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汽油火還在燒，林海踩著浮木喘氣，血玉翡翠燙得他胸口發疼。水底下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突然裂開嘴，金牙閃著寒光：“老爺子拿你當鑰匙養了三十年，該還債了！”

“還你祖宗！”林海掄起浮木砸過去，水面炸開的瞬間，五六條鱷魚張著血盆大口撲來。他反手掏出褲兜里的辣椒粉——工地食堂順的——照著鱷魚眼猛撒。紅霧里傳來克隆體的慘叫，那孫子手腕上的蛇形紋身被鱷魚咬住，血水染紅半邊江面。

白蘇蘇的快艇撞開浮尸沖過來，旗袍下擺讓螺旋槳絞成流蘇：“小狼狗！抓桿子！”她甩出晾衣桿，林海凌空抓住時差點把她拽進水里。快艇后座堆著二十幾個青銅器，撞得叮當作響。

“你他媽改行收廢鐵了？”林海抹了把臉上的血水，發現這些全是父親日記里記錄的失蹤文物。白蘇蘇突然扯開他衣領，胸口太極紋已經黑得像潑了墨：“礦洞里有東西在吸你的精氣！”

葉冰的沖鋒艇劈浪追來，擴音器炸響：“放下文物！你們被包圍了！”她防彈衣上還沾著祠堂的墻灰，槍管指著林海褲腰：“血玉翡翠交出來！”

“交個屁！”林海突然掀翻快艇上的青銅鼎，鼎里滾出成捆的美元。王天麟的改裝漁船從江霧里鉆出來，甲板上站著十幾個戴青銅面具的克隆體，齊聲喊哥哥，聽得人頭皮發麻。

方可兒從漁船駕駛艙探出頭，防彈背心裹著濕透的短裙：“林老師！他們要用翡翠啟動......”火箭彈呼嘯著打斷她的話，林海拽著白蘇蘇跳江，古董青銅器叮鈴咣當沉進江底。

水底下突然亮起紅光，血玉翡翠拽著林海往深處潛。他肺快炸開時，看見江底沉著個青銅祭壇，九條鐵鏈鎖著具泡發的尸體——腕表是父親失蹤時戴的勞力士！

“老爺子？！”林海剛張嘴就灌進腥臭的江水，祭壇突然射出鎖鏈纏住他腳踝。克隆體們像食人魚般圍過來，匕首劃開他小腿的瞬間，血玉翡翠炸出紅光，江水沸騰如滾粥。

白蘇蘇的氧氣罩扣過來時，林海看見她大腿根的紋身全亮了——是半幅礦洞地圖！葉冰的水下步槍點爆兩個克隆體，血霧里飄著硅膠假臉皮。

“賭命嗎？”白蘇蘇塞給他個防水袋，里面是父親最新日記的殘頁。林海瞄見“礦脈”“活祭”幾個詞，反手把她推進沉船裂縫。二十公斤炸藥在身后爆炸，沖擊波推著他們沖進暗河。

礦洞里的尸臭味熏得人睜不開眼，林海抹亮熒光棒，石壁上全是用血畫的太極圖。葉冰突然拽住他腰帶：“別動！”戰術手電照出滿地人骨，頭骨天靈蓋上都刻著林家祖徽。

“你家祖墳挺別致啊？”白蘇蘇高跟鞋陷進骨堆，拔出個鑲金頭蓋骨，“乾隆年間的包金工藝，現在黑市值......”

“值你命！”黑暗里飛出把鐵鍬，林海徒手接住甩回去，慘叫聲撞在巖壁上回響。王天麟的馬仔從礦車后竄出來，沖鋒槍掃射打得鐘乳石亂炸。

林海摟著兩女滾進岔道，后背讓彈片劃得血肉模糊。血玉翡翠突然發出蜂鳴，紅光里浮現出父親的身影——正在礦洞深處敲擊巖壁！

“全息投影？”葉冰摸到巖壁上的彈孔，“不！是實時監控！”她警用PDA突然收到信號，定位顯示林父的坐標在移動——正在他們頭頂三十米！

白蘇蘇突然撕開旗袍襯裙，腿環上綁著C4炸藥：“炸條近路？”她紅指甲按下倒計時，林海奪過來往巖縫塞：“你他媽瘋......”

