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話還沒說完，前面便傳來一聲慘叫。

前方暗道的上方落下無數道箭矢，將李小凡扎成了刺猬。

“公子！！”剛剛出言嘲笑秦明月的那個天玄宗弟子面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李小凡，如今竟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

若是被宗主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秦明月嘆了口氣，剛開始她只是懷疑，現在已經能確定了。

中年男人臉色也變了，他看向秦明月：“在下王益，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剛剛若不是被她喊住，現在死的就是他了……

王益心里一陣后怕。

“秦姑娘，這是怎么回事啊？”顧祈軒看著慘死的李小凡，臉上表情有些復雜。

秦明月看向眾人：“你們別說話，仔細聽聽這里的聲音。”

眾人屏息斂神，這才聽清縹緲空靈的輕歌。

“樂律上五音分為宮商角徵羽，《律歷志》所述：‘宮者，中也，居中央暢四方，唱始施生為四聲之徑。商者，章也，物成事明也。角者，觸也，陽氣蠢動，萬物觸地而生也。征者，祉也，萬物大盛蕃祉也。羽者，宇也，物藏聚萃宇復之也。’”

“所以，宮商角徵羽對應的五行為土金木火水，對應的方位為中西東南北，剛剛李小凡的走過去時，歌聲正好是羽音，箭矢是從上方發出。”

王益皺起眉：“照這么說的話，豈不是四面八方都有危險，那不管什么是什么音響起，咱們都過不去啊？”

秦明月搖了搖頭：“必然會有生門的。”

“沉霞谷在十萬大山的西方，西方屬金，所以左側的墻壁中沒有機關，商音響起時，便是生門？”江夜恍然大悟。

不等秦明月點頭，剛剛從同伴死亡的悲痛中回過神來的天玄宗弟子大喊：“你怎么確定你是對的！如果你猜錯了這么多人的命你承擔得起嗎？”

“你們可以不聽我的。”秦明月聲音淡淡，往前走去。

等商音響起時，她毫不猶豫地抬步走進暗道，其他音響起時她便原地不動，直到商音再次響起她才再次往前走。

如此反復，她一會兒就走到了盡頭。

見此，江夜也按照這個規律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她的身邊。

其他人也都紛紛效仿，最后只有顧祈軒留在原地。

王益遠遠看向原地不動的顧祈軒，有些疑惑：“這位公子，快過來啊，這個規律沒錯。”

顧祈軒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你五音不分？”秦明月看出他的顧慮。

顧祈軒無奈點頭。

“暗道中應該是有某種陣法，走在暗道中的時候，除了歌聲是聽不見其他聲音的，也看不見外面的人，我們在外面提醒不了你啊！”王益面露為難。

就在秦明月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動了。

“我雖五音不分，卻剛修習了不滅金身的神通，今日正好試試。”他抬腳往前走去。

宮音響起，無數箭矢從前方襲來，落在顧祈軒身上。

角音響起，箭矢從右側襲來。

商音響起，四周沒有異動。

徵音響起，箭矢從地面射出。

走到秦明月身邊時，顧祈軒收了神通，身上只有輕微擦傷。

前方卻又傳來一道慘叫聲。

秦明月快步上前，只見石門處一個人拿著鑰匙試圖開門，卻被門鎖孔里噴射而出的毒液腐蝕了大片皮膚。

那人正是先前嘲諷她的那個天玄宗弟子，他倒在地上一邊哀嚎一邊大喊：“這鑰匙是假的！”

王益急忙取出丹藥給他服下：“你們這些孩子也太冒進了！！”

門口的石桌上擺了兩把鑰匙，分別掛著紅色和黑色兩種顏色的吊墜。

倒在地上哀嚎的天玄宗弟子手里還拿著一把掛著白色吊墜的鑰匙。

“金木水火土分別對應白青黑赤黃，他拿白色的沒錯啊。”王益不解。

顧祈軒隨手拿起一把掛著紅色吊墜的鑰匙，身上金光一閃：“我有不滅金身，大不了都試一遍。”

“等一等！”那個天玄宗弟子忍痛強撐著站起來，然后將衣服上的一點毒液蹭到顧祈軒手背上。

強烈的痛意傳來，他不滅金身如今的修煉程度無法抵擋這毒液！

“這……”顧祈軒皺眉。

秦明月看向一旁垂著著枯藤的石門，微微擰眉。

見她也沒有辦法，王益拿起掛著黑色吊墜的鑰匙，抬步上前，回頭看向秦明月：“姑娘，我看得出你絕非池中之物，如今各地異象不斷，恐有亂世之兆，演算天機的至寶正道勢力必須早點拿到，我今日便用這無用之身幫你們試上一試。”

“若是賭對了那自然沒什么，若是我今日折在這兒了，希望你們不管誰拿到了道命書，都不要拯救蒼生……”

說著他抬手便要去開鎖。

秦明月上前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不用試了，鑰匙都是真的。”

“秦姑娘，你有辦法了？”顧祈軒面露喜色。

秦明月上前撥開垂在石門上的藤蔓，卻見上面上面又露出五個鎖孔。

“這是？”王益面露震驚：“你們看這幾個鎖孔的位置像不像人的五官……”

“金木水火土分別對應鼻目耳舌口，剛剛露出的那一個鎖孔是口的位置。”秦明月淡淡出聲。

“西方屬金，應該是這個鎖孔！”顧祈軒指向鼻的位置：“所以鑰匙都是真的，只是我們找錯了鎖的位置？”

見秦明月點頭，王益將鑰匙伸進顧祈軒所指的位置，門果然被他打開了。

“開了！”

秦明月跟眾人一同進門，到了一間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顆巨大的珠子，眾人進門后珠子發出耀眼的白光。

秦明月只覺得腦海中一陣眩暈——

……

身邊秦明心和陸淮等人的尸體已經沒了聲息，江夜也被一箭穿心。

遍地尸橫遍野，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都變成了冰冷的尸體，巨大的悲傷讓秦明月喘不過氣，她習慣性強壓下這股情緒。

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別對應五志的悲怒恐喜思。

西方屬金，這幻境是想用悲傷將他們困住——

意識回籠，秦明月又站在石室中，巨珠依舊白光耀眼。

她看向目光呆滯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