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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沉睡者

沉睡者猩紅的瞳孔死死盯著小洛,周身黑霧翻涌如沸騰的瀝青:“難道,掌控宇宙中的萬物,這樣的力量不誘惑么?你不心動??要知道你的犧牲,這里面可是也有你的一份。你的理智可以不動搖,但是你的心卻不受控制;這也是變強,并且是一躍驚鴻......與腳踏實地相比較,這樣的力量會讓你的內心產生渴望。強者才會受到尊重......走至今日,我也沒有錯。”

紫色鎖鏈深深勒進小洛的皮膚,血珠在他掌心忽明忽暗。他垂眸盯著地面上蜿蜒的紫紋,那些紋路正順著鎖鏈爬向心臟,每一寸蔓延都伴隨著刺骨的寒意。阿蜜焦急的鳴叫變得模糊,沉睡者的話語卻如毒蛇般鉆進腦海,勾起記憶深處最隱秘的渴望——那些獨自對抗強敵時的絕望,那些被命運反復碾壓的瞬間。

祭壇的符文發出詭異的嗡鳴,沉睡者胸口的巨大血珠開始高頻震顫。小洛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卻沒有絲毫動搖。他張開染血的嘴唇,卻只是吐出一口混著毒氣的濁氣,喉間滾動的字句最終化作沉默。指尖掐進掌心的傷口,用疼痛驅散心底的漣漪,他在心底冷笑:這具快要被抽干的身體或許會倒下,但意志永遠不會成為他人的祭品。

沉睡者見小洛依舊沉默,猩紅的瞳孔閃過一絲惱怒,黑霧如觸手般纏繞上來,將他的脖頸勒出青紫:“難道你不具備犧牲意識么?為了這樣強大的力量........我相信你會奮不顧身吧,我可以看出你并不是一個膽怯的人;既然你連生死性命都能放下,那么此刻何不妥協?這偉大的成就,又有誰能做到?這世界再無第二人........比起你在你所謂的原來世界,為了半斗米賣命。不是賺大發了么,相信你在原來世界都是愿意的;怎么到了我這里,就以死拒之態?”

小洛的睫毛劇烈顫動了一下,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破舊的閣樓里,母親咳血的手帕;被貴族欺辱時,父親挺直卻顫抖的脊梁。那些為了活下去而拼命掙扎的日子,的確如螻蟻般卑微,可正是那些時光,讓他懂得了生命的重量。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紋路滴落在地,在紫色霧氣中蒸騰成細小的血珠。阿蜜察覺到他的動搖,猛地撞向困住它的屏障,藍光在黑暗中炸開:“小洛!別聽他的!”這聲呼喚如同一記重錘,將他從回憶中敲醒。

小洛緩緩抬起頭,眼中倒映著沉睡者扭曲的面孔,喉嚨因毒氣侵蝕而沙啞,卻字字清晰:“在我的世界,我為半斗米彎腰,是為了守護家人;在這里,我以死相抗,是為了守護千千萬萬個像我家人一樣的生命。你所謂的‘偉大成就’,不過是沾滿鮮血的妄想。”說罷,他突然暴起,用戴著星軌引的手狠狠砸向沉睡者的血珠,盡管紫色鎖鏈瞬間將他拽回,卻在血珠表面留下一道細微的裂痕。

小洛緩緩抬起頭,紫色鎖鏈在他身上勒出深可見骨的傷痕,卻擋不住他眼中迸發的精光:“你知道我原來的世界又如何?那些為了活下去拼命的日子,教會我的不是向強權低頭,而是守護的意義。”他突然笑出聲,笑聲帶著毒氣侵蝕的沙啞,卻充滿譏諷,“你費盡心機蠱惑我,不恰恰證明你害怕了?害怕我真能找到打破你陰謀的辦法,害怕銀袍占星師還有被救回來的可能!”

阿蜜在一旁發出尖銳鳴叫,藍光化作利劍劈開逼近的黑霧。小洛趁機向前掙動鎖鏈,脖頸被勒得滲血也渾然不覺:“我的確不明白你為何知曉我的過去,但這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你越著急,我越確信,祭壇的破綻就在眼前。就算賭上性命,我也要把占星師救回來,將你這邪惡的存在徹底封印!”他說著,突然調動僅剩的星力,血珠在掌心驟然亮起,光芒順著紫色鎖鏈逆向沖擊,在沉睡者胸口的血珠上炸出更多裂紋。

沉睡者胸口的血珠劇烈震顫,裂紋中滲出黑色的粘稠液體,他周身的黑霧瞬間沸騰翻涌,凝成猙獰的面孔咆哮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即使現在的我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對付你,我想應該足夠了!”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無數道血色鎖鏈從地面破土而出,如毒蛇般朝著小洛纏去。

小洛的金色焰甲在劇烈的能量波動中片片崩裂,他緊咬牙關,強撐著調動血珠的力量。阿蜜藍光暴漲,不顧一切地沖向血色鎖鏈,用身體為小洛擋下幾道攻擊,翅膀卻被鎖鏈劃出深深的傷口,灑落的藍光在空中凝成星屑。“阿蜜!”小洛怒吼一聲,趁著沉睡者攻勢的間隙,將星軌引狠狠刺入腳下地面。

整座祭壇突然劇烈搖晃,地面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從中涌出幽藍色的光芒。小洛借助這股力量,掙脫了脖頸上的紫色鎖鏈,翻身躍起,手中血珠光芒大盛,直取沉睡者眉心。沉睡者冷笑一聲,抬手匯聚一團漆黑的能量球,與小洛的攻擊轟然相撞。巨大的沖擊力掀起一陣氣浪,將兩人同時震飛,祭壇的穹頂也在碰撞余波中簌簌掉落碎石......

劇烈的氣浪將小洛狠狠撞在祭壇石壁上,金色焰甲徹底崩解,化作無數星火消散在中。他掙扎著撐起身子,指尖剛觸到地面,便發現自己的手掌正在變得透明,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鮮紅血液,而是泛著紫光的霧氣——那是被毒氣侵蝕、生命力即將耗盡的征兆。

“阿蜜......”小洛沙啞地呼喚,轉頭尋找伙伴的身影。阿蜜正癱倒在不遠處,翅膀破碎得如同殘敗的綢緞,藍光微弱得隨時會熄滅。而祭壇中央,沉睡者緩緩走來,他胸口的血珠裂痕已全部愈合,黑霧如披風般在身后翻涌:“現在,你連成為祭品的資格都快失去了。”

小洛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像被水墨暈染般扭曲。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身影正在一點點虛化,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吸入虛無。但當他的指尖觸到懷中黯淡的血珠時,銀袍占星師臨終前的叮囑突然在腦海中炸響:“血珠的秘密...在星隕山脈最深處......”

“不能...在這里結束。”小洛咬碎后槽牙,血腥味讓他短暫清醒。他踉蹌著爬起,目光死死盯著沉睡者,“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星隕山脈的真相...不會讓你得逞!”話音未落,他突然將全身僅剩的力量注入血珠,祭壇地面的幽藍色光芒再次暴漲,在他腳下形成神秘的星圖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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