間銀鐲的機括輕輕一響,青銅匣突然彈開夾層,一張褪色的宮裝畫像飄落。晏時遠撿起畫像,只見畫中玉貴妃懷抱的死嬰襁褓上,赫然繡著周鈺的乳名。“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鈺和玉貴妃,還有這死嬰,到底有什么關系?”晏時遠徹底懵了。
遠處,王宮地牢深處,周鈺正用匕首挑開俘虜的眼皮。沾血的密信在燭火上慢慢蜷曲成灰,信尾“雙生換魂”四字在他瞳孔中跳躍。突然,墻角的青銅鏡映出詭異畫面:晏時遠手中的青銅匣滲出黑血,匣底暗格緩緩升起半枚玉璽,印紋與他背上未愈的刺青傷口完美契合。“這究竟是什么邪術?”周鈺低聲自語,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