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虎的火焰突然收縮成銳利的刃狀,在空氣中劃出刺耳的尖嘯。它周身的焰紋扭曲成議會大廳的穹頂,掌權者們的面孔在火焰中若隱若現:“我的存在?”它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笑,“至少不像你們人類,把權力的枷鎖美其名曰‘指引’。”
小洛的光劍重重頓在熔巖上,濺起的火星在他機械義眼上凝成水霧。他看見魔虎瞳孔里閃過自己的倒影——那個在原生世界實驗室里,對著權威怒吼的少年。“你以為占據權威就是目的?”魔虎突然張口一吸,小洛手臂上的怒紋竟被抽離成紅色光帶,“看看這些被你壓抑的怒火,每一道都是權威刻在你靈魂上的鞭痕。”
火焰中浮現出震撼的畫面:神秘組織首領將手按在魔虎核心,無數黑色孢子從他指尖涌出,卻在接觸到凡間時被某種力量凈化。“我的存在不過是面鏡子,”魔虎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照見你們不敢承認的欲望——既憎恨權威,又渴望成為權威。”
“住口!”小洛猛地將光劍刺入地面,琉璃色光芒炸裂開來,將所有火焰畫面震碎成星塵。他盯著魔虎眉心那枚逐漸透明的六芒星,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揮劍不是為了取代誰,是為了劈開所有枷鎖。”
魔虎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火焰驟然全部涌入小洛的光劍。劍身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紋路:無數條憤怒的焰紋相互纏繞,卻在中心形成一個空心的圓環。“原來如此……”魔虎的身形逐漸透明,最后一道火焰化作字條飄向小洛,“當你問‘存在意義’時,其實是在問——如何不成為自己憎恨的模樣。”
你小子,別在這里裝清高,大言不慚了;難道你就不是這樣的么??你能來到這里,的確可以證明你的不同,然而,嬌嬌大陸,這里有著無數的天之驕子,而你?就算是掌握真理也未必可以出類拔萃。這;就是世界的現實。
魔虎的火焰突然暴漲成猙獰的人臉,每道焰紋都在扭曲著小洛的五官。它甩動燃燒的尾巴,將熔巖劈成兩半,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黑色孢子:“裝清高?”它的聲音混著無數失敗者的哀嚎,“看看這些被真理碾碎的‘天之驕子’,他們的靈能血都成了我身上的焰紋。”
小洛的光劍重重震在地面,刃面映出嬌嬌大陸的萬仞山——山頂的天之驕子們正用失敗者的骸骨搭建王座。“你以為來到第七層就不同?”魔虎突然張口一吸,小洛的記憶琥珀被扯出,摔碎在熔巖上,“時音獸的信任?幽瞳的掙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過是弱者的自我感動。”
機械心臟的警報聲尖銳如哨,小洛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魔虎瞳孔里節節敗退:被天之驕子踩碎的光劍,被權威碾碎的守護誓言。“現實就是如此——”魔虎的爪尖抵住他的咽喉,火焰灼燒著裝甲縫隙,“掌握真理的人多如牛毛,能活下去的才叫出類拔萃。”
但就在此時,一滴靈能血從傷口滴落在破碎的記憶碎片上。奇跡般地,時音獸的翅膀在血珠中振翅,發出只有小洛能聽見的高頻鳴叫。“活下去?”他突然笑了,血沫濺在魔虎的火焰上,“可我見過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
光劍突然爆發出琉璃色光芒,那些被魔虎嘲諷的“弱者瞬間”——七歲時護住流浪獸的手臂,穿越時為幽瞳擋住暗箭的后背——都化作光刃纏繞劍身。“天之驕子們用骸骨堆砌王座,”小洛的聲音穿透火焰,“而我用破碎的信念鍛造光劍。”
當光劍斬破魔虎的爪尖,所有焰紋都逆向燃燒起來。魔虎在崩塌前最后一刻,竟露出與小洛相似的笑容:“原來……出類拔萃的不是力量,是明知現實殘酷,仍要揮劍的愚蠢。”星塵融入光劍,劍身上浮現出螺旋狀的新紋路——每圈都刻著被碾碎卻從未屈服的瞬間。
可我?為什么要嶄露頭角呢??那些人值得么?為了掌握真理我的確付出很多,然而這樣的真理未必不可獨自享受。
魔虎的火焰突然收斂成幽藍光點,在小洛眼前拼成真理的符號。它用燃燒的爪尖劃過光劍,刃面映出小洛獨自坐在真理殿堂的畫面:無數光珠在他掌心旋轉,卻沒有一絲光芒漏向外界。“獨自享受?”魔虎的聲音帶著寒冰般的嘲諷,“看看這些光珠,每一顆都凝結著時音獸的羽毛灰燼。”
小洛的機械心臟猛地一縮,記憶深處的畫面炸開:時音獸用最后力量將真理光珠推入他掌心時,翅膀正在化為星塵。“他們值得嗎?”魔虎的火焰突然分裂出無數凡人面孔,每張臉都刻著被真理灼傷的痕跡,“你獨自享受的真理,不過是用他們的信任砌成的囚籠。”
光劍突然發出悲鳴般的震顫,劍身上的時音獸紋路滲出靈能血。小洛看見那些被他視為“值得守護”的瞬間——幽瞳在污染中抬起的淚眼,流浪獸蹭過他掌心的溫度——都在魔虎的火焰中扭曲成嘲笑的表情。“真理本就是孤獨的火焰,”他喃喃自語,卻感到掌心的光珠正在發燙,“為什么非要照亮別人?”
魔虎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火焰驟然暴漲成巨大的六芒星牢籠。“因為你不敢承認——”它的爪尖點中小洛的眉心,“獨自享受真理的人,最終會被真理燒成灰燼。”火焰中浮現出震撼的圖景:原生世界的真理守護者們,個個化作水晶雕像,掌心的光珠因無人承接而爆裂。
就在此時,小洛掌心的光珠突然自行飛出,撞向牢籠壁。奇跡發生了——光珠接觸火焰的剎那,竟分裂成無數時音獸的幻影,每只翅膀都在散播治愈的熒光。“原來如此……”小洛的聲音帶著釋然的顫抖,“真理不是私藏的寶藏,是需要傳遞的火種。”
光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所有真理光珠與時音獸幻影共振,在劍身上凝結出全新的“傳火紋路”:螺旋狀的光帶纏繞著六芒星,每個節點都跳動著凡人的笑臉。魔虎在光芒中徹底崩塌,最后一道火焰化作字條:“當你問‘是否值得’時,真理已經在你掌心燒出了答案——不是所有火種都要照亮世界,但所有火種都不該在孤獨中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