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滿的鎏金藥杵在尸身胃袋里翻攪出黏膩碎屑,突然觸到塊未融的琥珀色膠狀物。她指尖凝起三寸冰針挑開糖衣,內里蜷縮的蜈蚣狀蠱蟲仍在抽搐,百足間粘著慕容劍秋昨夜贈她飴糖時殘留的梨花香。
“昨晨你在涼亭分我的飴糖...“她碾碎蠱蟲尾節,毒囊爆開的汁液在晨光中顯影——正是他們謀劃夜探地火室時,慕容劍秋將糖塊塞進她掌心的場景!
慕容劍秋劍鞘重重頓地,青磚裂痕中滲出黑紫色黏液。他記得那包飴糖原是啞仆晌午送來的“安神補品“,自己隨手轉贈時,老人渾濁的眼珠分明閃過詭光。霜紋突然在腕間灼燙,他扯開袖口才驚覺皮下血管已浮現與蠱蟲同頻的幽藍脈動。
南宮烈突然劈碎三丈外的石燈籠,飛濺的碎石間滾落數十枚糖紙。每張糖紙背面都沁著啞仆特有的陳年藥漬,折痕處暗藏針孔——這老奴竟將他們的密談刻成微型符咒,裹在飴糖里吞入腹中傳遞!
“好個忠仆。“慕容劍秋劍氣震碎滿地糖紙,符咒殘片在空中拼成韓長老的冷笑。那些他自以為隱秘的夜探地火室、私查劍冢的舉動,此刻在符光中成了任人圍觀的猴戲。
晨光染透刀刃時,柳小滿的銀針突然顫動。她挑開慕容劍秋腕間霜紋,針尖從皮下勾出三粒熒光蟲卵——正是當日啞仆端來的參茶中養著的噬心蠱幼蟲!
“他在你每日配藥里摻了傀芽。“南宮烈撕開啞仆尸體的左臂繃帶,潰爛的皮肉下露出微型移魂陣,“每當你動用秋離劍,這個陣眼就會催動蠱蟲蠶食意識。“
慕容劍秋劍鋒一轉剖開自身袖管,果然在肘窩處找到相同的陣法刻痕。七日前的鑄劍傷疤正在陣紋上虬結,與韓長老給他涂抹的金創藥膏形狀完全吻合。
“轟!“
尸堆中突然竄出只黑紋蜂鳥,柳小滿的鎏金發簪急射而出。被刺穿的蜂鳥腹腔里赫然掉落傳訊玉簡,韓長老的煙嗓帶著戲謔炸響:“小慕容該看到留影石了吧?那些劍譜漏洞是老夫故意示弱......“
針鋒相對
南宮烈突然捏碎腰牌上的紫晶,火雷符紋環繞住整個后山:“他們在吸劍陣靈力,快破陣!“慕容劍秋反手將秋離劍釘入啞仆尸身胸膛,劍穗紋路突然沸騰燃燒。
丹霞云紋在火焰中重組,竟凝成初代劍主的《自囚書》殘頁——「余造秋離罪孽深重,留此紋縛魂,若后世子弟身懷雙生霜脈......」余下字跡被血污掩蓋。
柳小滿突然咳出帶霜碴的黑血,藥囊中的玄水寒冰草盡數枯萎。眾人腳下的土地開始塌陷,吸收靈力的縛魔大陣此刻才露出獠牙——這根本是懲戒叛徒的焚魂坑!
反客為主
慕容劍秋將南宮烈推進藥鼎,涅槃道種第四瓣綻放。霜火劍氣侵入地下靈脈,順著陣紋逆流直撲主峰劍閣。沿途觸碰到的禁制記憶洶涌灌入:這三十年所有被煉成劍傀的弟子,死前都被迫用鮮血續寫《自囚書》!
“那群劍傀的武道心得...“他瞳孔映出韓長老在密室里笑納弟子們臨終感悟的模樣,“全是助他突破武皇境的養料!“
秋離劍突然掙脫掌控懸空吟嘯,劍尖直指東北方的藏魂塔。塔頂懸掛的贖罪鐘無風自鳴,鐘壁上用鎖鏈拴著的三百顆頭顱同時睜眼——全是近年“意外身亡“的丹霞掌事!
絕地反殺
慕容劍秋咬破舌尖噴出本源精血,霜紋在天空勾出慕容族徽。柳小滿將鎏金發簪插入自身心脈,引出師門禁術「燃魂針」:“藥宗靈魄為證,破此邪陣!“
南宮烈玄火劍引來的雷光劈開云層,三道身影的攻擊同時命中陣眼。地下傳出韓長老的怒吼,無數劍傀破土而出——可這些傀儡脖頸都戴著丹霞外門弟子的青玉牌,分明是上月招募的新人!
“起陣滅口?你失算了。“慕容劍秋劍挑最前頭的劍傀衣襟,那人胸口紋著南宮家特有的火蛇符,“三年前你為煉丹拐走南宮七十三名旁系子弟,真當烈哥看不破?“
韓長老的獨臂虛影在陣中顯出本相,血肉竟與后山山體融合:“老夫就是丹霞!你們不過山中螻蟻!“
(地動山搖間,慕容劍秋的霜紋吞噬了秋離劍。皮膚浮現出完整的《自囚書》,每個字跡都在泣血燃燒。他將劍鋒刺入心口時,坍塌的山巖突然凝成初代劍主的身影——那與被鎖的塔頂頭顱面容無異!)