轟隆！

塌方的碎石雨里露出條青銅棧道，林海咳嗽著摸到個冰涼東西——父親用的地質錘！錘柄刻著新鮮血指印，旁邊用朱砂畫著個箭頭。

“這邊！”他踹開腐爛的木門，礦燈照出個現代化實驗室。福爾馬林泡著幾十具克隆體，電腦屏幕閃著紅點——王天麟的游輪正在公海接貨！

葉冰突然舉槍對準他：“別動！”她扯開實驗臺上的白布，下面躺著個胸口紋倒太極的老者——和林海長得一模一樣！

“老爺子？”林海指甲掐進掌心肉，血滴在克隆體臉上滋滋冒煙。白蘇蘇突然尖叫，她手里的青銅羅盤指針瘋轉，最終指向林海心臟。

實驗室突然響起警報，克隆體們集體睜眼。王天麟的狂笑從喇叭里炸出：“林家血脈才是鑰匙！給老子放血祭鼎！”

林海抄起手術刀劃開克隆體胸口，掏出個還在跳動的機械心臟：“就這？”他甩手砸向監控探頭，火花引燃了酒精罐。

爆炸氣浪掀翻貨架，葉冰拽著他往外跑：“游輪坐標同步了！國際刑警已經......”

“已經個屁！”林海撞開她，貨架后竄出個兩米高的克隆體，拳頭砸碎三寸厚的鋼板。血玉翡翠紅光凝成柄劍，他迎著拳頭劈過去：“給老子裂！”

克隆體突然僵住，機械心臟在胸腔里爆出煙花。林海抹了把臉上的機油氣，發現翡翠紅光能癱瘓這些半機械人。

“十點鐘方向！”白蘇蘇撕開燃燒的旗袍，地圖紋身指向通風管。三人擠進管道時，王天麟的毒煙灌進來，葉冰突然掰過林海的臉做人工呼吸。

“這時候還占便宜？”林海反手把她按在管壁上，血玉翡翠塞進她防彈衣，“含著！防毒！”

爬出管道就是碼頭，王天麟的游輪正在裝貨。林海看見父親被銬在甲板上，白發在海風里亂飛。他掏出工地用的射釘槍改裝彈射器，鉤爪砰地釘進船舷。

“玩命啊！”白蘇蘇扯住他褲腰，林海已經蕩過去撞碎舷窗。玻璃碴子劃破克隆體的硅膠臉，露出底下機械骨骼。他一腳踹飛對方，血玉翡翠按在密碼鎖上，紅光刷開禁閉室。

林父抬起渾濁的眼：“小海...玉佩要吞下去...”

“吞你大爺！”林海扯斷鐵鏈，父親突然掐住他脖子，指甲縫里滲著黑血：“快吞！他們要的是......”

狙擊子彈穿透父親太陽穴，血濺在翡翠上發出烙鐵般的滋啦聲。林海紅著眼回頭，看見王天麟站在直升機艙口，舉著冒煙的狙擊槍大笑：“父子團聚！”

血玉翡翠突然融化成液體，順著喉嚨鉆進去。林海渾身血管暴起，瞳孔變成赤紅色。白蘇蘇的尖叫從碼頭傳來：“他心臟在發光！”

葉冰的沖鋒艇撞上游輪，她甩出鉤鎖纏住王天麟的腳：“下來吧你！”兩人從三十米高空墜海，林海跟著跳下去，渾身紅光映得海底如血池。

水底下，王天麟的皮膚開始融化，露出機械脊椎。林海一拳擊穿他胸腔，拽出個帶密碼的青銅匣。父親的聲音突然在腦內響起：“用生辰八字開鎖！”

白蘇蘇潛水下來，胸口的紋身竟自動浮現數字。林海按她心跳頻率轉動密碼，青銅匣彈開的瞬間，緬甸海岸升起蘑菇云——藏在匣里的微型核彈被引爆了！

沖擊波把四人拍上岸，林海吐出咸腥的海水，發現胸口太極紋變成金色。葉冰的警服碎成布條，正用對講機呼叫支援：“...嫌犯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文物......”

白蘇蘇趴在他背上喘氣：“小狼狗，你心跳聲像戰鼓。”她突然咬破他耳垂，“姐姐好像愛上個怪物。”

海平線泛起魚肚白，林海摸到沙灘下埋著的青銅碎片——刻著下一個目標的坐標。父親的臉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沙地上留著兩行腳印：一雙軍靴，一雙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