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璟淮一聲聲的喚著她的名字。

想要捏捏她臉，讓她不要睡，可卻發現他的手心全是她洇出來的血跡。

他不在意的用衣袍擦拭干凈，生怕身上的血跡沾染在她的臉上，眼神溫柔的看著床上的人，“小久，太醫馬上就來了，我們先不睡。”

沒過一會，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都提著醫藥箱趕了過來，甚至都還來不及擦一擦額頭的汗水。

樂正璟淮看向他們時，臉色瞬間陰冷，“無論你們用什么辦法，都必須讓他活下來！”

“是。”

其中一個太醫看了一眼，率先開口：“陛下，小侯爺身上的傷，得先剪開衣服才行。”

樂正璟淮抿了抿唇，拿起宮人拿上來的剪刀：“朕親自來。”

他想看看，這傷到底有多深。

樂正璟淮低頭一點點剪開她身上扣好的衣襟，眼神認真不帶有一絲的旖旎。

姿勢也由一開始的青澀到了后面的熟練，直到他發現了那白色裹得嚴嚴實實的束胸。

而那柔軟，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他…是女子？

侯府大名鼎鼎的風流紈绔公子，竟是一命女子？！

樂正璟淮的視線不由一愣，呼吸微頓，可卻還是忍不住再次落在那處柔軟之上。

嘴角微勾，可那欣喜若狂的思緒在看到那處極深的傷口時，瞬間灰飛煙滅。

心中只想將那人挫骨揚灰的心思越發沉重。

姜若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昏昏沉沉的，感覺有人將自己的衣服剪開。

上藥，包扎。

動作雖然很輕柔，可卻沒有一絲的手法和技巧，全憑著感情。

即便鴨鴨將疼痛值給她拉到最低了，她都能感受到這人的青澀和不熟練。

她忍不住想，等她醒了，一定要讓樂正璟淮好好治治這人的罪。

可真等她醒過來，天色早已經是暗了下來。

而姜若玖是被痛醒的。

一旁的宮人看到她醒來后，連忙去扶她，“小姐可是有什么需要的嗎？”

小姐？

姜若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可能是怕勒著傷口，那束胸早就被人取走。

扮了這么久的男子身份，突然恢復到了女兒身，姜若玖竟還覺得有些不適，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我這是在哪？樂正璟淮呢？”

“回小姐的話，小姐現在正在陛下的內殿，而陛下此時正在外頭的側殿處理事務，小姐若是需要的話，奴婢這就讓人去給陛下傳話。”

姜若玖起身，柔聲道：“不必，我去找他吧。”

她身上束胸被取，想必樂正璟淮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兒身。

這女扮男裝，無論如何都算得上欺君的罪名了，她還是親自去給他賠罪，避免將老侯爺也牽扯進來。

姜若玖忍著肩膀上的痛，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殿的方向去。

剛踏入外殿，就看到樂正璟淮端站在高臺之上，而那下面還有兩個暗衛，一左一右的夾著一個黑子男子。

樂正璟淮用手帕隨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冰冷的嗓音帶著藏不住的殺意：“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再不說，朕就將你的皮一點點拔下來，再撒上白糖，讓螞蟻一點一點爬過你的身體，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是聽到這讓人不由生寒的死狀，口中堵著抹布的黑子男子，忽而唔咽出聲。

一旁的暗衛將他的抹布粗暴取下。

“我說！我什么都說，您只要不殺我就好。”

可能是距離隔得太遠的原因，姜若玖也沒能聽清那人到底說的什么。

只看見樂正璟淮清那雙看不清楚神色的眸子微垂，像極了一尊不喜不悲的神像，可卻眉宇間帶著的肅殺，硬生生破壞了這疏離。

他聽完，也只是帶著譏諷偏頭一笑。

把玩著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刺穿了他的左肩，動作冰冷而又無情。

“帶下去。”

黑子男子頓時反應過來，樂正璟淮這是沒準備讓他活下來。

心灰意冷下不由開始掙扎：“樂正璟淮！你不得好死！你這昏庸無能的暴君！”

“罵誰呢？！”

姜若玖因為激動，蒼白的臉色竟染上了一絲別樣的艷麗，換上女子的衣裳和披散的發絲，讓她多了一份女子的嬌俏，可卻在舉手投足帶著男子的肆意和輕狂。

她深吸一口氣，冷著劍走到那刺客面前，隨手抽出一旁暗衛的佩劍，冰冷的劍橫在他的脖頸。

姜若玖眼神睥睨的斜了他一眼，冷笑：“信不信，我會讓你死得更慘？”

臉色蒼白的少女，此時卻因為護著他，而變得鮮活而又靈動，眉宇間的肆意總讓他不由被她吸引。

樂正璟淮溫柔上前，先是將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她身上，伸手攏了攏，然后再將她手中的佩劍取下來。

重新拿出一張干凈的手帕，將她的指尖細細擦了擦，柔聲道：“乖。”

“臟。”

這種臟事，他來處理就好，他的小久，只需要做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就好。

在他面前恢復女兒身，樂正璟淮再對她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后，姜若玖感覺挺不適應的，總有些別扭。

她用了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樂正璟淮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抬眸看向她。

溫柔而又病態。

“小久，你還要躲著我嗎？”

“我…我沒想躲著你。”

姜若玖又抽了抽，發覺還是不行，遂放棄：“只是，你要不還是先放開我吧。”

“這還有人看著呢。”

“沒人。”

樂正璟淮拉著她，忽而軟了聲線，小聲撒著嬌：“他們早就離開了。”

姜若玖回頭一看，發現還真是。

這偌大的外殿也只剩下了她和樂正璟淮兩人。

雖然這屋里燒著地龍，她的身上也披著他的狐裘，可畢竟入了冬還受了傷，姜若玖的身子到底還是有些畏寒。

剛剛還有些紅潤的小臉，又開始有些蒼白，只是輕咳了一聲。

樂正璟淮便如臨大敵一般，將她輕柔摟入懷里，嘴唇緊抿，抱著她向著內殿走去。

然后掀開她在

姜若玖看著他緊張的姿態，不由開口問道：“所以，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