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顱爐裔來到涅克洛蒙達有十三條虛空艦，除去離開的第十三艘外，留下的十二條船最后演變為了如今的十二族裔。

有精于做生意，引起巢都商業行會普遍敵視的盎吉利。

又因綠皮入侵而族堡受重創，而好戰的斯瓦德霍爾。

有愛好探索被世人遺忘巢都廢墟的特羅肯，他們的族堡位于北方，與族裔們關系漸淡。

還有在云層間安家，將要塞虛空艦變成天空堡壘的沃斯辛基。

哈瓦克·約格正是沃斯辛基的憲章領主。

“我代表鐵顱十二族裔再感謝領主艦長拯救同胞的善舉，如今這個時代，您這樣言出必行的行商浪人已經不多，在我族漫長歷史中都很難找到與您相媲美的偉大人物。”

李斯淡淡地回答道：“我的故鄉泰拉有句老話‘君無戲言’。”

爐裔，帝國公民普遍蔑視他們稱“短人”，合作爽約幾乎是家常便飯，可李斯卻履行了他與庫爾甘族裔的約定。

當初立下約定幫助其修復賦生熔爐，現在行商浪人才知曉自己是托大了。

鐵顱爐裔的賦生熔爐也壞了，他們都沒法修好，只能轉為用原始方式繁衍人口。

因為行商浪人無法履行約定，加上之前有君子協定，行商浪人不約束爐裔的去留。

大工匠索爾葛林牽頭帶著高達7成多爐裔要離開行商浪人的庇護，決定投奔遠親。

對此，埃爾科萊有不同看法，但在李斯堅持下，索爾葛林等人有驚無險的離開了星海王權號。

損失肯定是有，在行商浪人要求下，他的機械賢者們一直在嘗試整合爐裔的技術打造出新裝備，要不是高崔克與巴格曼都選擇留下，這段時間的心血怕不是要付諸東流。

“祖先為證，您永遠是鐵顱爐裔的朋友。”

團結是爐裔在這牛鬼蛇神遍地走的銀河活下來，還越活越好的秘訣之一。

總算還有份安慰獎，李斯心想。

行商浪人邀請哈瓦克·約格坐下，“若是有爐裔愿意星際探險，我很歡迎。”

“行商浪人的名字在爐裔中流傳，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小伙迫不及待要來這艘宏偉巨艦上。”

見矮人不愿意開放招募窗口，只拿沒營養的話搪塞自己，李斯神色不變，繼續說：“爐裔的地下通道遍布涅克洛蒙達，我想租用一部分來運人，價格好商量。”

肉戲來了，哈瓦克·約格坐到行商浪人面前，思索片刻：

“閣下，有所不知，最近涅克洛蒙達到處在鬧叛亂。”

“涅克洛蒙達幾時不再鬧叛亂？”

開玩笑，這也是理由？

行商浪人，看著哈瓦克·約格要他說出真實緣由。

“確實是叛亂，因為總督掙在交付什一稅。”

一旁的芙寧娜立刻低頭，小聲將情報告知李斯。

作為帝國明珠，涅克洛蒙達什一稅一點也不輕，實物稅或許要一百標準年收集，但軍務部的兵員稅是年年都有。

兵員不是物資能放，一百年收一次兵員稅的話，怕不是要把巢都抽空。

要知道一名星界軍放在在巢都平民那也是萬里挑一的人才。

為了交付帝國的大收割稅，行星總督可是各顯神通，其中有一種方法，只有總督中的高手才玩得溜，那就是“叛亂”。

當一個星球在叛亂的時候，就能相應比例的少交部分稅收。

只能說赫瑪爾種總督玩的真溜。

這種叛亂可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要收稅部門認可才行，實打實的叛亂才行，讓他們認可，這規模能小嗎？

如果不是對星球控制如臂膀，誰敢這么玩。

玩脫了，叛軍占領星球？

那沒事，自有帝國懲戒艦隊過來教叛軍做人。

貴族團滅，平民十一抽殺，然后星球重定稅率，開啟下一個循環。

“‘叛軍’在哪？”行商浪人問。

“辛德拉科城，閣下。”

芙寧娜立刻取出數據板給行商浪人指出叛亂的地點。

這是一座躲藏了很多變種人和靈能者的廢土城市，建立在辛德拉科巢都廢墟之上

位于普里默斯主巢到西南方邁納瓦巢都商路的正中間，是連接涅克洛蒙達南北半球的要沖之地，商貿發達。

只能說赫瑪爾總督真會挑地方，行商依稀記得，這里未來可是要出大亂子。

難道要一口氣把涅克洛蒙達的膿瘡都捅破了？

爐裔的這番話讓李斯對赫瑪爾家族的力量又有了新認識。

他曾經也是紙上談兵，只有身處此地才能感受到那種無聲的壓迫感與無力感。

赫瑪爾總督耗費千年將涅克洛蒙達變成一個大泥潭，任何人待久了就會沉淪其中。

哈瓦克·約格敏銳察覺到行商浪人情緒的變化，他不再說話而是安靜等待。

芙寧娜更是如此，她做出噓聲手勢，讓一旁東張西望的安吉莉卡安靜些。

除了不甘心自己的貿易授狀外，待在星海王權號上的安吉莉卡別提多快樂，這里有看不完的書，有異形更有異端，還有什么比這些更能吸引一位考古學者的注意力呢。

那是一個用混沌阿斯塔特頭盔堆成的京觀，上面插著一把巨大斧頭，斧柄上刻著的褻瀆之語已經被純潔印記貼滿，安吉莉卡好想撕開封條看看上面都寫得什么。

弄清這柄斧頭的來歷。

沒人知道這斧頭的來歷，只知道它屬于一名敵人。

都怪戰斗修女的火焰凈化儀式太快，當時戰場還沒打掃干凈，就把俘虜全部凈化了。

思考良久，李斯抬起頭說：“我可以繞開辛德拉科城。”

巢都雖然倒塌，可下巢的通道還在。

哈瓦克·約格立刻說：“若這樣最好，鐵顱爐裔一向不參合政治。”

行商浪人露出笑容似乎是在感謝爐裔的理解，實際上他心里想的是，很抱歉，這一次所有人都無法幸免。

混亂是階梯。

李斯可沒興趣等到大裂隙開啟。

再說，若大裂隙不開啟那不是更好？

自己還年輕，還有數百年的大好人生，他可不想后半生活在銀河毀滅的陰影之下。

為此那就嗨起來吧！

鬼鬼祟祟的克雷德夫人，虛假先知，還有行商浪人原定計劃里要引誘出的黑手，頂巢的野心家們，你們就別等了，都嗨起來吧！

李斯露出愉悅笑容，輕聲呼喚：

“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